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讨厌
明日诚看到九重雪绘开始摆弄茶具，又想起上次喝到的茶。
太苦了。
为什么不让花崎枫来泡红茶。
九重雪绘注意到他的表情，冷笑一声，起身走向茶室的侧门：
“我去拿红茶来。”
两人的反应让九重美幸非常觉得非常有趣：
“明日君，你觉得雪绘怎么样？”
“有点不好相处。”
“其他方面呢？”
“有点冷，夏天在她身边不需要开空调。”
明日诚快速回忆他和九重雪绘相识以来的经历，嘴角不禁勾起笑容：
“我不讨厌她。”
完全没办法讨厌她。
出手大方，长相漂亮，只有性格方面不太好而已。
九重美幸好像完全没有聊正事的打算。
她拿起面前的花和剪刀，修剪起枝叶：
“我的丈夫去世后，诅咒落到雪绘身上，她那时完全不担心，说会有骑士来拯救她。”
“九重伯母，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你会尽力，不是吗？”
“很有可能失败。”
明日诚不想给出虚假的承诺。
如果失败，他很可能接受赤染鹤的建议，不再考虑这件事。
九重美幸把修剪好的花枝插进器皿中，语气里并没有失望的感觉：
“明日君，这就够了，我的丈夫去世时，我无能为力，你愿意去尝试，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说话间，九重雪绘已经拿着红茶返回。
她直接坐到明日诚身边，拿起茶具泡茶：
“母亲，换个话题吧，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
九重美幸完成插花，缓缓起身：
“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们了，明日君，有时间再来做客。”
说完，她从侧门离开。
茶室内只剩明日诚和九重雪绘两人。
他立刻起身，在远离九重雪绘的位置坐下。
九重雪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把茶杯递到他面前：
“先聊正事，你要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就在书房。”
“那把弓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九重家会支持你，满足你的一切需要，这是母亲的意思。”
“没有别的条件？”
“当然有，不过是我的条件。”
九重美幸离开后，对于合作一事的进展确实快了很多。
明日诚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果然比上次好喝很多。
“这个味道不错。”
“呵。”
九重雪绘冷笑一声，端起右手在面前端详：
“我的条件很简单，不能损害九重家的利益。”
她不怕明日诚失败，只怕她死后母亲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样的条件无可厚非。
“我答应了。”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对我的东西有不该有的想法。”
“大小姐，九重家的钱也是你的东西吧？”
明日诚不想答应，他还没放弃花崎枫和花崎铃。
茶室内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几分。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明日诚拒绝和她聊这个话题，起身准备离开：
“我想去看关于神明的记载。”
“我带你去。”
两人一起离开茶室，穿过七拐八弯的走廊，来到书房。
所有关于神明的资料都摆在中央的桌子上，明日诚坐到书桌后，翻看起来。
“大小姐，东京那些高层，怎么看待神明？”
九重隔着桌子坐在他对面，单手撑着下巴，语气不屑：
“不知道。”
“不是有其他家族和神明保持联系吗？”
“不清楚。”
明日诚拿起一本图册，指着上面长羊角的恶魔问：
“这也是神明？”
九重雪绘看了一眼，又把视线移回他身上：
“应该是。”
明日诚轻轻点头，继续翻看资料。
在霓虹的凡人看来，所有的魔力生物都是神明。
这也难怪，魔力存在的本身就值得敬畏。
而在对神明的了解上，不同的家族之间应该存在巨大的信息差。
九重家的记载就只有关于契约和诅咒，完全没有提及神明需要食物这方面。
一个上午过去，明日诚看完资料，和他所了解的信息对比后，大概理解了其他人的心态。
所谓高层，也只是普通人，对神明并不完全了解。
在他们看来，他是得到神明赐福之人，特殊能力也来自于神明。
按照他们的理解，确实是这样，赤染鹤是魅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拥有魔力。
这样的话，中间拥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看完资料，两人一起离开书房。
明日诚思考起接下来的计划。
他要猎杀神明的事，不需要再有其他人知道。
对外只要宣称他得到神明的赐福，拥有特殊的能力，其他家族不会愿意与他为敌，加上九重家提供物质支持，这就足够。
那些所谓高层，暂时没必要理会，他们甚至可能不知道神明需要食物。
想要了解神明，还是要从赤染鹤那里获取信息。
短期内要做的事还是努力积攒心意值。
“大小姐，明日君，午饭准备好了。”
花崎枫平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明日诚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九重雪绘：
“午饭我就不留下来吃了，那把弓先放在你那里，用的时候我来取，还要拜托你找一下其他的武器，多多益善。”
“好，我送你出去。”
“大小姐，登门礼还没有给伯母。”
“我会转交。”
来到茶室外，花崎铃已经在汽车驾驶位等待。
明日诚上车前，转身看向九重雪绘。
她站在茶室门口，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确实没办法讨厌她。
他嘴角勾起清澈的笑容，语气平静：
“雪绘，我发现我们其实很像，算是同类。”
“呵，低劣的男人，我会做好一个提款机。”
“帮我搬个家，在学院附近就好。”
“好。”
“另外，我还需要一个女仆照顾生活。”
“行。”
九重雪绘举起右手在面前端详，脸色有些阴冷：
“我让枫去，满意了吗？”
“还有草莓蛋糕，别忘了。”
明日诚在她投来冷漠无情的危险视线前，坐进汽车后座，关上车门。
他还有话想说。
但，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间。
再等等吧。
等见识完神明，再找九重雪绘。
汽车启动，向九重家外驶去。
九重雪绘站在原地，看着汽车驶离，心情复杂。
她已经猜到了，那个喜欢吃草莓蛋糕的女生，应该就是提供超凡能力给明日诚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