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光明陨落
海烟与偷羊贼离这片战场太远，只有…
“银翼！！”
正和沃米索尔一起攻击的银翼似乎感知到事态严重，维耿正遭遇危险，于是响应了他的大声呼唤。
它从天空中飞了下来，悬停在维耿头上，维耿一只手吃力地背起杰卡里斯，一只手勉强抓住银翼的龙足。
银翼放缓了速度，朝着龙山的方向飞去。
烧断了捆绑沃马克斯的绳索，沃米索尔与叙拉克斯紧跟其后。
回到城堡，女王大喊一声，“学士在哪！快过来救人！”
“臣在。”以医术闻名的格拉底斯带着助手赶到。
维耿将杰卡里斯放到床上，女王寸步不离的守护。
顾不得浑身湿透，维耿骑上放下沃马克斯的青铜之怒赶赴战场。
这让刚刚看到四条龙撤退，精神大振的三城同盟会心里如同被渗骨的冰水冲刷。
维耿心头火起，驾驭沃米索尔冲向正想逃离战场的二十几艘里斯战舰。
里斯人沙拉克·洛哈见到巨龙追击，刚刚志得意满的神情变得惊恐起来，马上命令舰队快速驶向狭海。
三座城邦各有各的心思，里斯司令也是如此，让泰洛西人和密尔人充当前锋，而他们掠夺船壳镇与香料镇的财富，保存实力，让别人去送死，以期在三城中占据主导地位。
沃米索尔焚向这些贪食的螃蟹，里斯人在愤怒的大火中化为焦炭….
喉道之战在龙石岛南北洋面上同时开展，一直持续到深夜。
这是至今维斯特洛史上最血腥的海战。
三城同盟会纠集九十艘主桅大舰以及无数随从木舰，佣兵水手和士兵的数目高达两到三万，一拥而上进攻潮头岛。
来犯之人不曾踏入龙石岛，无疑是认为坦格利安从未被攻破的古老要塞太过坚固。
但潮头岛上的小镇和市集却惨遭劫掠。
“虽然掠夺走和烧掉了一些财富，但勉强还能接受！”科列斯手下的家族骑士们纷纷祝贺。
“高潮城没有被焚，保存完整！”
“大胜！大胜！舰队受损，但规模还在，士兵们勇敢冲杀，阵亡一千余人。”
然而，科列斯看向一片狼藉的战场，曾经繁荣小镇不复存在——受伤的平民正从躲避的地方出来，余惊未消，看着自己的房子被海盗烧成废墟，不禁放声大哭。
财宝没有被焚烧，但是守护这里的骑士和仆人在烈火中被砍倒，战场上四处可见堆满了尸体，留给海鸥，老鼠与乌鸦享用。
除此之外，韦塞里斯王子也不知所踪，存活下来的双方都认定他死了，要么淹死，要么烧死，要么早就被杀害抛入大海。
“起先他被一个泰洛西人绑架占有，后来经过几番争斗，舰队司令拥有了他，但我们从没在舰船上看到过王子的身影！”有俘虏招认。哥哥小伊耿听到后，自此完全失去了笑容，无法原谅自己把弟弟抛弃的做法。
黑暗的天空下起了一场小雨，战场的高温和烟尘升上天空，使得龙战过后总会落下一些还带着温热的雨滴。
逡巡在战场的贪食者瞥了一眼高潮城上的人影，没有找他们麻烦，而是叼着几具尸体返回了自己新巢。
“如果这是伟大胜利，那我向诸神祈祷，以后永远不要再赢了。”科列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向正骑着海烟，逼降残兵的亚当。
“重建这两个镇子，是你们兄弟的事情了。”科列斯感受到自己的苍老，不禁落下泪来。
潮头岛在战争中难免受损，船壳镇失去以前的繁荣，但所有损失都不及龙石岛亲王和铁王座继承人杰卡里斯·瓦列利安重伤昏迷带来的沉重打击。
女王苍白着脸，寸步不离的守候在侧。
“杰卡里斯，母亲错了，不该把重担压在你一个人身上。”
听到母亲的呼唤，杰卡里斯睁开了眼睛，苍白的脸色涌现出一丝红晕。
而给他治疗的学士格拉底斯却对所有人摇了摇头，“密尔人的箭支淬毒，伤口难以愈合，王子失血严重…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不，你给我把他治好！”女王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杰卡里斯…”贝妮拉握住王子的手，她泪流满面，滚烫的眼泪打在他的手臂上。
王子的眼睛扫过围在他身边的人，科列斯、亚当、贝妮拉、小伊耿…最后停留在银发青年的身上。
王子伸出手，示意维耿到他身边来。
维耿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示意自己在听。
“守护…
荣誉…
家族！你…”
杰卡里斯已经脱力，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从眼眶里流出热泪，只紧紧抓牢维耿的手，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
他登基后，想让维耿当他的国王之手。
让维耿带他去参观城里他从没见过的部分：跳蚤窝的食堂和斗鼠坑，鳗鱼巷和临河道的旅店，据维耿说那里的女招待会在桌子上跳舞，还有丝绸街的赌场与风景。
畅饮麦酒，蜜酒和葡萄酒，听吟游诗人唱起欢快或悲伤的歌谣。
他想带着贝妮拉、母亲以及弟弟们举行盛大的王家游行，让每一个七国人民欢呼他们的名字，记住他的名字，让所有人传唱坦格利安的英勇与荣耀。
他想完结这场战争，像韦塞里斯与杰赫里斯一样，做七国人民爱戴的王，给王国带来安定与和谐的统治。
他还想骑着沃马克斯飞向天空。
他有太多未完成的事业，太多遗憾…
杰卡里斯·瓦列利安王子永远的闭上了他的双眼。
他的手，从床榻上垂落，曾经富有活力的面容与身体正在缓缓流失温度。
维耿闭上了双眼，情绪涌上心头，知道了杰卡里斯最后想说的话。
“从今以后，得靠你了。”
他与杰卡里斯就像一个人的两面，一面是光明，一面是黑暗，他是黑，杰卡里斯就是白。
杰卡里斯让出生在阴沟里的私生子明白了不止有算计与阴谋，还有荣誉与使命。
他的托付，维耿记住了。
光明逝去，但仍留下了珍贵的东西来交给他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