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掌柜的，不知这幅朱圣墨宝，可否割爱？”
林平之试探着问道。
尽管他也知道苗墨斋掌柜愿意出手朱子墨宝的可能性很小。
但万一呢？
朱子墨宝本就少见。
而蕴含朱子格物致知神意的墨宝，更是天下间难得的宝物。
因为这种墨宝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写出来的，必须将自己的信念和意志融入笔墨中，如龙岗书院中的那篇《教条示龙场诸生》一样，都是一尊圣贤的巅峰之作。
倘若笑傲江湖是玄幻仙侠世界。
那么这一幅朱熹墨宝，必然能成为儒家至宝，有破邪显正之神异。
即便是在笑傲江湖这样的低武世界中，若有悟性逆天之辈，也未尝不能从中领悟出一套高明的武学来。
就像江南四友中的秃笔翁，其判官笔法，便是临摹古之圣贤书法神韵而成。
比如说，他从颜真卿所书诗帖中变化出来的《裴将军诗》，一共二十三字，每字三招至十六招不等。蜀汉大将张飞所书的《八濛山铭》，劲贯中锋，笔致凝重，但锋芒角出，剑拔弩张，大有磊落波磔意态；大书《怀素自叙帖》中的草书，纵横飘忽，流转无方。
林平之并没有从朱熹墨宝中领悟出剑法，或者拳法等。
因为他的武学境界早就已经达到了无招胜有招境界，种种招式剑法，随手拈来，不值一提。
他从这幅墨宝中，领悟出的是来自朱熹的“格物致知”理学真意。
规矩，规律，秩序！
倘若他能将这一真意融入自身武学真意之中，便能让自己的武意再度蜕变，让自己的武道真意中蕴含规矩、规律，秩序三种神意。
心即理：我即宇宙，心有多大，宇宙便有多大，天地万事万物皆在我心。
红日升：我为红日，当照亮宇宙天地，为众生带来希望和光明。
格物致知：我的道就是天理，是规律，是秩序，是天地万物的规矩。
当这三种武意融合唯一。
林平之都不敢想象自己的武道意志会浩瀚恐怖到什么地步。
当然，正是因为这三种武道意志太浩瀚了，想要将其真正凝练，显化人世间，其难度较比领悟大日武意，猛虎真意，地火风水武意等，又困难了何止亿万倍。
林平之能做的便是以“红日升”武意为核心，慢慢填充罢了。
心灵化作红日，照亮无垠黑暗之宇宙，借天地大宇宙之自然规律，制定心中小宇宙的秩序和规矩。
一步一个脚印，稳步向前。
最终将整个天地宇宙都纳入自身武道意志之中，完善自己心中的无限小宇宙。
这对普通武者肯定是千难万难，甚至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但是对有着逆天悟性的林平之来说，并非不可能。
“抱歉！”
“这幅朱圣墨宝是我们苗墨斋的镇店之宝，不卖！”
苗墨斋掌柜闻言，笑呵呵拒绝道。
那熟练的话术和神态，都不知是拒绝了多少人才能练就。
林平之有些可惜道：“那就算了。”
若能获得这幅朱圣墨宝，时常观看临摹，对他凝练格物致知武意，无疑会有极大帮助。
不过林平之也不是恃强凌弱，强买强卖之辈。
他同样有着自己的底线。
所以听到掌柜无意出售朱圣墨宝后，也仅是叹息一声，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这幅朱圣墨宝也只是能加快他领悟格物致知武意的速度罢了，并非不可或缺。
没有这幅朱圣墨宝，他同样能通过品读感悟朱熹的理学典籍来慢慢领悟，无非是速度稍微慢了一点罢了，犯不着为了这事打破自己的道德底线。
正所谓：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心中贼一旦被释放出来，再想消除就难了。
