第85章 石金水的隐秘
几人相视一笑，有种你我跟对了人的意思，笑得更加痛快了。
“好了，好了，还是说正事吧，马参谋你继续说！”
“先前黑蛟卫之所以能够攻破桂潞寨，有几下原因，第一桂潞寨的实力在这些大土司中属于垫底的存在，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搞到这么多兵马，但是大人攻打寨子时应该是趁其不备而攻入，再加上黑蛟卫手中犀利的火器才得以致胜。
第二则是因为这桂潞寨的土司依然还是使用巨木滚石制作寨墙，属下曾用司长制造的手榴弹试验过，只需要六七枚便能轻易将这种混杂建造的城墙炸塌。
再加上司长指挥得当，黑蛟卫众将士凶勇无畏，正是因为这样，才能轻易攻下桂潞寨！而其他的寨子早已经是用砖石，甚至用三合土建造寨墙。属下同样也实验过，光凭这手榴弹是无法炸破这这种寨墙！”
“如此说来，董家庄是无法攻下的了！”赵正随口说了一句，这黑火药的威力他是知道一二的，想要炸破砖石城墙需要特殊的办法才行，就这么扔过去，不知道要多少量的火药才管用。
“属下听闻司长这几日经常前往炮坊，想来定是炮坊有动作了，依照属下这些日子对大人的了解，凡是司长想做之事无有不成的。定然是已经成功制出成炮了！若咱们黑蛟卫再有大炮相助，自然攻破这些庄子小城不在话下！”
马林短暂沉默了后说了一番带着拍马屁的话，虽说他三令五申不准别人拍马屁，但是这么一听心中免不了也有几分高兴。
“不过属下另有一番看法！”
瞧着马林郑重的样子，赵正一顿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眼下钦州的乱势已显，按照目前左右卫传回来的消息，此次各处堡防长官，土司都被召集到钦州，想来是这位千户大人要动手了。整个钦州这么多处的堡防、土司，不可能所有人都会跟着这千户大人反叛。有些土寨、堡防说不得还是会动用家丁战兵强行攻下。
照属下来看，这位于千户也应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这才会借机召集所有堡防、土寨的长官前往钦州。
而像董家庄这些世代经营在此的豪绅地主，不大可能会愿意投敌反叛大明！而这些大庄子能大大吸引对方的攻势，咱们则可暗地里剿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赵正听到这话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得众人有些莫名其妙。这马林说得前半句话，赵正是认同的，不过这后半句嘛他可就大大不同意了。这些地主豪绅能有几个是好东西，御敌时使劲拖累你，还巴不得从你身上再捞些油水，真要让他出钱出力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说不一定立马投敌，带着敌人就往你心窝子里戳。
见赵正没有说话，马林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司长既然有鲲鹏之志，龙门镇虽是不错，但还是小了些。此番钦州的这番动乱就是大人崛起的契机，钦州城所在既有良田和河流还有能容纳三千料以上的大船港口，并且同时也是整个钦州人口聚集所在。司长若能入主钦州，便能经营一方！”
赵正双眼一亮，猛地一拍桌子，不错，这钦州的确是打造根据地的不错之地。良田、人口、水源河流、港口，有了这些，不管是在粮食产出，还是经济贸易，手工业发展上面都有极大的促进。
想想就觉得令人振奋，但是想归想，做归做。赵正现在虽然有枪有炮，还有一支队伍，但是他还没有自大到，妄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钦州加上安南国。要想攻下这么一大块地方，没有足够的后勤，任凭将士如何勇猛，枪炮多么犀利，后勤跟不上那都是扯犊子。
目前只是短暂的解决了生铁、火药、粮食的问题，这后面可就不好说了。谁知道宏盛商号会不会按照约定给自己送来物资。有之前的例子摆在那里，怎么看对方都不靠谱。
从这些土司寨子里缴获到的黑火药又过于粗制滥造，他实在有些看不入眼。大多也用来制造些大号的手榴弹了，用来充当纸壳弹的发射药，枪膛里积灰太严重了。
眼见赵正又一副犹豫的样子，马林立马又出声劝说道：“司长眼下正是大好机会啊，属下月初的时候就得到消息，朝廷在征召各府能征善战之辈前往征剿北方女真部落！朝廷断然不会注意到这一隅之地的小叛乱。
总督府此刻恐怕还在挑选良将猛士，加上这钦州地处偏僻，千户所又将消息封锁。外界很难知道咱们这里的消息！就算总督府知道消息，也断然是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此地土司寨楼反复无常，叛乱时常发生。朝廷虽平定播州之乱，不过还有不少怀有二心的土司势力依然在活动，所以总督府就算得到叛乱的消息，最多也就是申斥决不会想到是钦州千户携地投敌，更不会派兵镇压。
