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推翻世家，自吾辈始！
少年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若非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自己的妹妹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苏晨动手吊住了小姑娘的性命，而后在少年的指引下，找到了县城内最富的一户人家。
韩府。
如果苏晨记得没错，这家是帝都韩家的旁支。
韩家最大的官，不过是个尚书。
在这县城里，光是韩家这门头制式，规格都比尚书大得多。
韩家之前掌管着皇城司，猖狂的很。
被周家摆了一道后，直接被当成了替罪羊。
黑甲军刺杀的皇帝的事情，韩家背了口大黑锅。
此刻韩府的侧门，聚拢了不少百姓，他们都在翘首看着门前。
“张管家，不是说好的半袋小米吗？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
“妈的，爱要不要！”
管家一脚踹在对方脸上。
“当我韩府是做慈善的吗？
卖儿卖女卖妻卖自己！
一个两个都想让自家人，来我韩府白吃白喝不成？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张管家脸上露出一丝狠厉，招呼家丁，把人狠狠打了一顿。
“你们这群贱皮子，有一个算一个，我看都是皮痒痒了！
自己掂量掂量货色！
拿不出好的还往上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晨带着姜黎，在一旁观察了两炷香的时间。
这个管家带着家丁，打伤了几十号人。
他们几乎以虐打为乐，每一个都下的死手。
但这些百姓，依然排着队，上赶着等待管家挑选。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能走进那扇门。
最起码不会被饿死。
可当那侧门里，走出一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哥时，原本趋之若鹜的百姓四散奔逃，像是见到了恶鬼一样。
“你们俩有点意思，居然不跑。
外来的？”
对方大摇大摆的走到苏晨面前，远处的百姓用着惊恐的目光，远远的看着他们。
稍有胆大者，正用着手势，让他们俩快快逃离。
苏晨点头，“刚到上宁县不久。”
“从哪儿来的？”
“北面。”
“无所谓。
我给你们百两黄金，陪我玩个游戏。
你们赢了黄金通通拿走，输了也没关系，做一个小小的惩罚即可。
怎么样？”
对方不知是不是见猎心喜，望着苏晨与姜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知是什么游戏，又是什么惩罚？”
“很简单。
游戏是穿针引线~
万一输了，那就放个风筝，或者骑着木驴，绕着杨府走一圈。”
“我能拒绝吗？”
对方看着苏晨那平静的目光，心脏没由来的漏跳了一拍。
这目光下似乎隐藏着一头凶兽，随时都会弑人。
“拒绝可以。
但是坏了我家公子的兴致，这么一走了之怕是不行。”
张管家直接招呼着家丁，把两人围了起来。
大有一言不合，就围殴的意思。
“怪不得他们都躲得这么远，原来韩家的人这么霸道。”
苏晨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原本还想着编个合适的理由动手，倒是直接送上门来了。
“穿的什么针？
引的什么线？
玩一玩，倒也无妨。”
“爽快！”
张管家拍了拍手，众多家丁直接从韩府内，架出了两个仆人。
两人身上到处都是被殴打的伤痕，许多伤口根本没有医治，完全是一副将死的状态。
“他们犯了家规，乱嚼舌头。
公子心善，没把他们舌头割了。
但是该立的规矩，还得立！”
张管家端上来的托盘上，放着两根银针，其粗细远比普通的缝衣针粗的多。
“穿针引线。
把他们的嘴给缝上。
一人十针，要缝的又快又好。
还要漂亮。”
姜黎闻言已经捏紧了拳头。
这与酷刑有什么区别！
视人命如草芥！
拿普通百姓的性命取乐。
当杀！
苏晨的手掌，轻轻的拍了拍姜黎的肩头。
给了她一个放松的手势。
“那不知道，输了的惩罚，是只有我们做，还是你们一样？”
苏晨面带笑容，紧盯着一旁的韩家公子。
“赢了，你们拿走百两黄金。
输了，自然是你们来承担惩罚！
我们韩家从来不会在这种地方耍赖！”
张管家已经察觉到了不太对劲，但还是开了口。
“我不要那百两黄金。
你们输了，一样放风筝！
骑木驴！
如何？”
裴逸尘那平静的目光，看的管家心里发慌，但主子在身旁，他还是怒喝一声。
“你个杂碎是来找事的吧！
不玩就滚！”
裴逸尘手中的剑瞬间出鞘。
一颗好大的头颅，高高飞起。
“我倒是很好奇，帝都韩家被整的那么惨，你们作为支族，为什么如此张狂？”
“滚之前。
我想先拿你们的脑袋滚一滚！”
裴逸尘执剑进入韩府，如入无人之境。
全府上下两百多号人，被杀的只剩十余个活口。
这吃人的世道，神奇的很。
大家分明都是底层，欺负起更弱者，手段却是狠厉的多。
放风筝，骑木驴，这些听起来充满童趣的东西。
在了解实情后，只会让人觉得恐怖。
根本没有人能撑得了那么久。
韩府所行之事，罄竹难书。
一开始，姜黎还觉得裴逸尘杀的太多，可当她了解韩府所行之事后，却觉得裴逸尘杀的太快！
让这些畜牲，死的太过轻松！
“剩下的那些高门大户，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他们的富庶，都是建立在鱼肉百姓的基础上。
在姜黎的眼里，这些人全都该杀。
“不能再杀了。”
苏晨轻轻地，抚摸着姜黎的脑袋。
缓缓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首恶伏诛，已有震慑的效果。
再杀下去，他们就该反抗了。
可以杀。
但不能现在杀。”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韩府被屠的消息，瞬间传遍整座县城，再加上你是北方来人，所有人都在猜测着你的真实身份。】
【在你暗示自己是周家来人后，城内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登门拜访。】
【虽说他们做的是差不多的事情，但在他们的嘴里，韩家早就该诛杀了。】
【谁不知道，韩家心存反骨？】
【跟周家对着干，也该被敲打一下了。】
【你假借周家的名头，让他们开仓放粮。同时定下规矩，不准涸泽而渔。并且，在他们上交给世家的银两之外，分润自己一大笔钱。】
【这一招，不仅没惹得其他各家愤怒，反而让他们欢喜异常。或许在他们的眼里，交了保护费，就意味着安然无恙。】
【百姓的处境，虽然依旧凄惨，但起码能将就着活下去。】
【你在上宁县所行之事，很快传回帝都。周重光惊讶于你的处理方式，周家与韩家的确有些过节，尤其是之前自己坑了韩家后，但还不至于屠了他们一个支族。】
【你从其他各家盘剥的银两，连同韩家支族扫出来的家底，尽皆交给了周家。】
【周重光告诉你，这些人，杀了也就杀了。】
【但周重光对于你的监控，却是愈发的严密。】
【他不信你会真正融入世家！】
“人命如鸿毛，何能重于山？”
姜黎这一路上，见到了太多折子里看不见的东西。
百姓之苦，远超她的想象。
“一步步的来。”
裴逸尘笑了笑。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
终有一天，世家不会再敢伸手盘剥百姓。
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天下不会再有人要忍饥挨饿！”
姜黎怔怔地望着裴逸尘，她没想到，裴逸尘的愿景居然如此广大。
这样的愿景，连往日的圣贤，都不敢说出口。
太大！
太难！
可不知为何，姜黎心中愿意相信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推翻世家，自吾辈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