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顺手牵羊

吕布的身边依然只带着一名贴身护卫。

由于心里焦急，吕布要赵统和张绍、孟继带着人马慢走，自己则便装先行赶路。当然，他只是说自己离京日久，恐朝中有变，对敬哀皇后和哀荷公主的事情只字不提。

其实，众人的心里都很清楚，但也都有些误会，所有人都以为吕布的心思只在敬哀皇后的身上，谁能想到这位一直被人诟病——重色轻友的昔日小温侯，此番归来，要美人和江山一起抓。

“陛下，前面不远便是雒城了，要不要小人前去通知雒城太守出城迎接？”随身武士问道。

吕布看了他一眼。

“为了便宜行事，朕已经易装，又岂可惊动沿途官员？”

“小人倒是忘记了。”武士这才意识到什么，急忙回答。

“你我穿城而过，连夜赶路。”吕布吩咐。

话音刚落，忽然一匹骏马迎面而来，由于其速度太快，来到二人跟前的时候来不及停住，那马的两只前蹄高高扬起，竟然笔直地对着吕布的马头砸了下来。

吕布的战马机敏得很，未等吕布有任何动作，已经身子一转向一边跳去。

由于事发突然，而那匹马的落下速度又太快，吕布战马的半个身子躲开了攻击，后边的部分却眼看着就要被马蹄砸中。

“陛下当心？”身边武士大惊，飞马过来就要伸手把吕布拉下马来。

电光火石间，吕布忽然侧转身体，单臂抬起，一只手在那匹马高高扬起的一只前蹄上一推。

力量不可阻挡。

那匹马的身体被这突然而至的巨大力量推得向后踉跄数步，然后，连带着骑在自己身上的那人一同向后面栽倒。

马背上的那人也很灵活，在即将挨近地面的时候已经从马背上滚落了下去，躲开了被砸的命运。

吕布这时候才回身推开了武士的手。

武士从腰间抽出佩剑。

“哪里来的莽夫，意图行刺不成？”

倒地的那人已经一骨碌站了起来，并同时也抽出了肋下的佩剑。

“狂妄匹夫，误了某的大事，小心狗头。”

武士怒了，从马上跳下来，就要对来人动手，却被吕布拦住了。

那人的目光在吕布和武士的脸上扫视了一下，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后退了几步，对武士抱拳道，“此位将军敢是姓黄吗？”

此时，武士似乎也对面前的人感到有些面熟，于是收起佩剑，笑道，“小人黄卓，但不知这位将军是……”

来人略略一怔之后，单腿跪在了地上。

“黄将军记不得小人了，你我二人还是上次在诸葛丞相巡视雒城的时候有幸见过一面。之后，听闻黄将军步步高升，再无闲暇来我雒城。”

黄卓努力思索了一下。

“将军可是于仲太守身边副将裴籍吗？”

“正是小人。”

黄卓大喜，一把拉住裴籍。

看到二人聊得开心，吕布也露出笑容，却摆手制止了黄卓要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的暗示。

“不知裴籍将军因何事这般急切？”吕布问道。

裴籍看了一眼黄卓，大概觉得和他在一起的人也一定是值得信任的，于是，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低声说道，“二位将军有所不知，雒城太守于仲大人近日与曹魏属地——西凉的羌人往来甚密，小人暗中使人打探，始知于仲勾连羌人欲图谋反。小人得知我陛下去远征上庸，故而偷偷出城，欲将此消息告知诸葛丞相。今幸遇二位将军，就请二人火速将消息带回京城，要诸葛丞相调兵前来，小人愿作内应，生擒于仲。”

黄卓大惊失色。

“此事重大，裴籍将军可探查清楚了，切不可轻言？”

“小人手中有于仲与羌人的往来书信，而且深知诸葛丞相明察秋毫，又岂敢胡言？”裴籍回答。

黄卓看向了吕布。

吕布一脸的平静。

“既然裴籍将军有于仲和羌人的书信为证，料想不会有错。”吕布笑道，“不过，区区小事又何必惊动诸葛丞相。裴籍将军可带我二人入城，引荐与于仲大人认识，某伺机斩杀此贼，以及其同谋者，此事岂不就此完结。”

裴籍有些吃惊地看着吕布。

“于仲身边诸多护卫，单凭二位将军恐难以成功，一旦失败，你我丢掉性命事小，却反逼那于仲加紧行动，岂不误我大事？”

黄卓好像也有同感，想要说什么，却被吕布制止了。

“裴籍将军只管放心，若有闪失，某一人承担。”

黄卓急忙对着裴籍示意，要其不可忤逆了吕布的意思。

裴籍见黄卓似乎对吕布十分敬畏，而且此人器宇非凡，眉宇间缠绕的神情更是冷峻得令人不敢直视，料想此人官职必然不小，而且单凭刚才那轻轻一推，就已经于轻描淡写间化解了一场危机，于是想了想，点头道，“既然这位将军如此自信，裴籍愿同生死，为我蜀汉除贼。”

吕布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裴籍的那匹马这时候才刚刚爬起来，一条前腿显然已经受伤，好在并未折断。

雒城帅府：

太守于仲正在后院的一个小妾的屋子里，一名丫鬟站在门前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一名身披软甲的武士走过来。

“于仲大人正和我家夫人饮酒，此时不可打扰，还请将军去前面等候。”丫鬟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那武士，语气冰冷。

武士满脸谄笑，退了出去。

隔了一会，又一名武士走来，尚未说话，丫鬟已经显出了很不耐烦的样子：“于大人有吩咐，有事去前面等候，不可来此打扰。”

武士似乎显得有些为难。

“丫鬟姐姐，前面有西凉来人，已经坐等了一个时辰之久，小人深恐有何要事，还是请丫鬟姐姐代为通报一声为好。”

丫鬟扭头，一脸的不屑状。

就在此时，府门前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没多久，刚才那名武士又一次急匆匆赶来。

两名武士凑到一起。

“我城中守军已有三月未曾发饷，现府门前聚集了不下数百名士卒，小人等不敢阻挡，又担心事情闹大，被西凉来人得知，坏了于大人大事，故此前来。”一名武士说道。

“小人何尝不是，只是这如夫人身边的人亦不可得罪。若报得晚了，于大人反要怪我等办事不力，我等这差事实在难做得很。”另一名武士只是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