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请不要在网上散播毒电波
此花唯突兀出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山山顶。
更神奇的是，在这只有月光、远离市中心灯火的黑夜里，直线相隔几百米的距离她竟然一眼就认出屋台旁边的高田旭。
甚至对于在这种地方偶遇熟人，此花唯也完全不感到奇怪。
她本身就是追寻着命运模糊的引线按图索骥而来。
“今天是满月，圆满守护之夜，可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呆呆地抬头望了会儿皓白的圆月，此花唯叹了口气。
“唉，早就该知道。这种小零小碎的积攒运势，成不了什么气候。”
她又扫了眼山下的高田旭，这家伙居然还在对着手机笑。
我看看……呜，也没看什么不健康的图片啊，全是字。
不会是看试卷乐成这样吧，真是不得了的变态啊。
哪怕是此花唯，在这里也没法看清高田旭有不小倾斜角度的手机画面。
这时双马尾少女突然感到一股奇妙的波动，震得她睁大了双眼，心神仿佛都恍惚了。
“是预言的反应！”她惊呼。
但不可能啊，她的预言只能针对身在附近，且和她联系紧密的人。
呃，那个死要钱的也算吗？
而且有些强烈啊！山顶，这片空间的精神以太界都发生了轻微的共振。
*
高田旭很愉悦地又去各个平时看了就会高血压的网络社区转了一圈，战绩是：
成功让几位不断咒丈夫去死，口嗨谋杀方案的家庭主妇剃了个地中海。
找几个典型的日本网右给警察局打恐吓电话。
让嘴上抱怨希望老人都去死的社达未成年发帖谢罪。
“对不起，我是小畜生。现在给社会添麻烦的其实是我，私密马赛。”
库库库。
桀桀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途就已经感觉不对，但高田旭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互联网极大扩张了他能力的攻击范围，而且还极具隐秘性。
如果在高田旭生活圈内，他是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使用心锚。早晚会让自己暴露于阳光下。
但发生在整个日本的这些孤立偶发的怪事，是很难追溯到他头上的。
不不，高田旭心生警觉。
先不说在情绪高涨的时候，滥用能力并非他的本意。
就是从功利角度想，哪怕是在网上这样乱搞也并不保险！
毕竟要让对方意识到自己，高田旭要亲自下场带节奏。
他虽然换了ip，但要真的被调查，这不过是欲盖弥彰。
好险！高田旭强迫自己关了浏览器。
他心中权衡，这个能力还是可以在线上使用的，但不能再这么招摇。
其实以前他使用心锚，也都遵循一个准则：不让控制的人做出太出格，让旁人或他自己感觉过于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者留下太多让人费解的痕迹。
控制网线另一头的人自扇耳光这种程度完全OK。这算是顺着网线打人了吧？还挺爽的。
但控制他们剪头发，给哪哪部门打电话就有些走钢丝了。以后要注意。
就在此时，高田旭感到手机一震，点进通知栏一看是LINE消息。
打开LINE后高田旭看到信息是备注为“学姐”的一个账号发来的。
是便利店打工地方的前辈——小柳津奈绪。
呃，其实硬要说在便利店我才算前辈？
而且备注是学姐其实也怪怪的，不过高田旭也不认识其他学姐，方便就完事了。
打开一看，对话框中是一道链接。
【学姐：《距破产只有一周的起死回生？库存分析事业化》】
这家伙……当初加她LINE号时就隐约猜到了，真是喜欢发来奇怪链接的人啊。
不过中老年人是喜欢分享养生或是健康心理鸡汤，一般年轻人是喜欢贴热点新闻或傻屌短视频。
小柳津奈绪则总是发些奇奇怪怪的企业经营文章，让人不知道要怎么回。
不过高田旭还是点开链接很快把文章读完。
他理解能力被黑之书强化过，读这些既不感兴趣又不太好懂的文章，权当是练习阅读理解了。
看完后，他还认真地回复。
【高：这个创始人太强了。先是做销售然后转数据分析技术】
