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牛匍地
王澈扭转了方向，提着刀跑向了戏台。
风急电掣之间，没有花费几息的时间就完成了这次的移动。
此刻..
那个怪人依旧倒在台上，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过多的废话，王澈提刀走向这人。
寒光一闪..
径直劈下。
锵...
这钢刀王澈今日出来的时候还特地磨过，不说吹毛断发之利，割断一个人的喉咙是不成问题的。
更何况，这人附倒在地上，根本没有任何防御。
但..
就是被挡住了..
索索..
地上的人，忽然有了反应。
只见他抬起头..
望向了王澈。
此时在王澈的视野里，一个恐怖的诡脸出现。
看不出规律的花纹以及那如乱石一般吐出来的獠牙。
没有多说一句话，王澈双手用力，手中的钢刀与空气发生了共鸣。
嗡...
速度之快。
在其他人的眼里，只有一道白线
这一刀。
王澈直朝着它的面门砍去。
“吼——”
锵...
不似人声的咆哮，他抬起了手，从自己的嘴里抽出了一根獠牙挡在身前。
他的声音微颤，手上传来的那股巨力让他浑身一颤，一股腥甜的味道从口腔之中涌出。
“你..”
他终于是说了一句话。
但...
迎接他的却是如狂风骤雨一般的斩击。
“当——”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的声音。
王澈挑起了眉头，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应该是砍中了这人的身体的。
“你这是诡术？”
若是这样，那最开始的那一刀，就有了解释，原来不是他刀的问题，而是这个怪人太硬。
“不..”
嗖——
台柱刚想说话，他的瞳孔一缩，那束寒光，猛的变大。
又是一记恐怖的斩击朝着他的面门砍来。
台柱“.......”
“这下应该可以砍死了吧..”
“噗——”
道道光影，猛地射向王澈。
若是这刀继续向前，只有一个结局，王澈也被这獠牙贯穿身体。
“......”
不得已..
王澈只能改变自己刀挥舞的方向，画了一个圈，挡在自己的面前。
那如同暴雨梨花射向他的獠牙，尽数被挡下。
伸臂一挥，又是一刀，突破了肉眼可见的速度砍向这台柱。
台柱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骇色。
“等下！！”
他用尽自己毕生的力气，极快的将一句话说了出来。
“这变化不是我这个舞蹈能引出来的！！”
生死之间，他脑海之中另外一个声音都不敢出来喘一口气，生怕打扰这句话的说出。
呼——
刀锋停在这怪人的额前。
一撮头发滑落到了地上。
此刻..
台柱的脸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有些惨白，额头更是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
见王澈的眼神之中依旧是怀疑的光芒，他连忙将自己脖子上面的一个长命锁拿了出来。
眼神闪过一丝心疼..
“这个老物件能抵挡三次攻击...”
再看那长命锁，此刻已暗淡无光，已然没了神力。
“老物件..”
果然这在外游荡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保命的本事在身上。
“可以听我讲了吧..”
台柱松了一口气。
原来活着是这么的美好，他以前怎么会想着去了断自己的生命呢？！
“不.....”
王澈摇了摇头。
朴实无华的一刀。
台柱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喉咙，但..
一切都已经太晚，鲜血如梅花一般绽放在这个台子上面。
许主簿说要杀这个人一定有他的道理。
王澈抖了抖自己手里的刀。
血顺着刀锋滴落。
杀了？！
躲在台子后面的戏子们，面露骇色，其中一个对师兄早已倾慕的少女，感觉自己的世界忽然间崩塌。
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
扑通..
其余的人，僵硬的将自己的脑袋抬起。
目光与台上的那个人对到了一起。
“......”
“你们没啥事的话，赶紧回村子里面吧..”
忽地..
王澈像是想起了什么。
又道：“你们回去的话，不能踏入村里面，只能在门口..”
“好...”
他们的声音发颤，手脚也打着摆子。
但总归还是活了下来。
“把你们的牛马带上..”
“.....”
几个弟子对视了一眼。
大气不敢喘一声，连忙从柱子解开这些牛马的缰绳。
“吠——”
但..
那群牛马却不愿意离开。
双眸瞪着这些人，四肢死死的顶着地面的泥土，哪怕那缰绳勒住的是它们柔软的鼻子。
“该死！！”
“你们这群牛马，平日里就不干活，现在还敢忤逆我等！！”
心中无处释放的卑怯，迫使这些人挥起自己手里的鞭绳。
啪啪啪..
鞭子挥舞出了残影。
几头牛马一声不吭，依旧驻留在原地。
“.....”
原本打算转身离开的王澈，内心顿时升起了一丝疑惑。
哒哒哒...
他的鞋底下，沾着血，在这木台子上面，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哞——”
砰...
一见王澈过来，这牛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他的面前。
那双黑眸里...
晶莹的泪珠不断打转。
“你们..”
王澈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此刻他们的脸上，只有暴虐以及愤怒，丝毫没有恐惧。
一步步踏来，手里的刀闪烁着寒光..
“身为一个捕快，好像..”
他看了一眼那牛的眼睛，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得管..”
“哞——”
老牛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然。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头撞向了旁边的柱子。
咔嚓..
头骨碎裂的声音响起。
红白之物散落一地。
“这声..”
身为捕快，他当然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东西。
这骨头的声音，绝对不是牛骨。
“哞...”
“吠..”
这一幕，仿佛触动了其他的牛马，它们想要挣脱这缰绳的束缚。
“呵呵..”
“你们这群牲畜！！”
“我早该知道的....”
他们抬起手，想要给这些牲畜致命一击的时候，王澈已经动了。
单手持刀，快步冲入人群之中。
“嗤.....”
刀风凌厉的刮过..
牲畜的枷锁顿时碎裂一地，伴随着一块倒地的，还有那群戏台里的人。
污浊的东西一旦跌落进去，剩下的也就没了干净。
“你们...”
“.....”
王澈看向这群通人性的‘牛马’。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某种诡术的造物。
但...
此时他也没解决的办法。
无奈只能对着他们说道：
“先到村子里面躲起来吧..”
这群牲畜摇了摇头，缓缓挪动着身子，围在那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老牛身边缓缓的趴下。
若这是牲口，那人又算什么呢..
王澈看了一眼远处乌泱泱离开这里的人潮，那些人争先恐后的想要先回到村子里面，甚至发生了推搡。
若是没有捕快在一旁组织现场，恐怕早已发生了踩踏的悲剧。
现在村里里面也是牛鬼蛇神窜一窝。
让它们回去，还不指定遇到啥情况。
“那你们就留在这里陪它吧...”
王澈看了一眼地上的老牛，悠悠的叹了口气。
老牛匍地，甘为人先..
无外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