“给我拿十张裁剪好的上等开化纸，另外再来一支鸡距笔，一块油烟墨锭，一个笔洗和砚台，只要东西好，价格不是问题。”
此次林平之前来苗墨斋并不是为了朱圣墨宝，而是想要购买一套适合绘画的专业笔墨纸砚，用以设计适合这个时代的机械图纸。
事实上。
林平之也不想将自己搞得这么忙。
关键是他想要造反，想要打造出一个现代化的流水线生产基地，所需要的机械设备类型可不少，真要事到临头再忙活，那不是耽误时间吗？
与其临时抱佛脚，还不如未雨绸缪，提前做准备。
“开化纸，鸡距笔，油烟墨锭。”
“没想到客人还是画道大家，还请恕老朽先前眼拙。”
苗墨斋的掌柜也是行家，仅是听了林平之选购的笔墨纸砚，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开化纸，在明朝时期并不出名。
此纸产自ZJ省的开化县，因其质地细腻、洁白柔润、薄而韧性强等特点，被誉为贡纸，非常合适作画。
鸡距笔，笔管与笔帽选用湘妃竹，笔头呈笋尖式，用鹿毫为柱心，麻纸裹柱根，兔毫为外披，因其形制似鸡爪后面突出的距，故称鸡距笔。
这种毛笔的制作工艺复杂，历经上百道工序精心打造，美观耐用，笔锋短小犀利，特别适合书写工整的小楷，唐经文，以及绘画。
油烟墨则是以动植物油为原料，经过燃烧后收集其烟炱制成的墨，特点是色黑而有光泽，适合用于需要表现细腻、光泽感的绘画中。
此三者配合，无疑是为了更好的绘画。
这也是苗墨斋掌柜称赞林平之是画道大家的原因。
当然，他这话纯粹是见林平之出手大方，所挑选之物价值不俗，能让自己狠狠大赚一笔，才会这般高兴，使劲地吹捧林平之。
说白了就是为了赚钱。
“掌柜的赞誉了，我也只是初涉此道，哪能当得起大家之称。”
林平之摇头，如是说道。
穿越将近四年的时间，他的精力大部分都用在了读书和练武方面，对琴棋书画等，真的只是稍微涉猎，并没有深入研究。
只不过他的悟性逆天，学习能力极强。
哪怕是初步涉猎，也要比寻常的画师，乐师，棋师等强了不少。
可勉勉强强的算作一方大家，而不是国手巨匠。
“客人谦虚了。”
苗墨斋掌柜笑着说道：“客人此次来的却是巧了，我们苗墨斋正好从江南采购了一批上等开化纸，还有两支名家制作的鸡距笔，以及一锭极品桐油徽墨。”
“我这就去取来，由客人品鉴一二。”
既然都说不差钱了。
肯定是要最好的拿出来，狠狠地含泪赚上一笔。
所以苗墨斋掌柜二话不说，亲自将几件宝贝取了出来。
上等开化纸也就算了，一张也就售价二百文，能裁出正常书页大小的纸张一百，十张也就二两银子。
真正大头的还是鸡距笔，徽墨，以及砚台。
一支名家制作的鸡距笔，至少也几十两银子，这还是普通名家的作品，换成大师作品估计要几百两。
而一块名墨，更是千金难换。
最后就是砚台，跟墨锭差不多，普通的跟名家制作，名人所留等，价格相差巨大。
便宜的只需几十文钱，贵的则能贵到你怀疑人生。
这也是苗墨斋掌柜听到林平之豪气说，只要东西好就不差钱，就喜笑颜开的原因。
他也不怀疑林平之没钱。
毕竟眼前这位都敢提出购买价值千金的朱圣墨宝请求了，还能缺了这点笔墨纸砚钱？
若非他们苗墨斋以诚信为主，他都想着要不要狠狠宰上一笔了。
…………
苗墨斋掌柜离开后。
林平之则是在店员的殷切伺候下，再次观摩起了那幅朱圣墨宝。
正当他细细体悟墨宝中的朱子理学真意时，一道轻盈到极点的脚步声却是从苗墨斋入口处传来。
“虎子，吴长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