到时候，凭借咱们黑蛟卫的勇士和犀利的火器，定然能扫平整个钦州。到时候以司长之功，整个钦州定然尽在司长掌握之中！”
在这马林再三的劝说中，赵正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此时石金水开口说道：“马参谋说得在理，以如今咱们的实力，足可以在钦州横着走。司长应该拿下于千户，取而代之！”
眼见手下的三个谋士中两人都赞成，赵正将目光投在尚洪章身上。
“咱老尚也觉得两位说得在理，咱们目前的钱粮，生铁，火药储备都不少，趁现在不多出去再抢点，后面免不了又得缺粮少火药生铁的！”
见这三人都同意，怀着满腔热血的赵正不再犹豫。
“石金水！”
“属下在！”石金水站起身来郑重严肃地行了一个拱手礼。
“镇中的一切民生事物尽归你管理，本司长给你提几个要求，第一，立即对镇子中所有民众登记造册，接受那些镇外之人来投时，必须确认好对方的身份，凡是可疑人员一律抓起来充当劳力！我会让赵忠仁协助你！”听到有赵忠仁的协助，石金水张了张的嘴这才闭住。
“第二，组织人手对钦州的良田土地进行仔细丈量，记住，把这些良田土地的拥有者底细也要查清楚！另外镇子里的筒子楼建设你也要管起来！”
赵正此举相当于将所有政务全部交给石金水打理，这种信任不可谓不重，石金水眼眶红了红，用力地行了一个拱手礼。
“尚洪章！”
“属下在！”
“你负责钱粮等等后勤物资总得收取。本司长吃得穿得用得可都是你在管理，可别让咱们这些人吃不好，穿不好，用不好！”
听到赵正打趣的话语，几人呵呵一笑，尚洪章也知道别看自己管得比石金水少，但是这可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位子。他相当于掌握着赵正整个的经济命脉，和石金水很难说谁重要谁不重要。
“马林你负责枪坊、炮坊的生产，另外火药，纸壳弹，手榴弹这些弹药的生产你也要组织起来！”
“自今日起，所有人都要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所有作坊必须日夜不停地生产！凡是敢滋事扰乱秩序的人，统统抓起来充当劳力，敢反抗者就地格杀！”
“是！”三人起身行礼，异口同声地回应。
“司长，那那董家庄该如何处置！”
赵正心中正在思虑如何拿下钦州，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扭头看向石金水，见到对方脸上那一抹狠厉，眉头一皱说道：“当权者，若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定会做出懊悔无比的决定。”
石金水闻言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勉强行礼接受了下来。
赵正见状叹息一声：“你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十二年前，我爹娘去董家庄卖些野物毛皮，董家人强买强卖，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石金水沉默片刻后，一脸冷厉地简短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便闭口不谈。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亡国之奴、灭门之仇这是刻在国人骨子里的不共戴天之仇。赵正虽为后世之人，但天生也带着这些铭刻在文化传承中的思想。
“嘭”得猛拍桌子，愤怒地站起身来。
“此仇不报，枉为大丈夫！老石你放心，既然你跟了咱，你的事就是咱的事！传本司长的命令，三日后整军出发，此战定要一举攻破董家庄！”
石金水闻言自然是感激涕零，跪在地上深深的向着赵正行了一个大礼。双眼一红，硕大的泪珠忍不住夺眶而出，父母大仇早已经被深深刻在他的心里，这也是他为何不愿意离开此地的原因，就是为了寻找机会以报父母之仇。
赵正见状并没有将其扶起，向尚洪章询问了一下其的意见。
这几个月跟这石金水几乎都呆在一起的尚洪章，见对方真情流露的样子，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他尚洪章也是如此，这些日子的相处，虽和这石金水在有些地方上有争执，但是在这个对外的时候，那他肯定是要站在自己人这一边的。
“嘿嘿，要咱说这董家庄的人都该死，咱们镇子里目前可是有巨大的劳动缺口，刚好这些人可以补上，还用不着花一分一厘的银钱，干他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