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钟楼教堂
“下车。”
坐在杨正平对面的眼镜男喊了一声,等待蒸汽车逐渐平稳,便起身开门下车。
随着坐在边缘的人把车门关上,车内就恢复了平静。
蒸汽车的内部构造和马车很想,两排对着的座位,每一排大概能坐四个人,为什么说是大概呢?
因为有时候会挤上来多少人完全就是个未知数。
刚刚杨正平见到的第一辆蒸汽车,上面足足坐在十一个,人挨人人挤人,两个靠窗的孩子被挤得都贴在窗户上了。
车内装潢简单、粗糙、随意,黑色的皮革表层被磨的掉色,有的地方还破开一个小洞,露出里面灰色的柔软填充物,棚顶贴了一些类似于棉布一样的东西用来保温。
铁质的门漆都掉完了,下车的时候不戴上手套,稍微出点汗一摸手都会直接沾上。
理所当然的,靠近铁门的位置都会比较冷。
相较于地球的出租车,这种蒸汽车更像是公交车与东南亚突突车的结合体,每天在不那么固定的几条路线上来回穿梭,少数几个特定的站点是教堂、市政厅以及各个标志性建筑。
其他时间路线怎么走完全是看司机怎么开,突出一个随意,反正是按照人头收费,上车交过钱,就可以随便坐,等司机绕完一圈去加汽,上面的乘客怎么都得下车。
到了想去的地方或者到了附近,喊一声司机就会停车。
遇到好说话的司机,上车时可以商量商量绕路去想去的地方,不好说话的,那就自认倒霉。
由于蒸汽车属于市政项目,是有一定的市政厅补贴在,而且被蒸汽协会统筹,所以才能够任性的不去计较客人坐多久。
车子都不是司机的,司机更类似于一种职位。
蒸汽车的速度并不快,按照地球对车速的计量,大概也就是40公里/小时,属于是米尔斯市居民最常用的交通工具。
梦世界并非没有燃油或者电,只不过在米尔斯市这个极北之地,蒸汽反而是实用性最强的,供能的同时还能提供一定热量,缺点就是蒸汽车的续航和车速始终上不去。
在城市里勉强够用了。
车内的人粗一看都没啥区别,全部都穿着臃肿的外套,戴上帽子、围巾、口罩、手套。
没办法,外面太冷了,根本没有办法去考虑穿着的美观和独特性。
米尔斯市一年十个月,有七个月都是天寒地冻,剩下三个月被称呼为复苏三月,平均温度按照地球的计算大概在15到25摄氏度之间,那时候才有一些相对清凉和时尚的着装。
复苏三月按照正常的年月,就是七、八、九三个月份,十月会迅速降温到零下,等到进入一月份,温度会直接达到平均水平的零下三十到零下五十多之间。
有趣的是,米尔斯市的节日都集中在六月和十月,尤其是十月,大抵是为了庆祝一年结束吧。
这一点上,无论是地球还是梦世界,人民对新一年的美好期许都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杨正平坐在蒸汽车里,凝视着窗外的街道,随着天色渐明,人流逐渐多了起来,路边的店铺更是热闹。
因为太冷的缘故,对米尔斯人最重要的一餐就是早餐,早餐的内容可不是一周目吃的那些玩意,那应该是约书亚·亚尔林特别要求的。
据教主所知,米尔斯人的早餐重油重盐重糖,口味重的离谱,对应的就是米尔斯市胖子的比例特别高。
“下车。”
到教堂附近,杨正平打断自己的思绪,平静的说上一句,等待蒸汽车停下,他便从容开门下车。
回到街头,冷风倒灌进因为车内的温暖而敞开的衣领,他一下子便在激灵与鸡皮疙瘩丛生的感觉下打起精神来。
他紧了紧衣领,随手把车门关上,后退两步防止被蒸汽车启动时的蒸汽喷到,抬头望向不远处耸立的钟楼教堂。
教堂整体分为两个连在一起的部分,一个是礼堂、一个是钟楼。
礼堂平日里完全开放的,内部并没有神明的雕像或者传教士,有的只是一个个静坐的长椅,与贴着墙壁的人形雕像,内部全年供暖,与大号流浪汉之家没有任何区别,很多走投无路的流浪汉也确实会在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住进去。
教堂附近便有一个市政厅建立的卫生间,除了不提供吃的,流浪汉甚至可以在礼堂待到死。
不过是没有人敢在礼堂捣乱的,教会在梦世界代表的是不折不扣的暴力机构,可不是什么信仰教派,不讲人情的,尤其是教会在最开始便与邪神/污染划上等号,除了教会自己的城市弥赛亚,其他城市中教会基本就等于恐惧。
很多地方的民谣里面,代行者和主教的形象都类似于最终恐怖,用来吓唬孩子用的。
所以不是走投无路,哪怕是流浪汉也不想住进来。
相比于那些生活在气候适宜地区的城市,米尔斯市因为寒冷的天气,礼堂还稍微有点人气。
毕竟别的地方流浪汉睡马路都没事,米尔斯市睡马路应该就直接长眠不起了。
钟楼略显臃肿,因为教会的人全部都住在钟楼里面,最上面以巨型钟表作为封顶,和礼堂相连的钟楼有单独的外侧铁门,也有联通礼堂的门,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的建筑。
很多人压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设计,尤其是礼堂,压根没有存在的必要,估计就连公司甚至守护者家族都完全不知情。
但教主曾经见识过真相。
杨正平摸了摸肚子,也不急着过去,先在附近找了家早餐店,填补一下饥肠辘辘的身体。
特色米尔斯市早餐,炸物、甜汤,还有裹着火腿肠的长条面包,面包齁咸,炸物就是去掉骨头和刺的炸鱼,甜汤的口味十分甜腻,里面还有零星的碎肉。
约书亚·亚尔林的身体很是适应这样的伙食,全部造了,一点不剩。
吃饱喝足,杨正平这才慢慢走到礼堂门前。
“当~当~当~”刚好钟声响起,他伸手握住门把手,略微用力。
“吱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