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法门
迷雾之中，传来了一声龙吟，如最后的悲吼。
听者为之心悸。
但更快变化的是他们脸上担忧的表情，看这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啊..
这龙魂可没有那么容易屈服。
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与那凤鸟，纠缠了几百年，使得这里成为了一处诡域。
迷雾中，一道人影渐渐浮现。
在场的众人远远望着，脸上露出了好奇之色，他们也在想着，这迷雾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忽见青年自雾中走出，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一把布满各色顽滞的钢刀。
凌乱发丝下，他的神情多了些疲倦。
困..
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困意，不断的袭击着他。
那皮卷不讲武德，竟然将这段时间吸收的诡物一股脑的全部反哺给他，原本那道金光闪烁过后，他胸口的火炉已经重新被点起，但那如漫天红雨的的红光，简直是避无可避，一直笼罩着他的身子。
诡气再一次占据了上风，盘踞在除了他心脏的其他位置。
情况更糟糕了..
不过..
胸口的那道金光，昂扬不灭，并且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暖意，对抗着那些诡气。
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进去时精神抖擞，出来却如彻夜未眠，然而身形依旧挺拔。
“老师..”
模糊间他竟然看到了老师以及那个叫做封一凡的师兄出现在这里，下意识的一声招呼，让桑老头不由得动容。
“辛苦你这一路经历的苦难了..”
桑老头顿首走向跟前，扶着王澈的肩膀。
与身后那些小崽子比起来，王澈可是苦的更多了。
除开第一天那破庙里面的诡物祭祀，其余几天，他们都跟出门踏青一般，见识了秋天农间风味、渔歌互答。
市井生活如同画卷一般，展露在他们的面前，给他们这十几年的生活留下来浓重的一笔。
“......”
桑老头的眉眼低垂。
他的脸色变得苦闷，靠近了，他才发现....
王澈身体的情况依旧没有改善，依旧浑身剩下诡气萦绕，甚至比以前更加严重。
若他是修炼诡道的修炼者，这还情有可原，但他是修炼人道的。
原本他望见王澈的精气神，三者不存其二，就已经心有所感。
“唉..没事孩子，以后待在学堂，我替你想办法..”
他的腰佝偻了些，撑起了王澈重如顽石的身子。
封一凡赞同的点了点头，连忙有眼力见的来到王澈的另一边，搀扶起来。
好家伙，他额头多了些皱纹，脸上表现出吃力的模样。
费了好大力气才托起王澈这具身体。
其实跟着院长混，待遇挺不错的，别人平时根本难以见到的人物，作为他的学生，只需要说自己有些问题想要问，便可以来到云深不知处。
当然...
前提是有那个本事闯进去。
学分，那更不用说了，随时随地都能薅院长的羊毛。
“你小子怎么这么重.....”
他瞧王澈这身子，也不像是腹有将军骑着宰相撑着船。
“我没事，就是有些乏了..”
王澈摇了摇脑袋。
“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成了..”
咔哒..
他打了一声响指，随后...
一抹妖异的黑红色的火光，在他的指尖跳跃。
“......”
原本在后边平淡的目睹这一切的护卫领头的那个，瞪大了眼睛。
“这..”
不只是他，离这最近的桑老头，也瞪大了眼珠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双目看到了一切。
“你这是越过了人道大成，直接登阶了？！”
“登阶？！”
从未听过这样的词。
“嘶，师弟你这是因祸得福啊..”
封一凡满脸惊羡。
他距离那登阶的距离，还有一段，但就是这一段，他得走好一阵子。
“善..”
“所谓登阶，就跟我们去爬山一般，一步一阶，逐步向上，直至登顶..是夫子定下来规矩，天下人也都认可这个..”
“从人道来说，这人道大成，只是开始，你登上那阶后，根据你修行的法门的不同，便有了其他称呼，守岁，守夜，执刀...”
“道法万千，每条大道都通天堑..”
桑老头伸出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在王澈的眼中，这根手指，飞快的失去了生机，化为了一个冰冷的器官，与剩下的部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后..
一样是黑红色的火焰，从这根手指上面迸发，只不过，他的更加的凝练，妖异。
“由死转生，由生转死，视为登阶..”
“这无论是诡道还是人道，都必须经历过才算得上是登阶修士。”
“一脚迈过天堑，从此人命不由天。”
听闻此话，王澈的眼睛微微一凝。
“那，一直烧着炉子，会如何？！”
“会老，孤阳不生，一直气盛，人心疲惫。”
似乎是猜到王澈心里所想，桑老继续说道：“可以继续烧着，不过得等登阶之后..”
说罢，他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笑容：“我便是走这一路子的..”
“只有阴阳交合，才能有燃烧的资本..”
他再度抬起了手来。
一抹恐怖的火焰，在其指缝间酝酿。
不再黑红，而是极致的红，红到发白..
宛如烈日。
“这就是烬照之意..”
护卫眼里闪过一丝敬佩，这桑老，可是凭借着自己一腔热血，从年少便一直研究这理论，直至中年他才将其完善，正式成为一个体系，其间无数青年才俊，被其风采捕获，甘之若饴，将自身前途与其绑在一起，一同研习这还未完善的法门。
当然，更多的人，其中不乏天才，被这法门拖累，导致难以登阶，最终只能无奈回乡，当个闲职，看着自己比其他人更显苍老的面容，活过一天是一天...
这桑院长，也因此多了一个称呼，桑老魔。
他所修行的法门，也称为魔道。
迷雾被这火焰笼罩，透露着五彩光芒，雾气升华，这霞光便覆盖整个诡域。
好似仙境。
只是，旁边的人，已经被热的受不了。
“所以李叔其实走的是这一个路子..”、
王澈内心思索道。
“院长，收一下你的神通吧，热死我了..”
“.....”
“让你走这个路子，你偏不走，非要学那铁人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铁人雄？！”
莫不是铁将军？！
王澈的脑海之中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嘿，这不是有小师弟在吗？”
“有他继承你的法门...”
“也是，这路子也就你师弟能走咯..”
“先生，我也想学..”
凤兰雪默默注视着这一幕，她心里想的是更多，若是这法子能行，那千千万万在与诡物战斗的将士，被诡气浸染根基受损也能靠此法门重获生机。
那对于现在这王朝，可是最好的一剂良药啊。
桑老头，诧异的看着凤兰雪：“这法子只是看着厉害而已，实际上还是比不上守岁，执刀..”
“你还是要学吗？”
“学...”
这人道法门，才是她此次前来这个学堂收获最大的东西。
可是她不知道，王澈靠的不是这个法门逆转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