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零分魔术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不公？”
王力双手颤抖，看着城市尽头将白不白的天空，心中无限悲戚。
缓缓闭上眼睛，那高大的身影方法又出现在眼前。
“老……老爸？”
王力猛然睁开眼睛：
他知道那一瘸一拐的身影不过是心中幻影。
可尽管如此，往事的一幕幕还是不受控制地在眼前浮现：
“老爸，你骗我！老妈说你可以不用上战场的！”年幼的王力含泪对老爸质问。
那段时间战场上死人就像喝水一样容易，王力周围的人无一不对此感到恐慌。
其实不必听到这些人的私下谈论，年幼的王力就已经意识到战场的残酷：
他老爸的腿就是在战场上被异兽咬掉的！往后的日子只能依靠金属假肢活动。
“一条腿换一只六阶异兽、换一个小队的战友生命，值！”每每说到这件事，老爸的脸上总是洋溢着骄傲。
也正因如此，王力的父亲虽然是军人，却不必在前方战力极具紧缺的时候再次踏入战场，但那个男人还是选择去了。
“小力，老爸之所以要上战场，是因为老爸知道，前面每多一个人，你们的生命安全就多一份保障。
战士，是绝对不能退缩的，小力答应老爸，长大了也做保卫联盟的英雄好不好？”
温暖耐心的声音渐渐模糊，王力喃喃道：
“老爸，我好像做不成英雄了……”
……
“天，快亮了……”
昏暗的烛火摇曳，巨大的玻璃缸在中间显得非常突兀。
一只苍白的手掌轻轻触碰阻碍自己自由的玻璃，唇齿一张一合间无数气泡涌出。
这便是牵动了无数渴望延长寿命的人心脏的鲛人，此时的她正用耳朵仅仅贴住特制的玻璃，妄图听清从远处而来的风带给自己的消息。
花、草、月亮、高楼、旷野……
太多她曾经习以为常的东西已经在记忆中模糊。
如果现在让那些为鲛人而疯狂的家伙看到她的模样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她身上的鲛人特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身上覆盖的鳞片逐渐消失，鲛人特有的冰蓝眼睛开始褪色，就连脖子两侧的鳃也有了愈合的趋势，这让她越来越难以呼吸。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身的变化，知道自己不适合再继续待在密闭水中的她开始疯狂挣扎，巨大的鱼尾拼命拍打着鱼缸。
一下……
两下……
三下……
往日里只要听到一丝风吹草动就会过来的驼背男人没有出现，鲛人也越发大胆。
“砰——”
鲛人随着喷涌出的水流虚弱倒在地上，完全没有了那日白羽捣乱时的气势。
仔细看去，鲛人的鱼尾也在渐渐向人类的双腿转变。
这根本就是一只假鲛人！
“桀桀桀，小鱼跳缸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鲛人”惊恐地瞪大双眼。
一只大手粗暴地按住了“鲛人”的喉咙，不顾“鲛人”的挣扎，将一颗精莹剔透、中间仿佛有一尾小鱼游动的珠子塞入“鲛人”口中。
“啊——”
本该独属于鲛人、极具攻击性和穿透性的声波再次响起，驼背男人却似乎不受影响，反而露出一抹享受的笑容。
在男人居高临下的目光中，原本差点完全变成人类模样的女人再次变成了一条完全符合鲛人特征的“鲛人”。
烛火在声波的影响下摇曳不断，后背几乎驼成虾米的男人投映在墙面上的影子逐渐挺拔、强壮……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楚阳想不出谁会在周末早上扰人清梦。
“小弟弟，答应过的事可不好食言啊。”
楚阳一个激灵弹跳起身，发现刚刚还在门外敲门的冉晴初已经笑眯眯地站在自己床头。
“你……你怎么进来的！”楚阳将惊恐地护住自己胸前。
“姐姐可是敲过门的，”冉晴初掩面而笑，“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有什么好挡的？姐姐可还没到如狼似虎的年纪呢。”
楚阳无奈：“总得给我一个换衣服的时间吧。”
“那姐姐出去等你哦。”冉晴初临走前还不忘留下飞吻一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拍卖会是在晚上？”坐上冉晴初的车子，楚阳打着哈欠问道。
“弟弟记性真好，不过交代流程总需要时间不是？”
看着窗外的风景变换，楚阳很快意识到周围的风景不对：
“这里不是去商行的方向吧？”
“姐姐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若是直接带你过去岂不是容易让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有道理。”楚阳点点头，“不过你能停个车不？早上起得太急忘放水了。”
“弟弟真是越来越生分了，现在连姐姐都不舍得叫。”冉晴初的声音有些失落，车子却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主要是对一个大男人喊姐姐实在有点为难啊。”
闻言，前面开车的人脸色一变，车子以一种超乎常理的速度飞出撞在树上。
“轰”得一声，红色的车子被大火吞噬。
“你果然有趣，”戴着白色羽毛面具的人站在楚阳对面，“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气味，”楚阳答道，“你的外貌、神态、语气甚至行为动作都模仿得非常像，但唯独忘了复制气味。”
在上车的那一刻，楚阳就发现了这一点。
冉晴初身上有一种独一无二的特殊香味，若隐若现但难以忽略。
而面前的白羽身上什么都没有。
“这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到的细节，多谢指点。”白羽好像真的很开心有人指出他的漏洞。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吗？”
“不是，”白羽如实道，“雇我杀人很贵，为了你不值得。”
楚阳：“……”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不管是为了什么，白羽，你的小把戏都该结束了。”熟悉的声音传来，这才是楚阳认识的冉晴初嘛。
冉晴初挡在楚阳面前，对着白羽认真道：“不管你接到了什么人的委托，都到此为止吧，零分魔术师。”
白羽声音中透着受伤：“零分吗？我刚刚可是连你的三围都完美复刻了呢，这样的魔术也只值零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