【学姐：呵呵，你觉得他第二次创业时的想法怎么样？】
【高：这个，虽说失败了但也是运气问题吧？毕竟是创业。】
【学姐：呵呵，我觉得他的思路出了问题。这位品川先生认为库存风险可以被分析，这很有建设性，实际上他最后一次创业也说明了企业普遍拥有这种需求。但他却认为当通过数据分析提早发现那些缺陷库存后，应该通过某种方法将他们提前销售出去。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毕竟商品难以销售必然有其内生原因……】
我的妈呀，你上贵宾席吧，我坐小孩那桌。
尽管心中无数草泥马奔过，但高田旭还是和她扯了半天，甚至最后提出了很多自己的看法。
怎么说，可能因为现在自己的情绪还十分高涨吧。
高田旭觉得把这无处发泄的精力拿来和朋友吹牛批还是挺环保的。
至少不会满日本散播催眠毒电波。
不过人就是这么愚蠢的动物。
本来觉得关你屁事，关我屁事的一件事，如果上了称有时就会较真，有时太较真就会上头。
高田旭今天本来精神状态就不稳定，发动脑筋和小柳津奈绪认真讨论一段时间以后……
【高：不，所以都说了要是他大学时没有学过机器学习，第三次创业就无从谈起吧？】
【学姐：呵呵，其实只要拥有之前做销售的经验。再对行业有一定的掌握，招相应的人才即可。何况他创业时本人真正关注的也不是……】
……
打了会儿字，高田旭觉得格外恼火。
他脑中冒出第一个想法就是惩罚下小柳津奈绪，当然不会太过分。
但让她发出吭哧吭哧的猪叫声，再录音下来发过来如何？
不不不，高田旭惊醒，冷汗都流了下来。
不能这样吧，哪能这么侮辱自己的朋友。
而且品川先生和他的数据分析公司去死好了，这到底关我毛事啊？
高田旭赶忙打出一行字。
【高：我说停停。今天先这样吧，也不是啥重要的事。】
【学姐：呵呵，高田君想法很有趣呢。不过也是，今天也聊够了～】
不行了，今天怎么这么邪乎。
最后，虽然没实际用心锚对小柳津奈绪做什么坏事，但莫名心虚的高田旭想到一个好方法弥补。
对了，心锚也不是只能伤害啊！原来不也做过？通过暗示让小柳津奈绪马上入眠缓解疲劳。
他又发出：【学姐，我给你施加个魔法吧。你最近还累吗？】
【学姐：没有哦～最近我接了个新的活计，正要大展拳脚呢～不过谢谢你。】
呃，那随便选一个。
就当自己是牧师，施加一个随机祝福。
仔细斟酌好措辞，高田旭先发回复问：【学姐，你现在不忙吧？】
【学姐：呵呵，没事哦～我都打算睡了】
OK，高田旭接着发出了这样一条心锚。
【马上：做一件最近最让自己愉快的事情】
呃，这好像没用啊。
让人入睡能管用，是因为困意袭来很快大脑就安定下来，维持在了这个安眠的状态。
但做愉快的事，心锚二十秒左右的控制时间一结束，不就白搭了？
对方只会纳闷刚才自己在干什么，然后就转去该干嘛干嘛。
想了想，高田旭又连发了相同的两条指令：【做愉快的事情后：比平时得到更多快乐和满足感】。
这样应该会觉得，今天玩得不知为何特别开心。比如想打盘游戏，一上头就打了两盘。
……
没啥用啊，心锚想长期影响一个人还是太困难了。
话说对同一人叠加指令也是心锚升级后的另一个特殊效果。
现在同一人可以被挂上最多三条心锚，不像以前必须前一个指令过期或结束，才能用下一个。
高田旭觉得这没啥用，毕竟同时使用又不能打出啥COMBO，时间也没有延长。
现在看，还真能打出COMBO，让前一个指令变为下一个指令的条件，这样……
嘛，其实也没啥用。
*
在藤泽辻堂站附近，一个外观破旧的公寓楼四层。
小柳津奈绪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正在打字的手机滑落到床上。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过睡裙松散的领口，心口，再……
二十秒后，心锚效果结束了。
最后，老旧的弹簧床发出“嘎”的一声刺耳噪音，平息后床板还仿佛留有余韵般微微颤动。
小柳津奈绪撑着起身，像是渴求空气一样大口呼吸起来，脸色不正常地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