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当真是恐怖如斯！
“这拜月宗，刚开山门，便能有如此弟子。”
回去的路上，李哲贤神色难看。
大长老沉吟道：“这萧灵儿多半是带艺入门，不过在这般年纪便能有如此实力，只怕是比之那些一流宗门的圣子、圣女也是不遑多让。”
二长老道：“的确如此不假，萧灵儿此女当真是天纵之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便有第二境修为。但成长起来之前的天才，也仅仅只是天才而已。”
人的骨龄是没法掩盖的，他们只是没那么无聊去看老王的骨龄，毕竟是一宗之主，在几年前也算是略有薄名，不然现在肯定不会只讨论萧灵儿。
大长老点点头：“的确，我等可以找机会...”
说着，他抬手往自己脖子下轻轻一抹。
三长老没有说话，他正在操控谪仙宗的飞舟，虽然听到了宗主与两位长老的谈话内容，却装作没有听闻。
到了现在，他也算是琢磨过味来了，不是宗主他们自信心爆棚，没把萧灵儿放眼里，而是萧灵儿有着一种特殊的手段，屏蔽掉了他人的感知。
只有自己在一开始就探查过对方的实力，所以才会觉得宗主他们在拜月宗山门外的表现颇为异常。
这种事情，在心里想想也就可以了。
四长老留守宗内，谪仙宗拥有实权的就只有这四位长老，同时他们的修为也更为精深。
李哲贤听着大长老与二长老的一言一语，心中的思绪也是逐渐活泛开来。
“也许，我等是过于担忧了。”
“就算她成长起来又如何？”
李哲贤的话，大长老与二长老都没有接茬。
他们知道宗主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一个“人性”罢了。
拜月宗刚刚开山，实力孱弱，那几位长老与宗主或有手段，但始终避不开一个问题。
资源。
拜月宗虽然看上去实力还算强横，就连自家这种三流宗门里的老牌强者都不敢轻易招惹，底子终归还是太浅。
凭借着萧灵儿的天赋，只怕要不了多久，拜月宗便是无法再继续提供帮助了。
到了那时候，拜月宗的存在对萧灵儿来说如何，尚未可知。
自家宗主这番言论，过于阴暗了些。
……
“回去吧。”
老王挥了挥手，刚刚赶回来的五位长老便又是跟着他回山。
除了大长老因为刚刚离开走的不远之外，其余几位皆是有些疲惫之色。
二长老李长寿在教导那十位弟子修行入了门之后，便也是出山寻找资源去了，得知萧灵儿会炼丹的时候，他的心就不在拜月宗了。
虽然此时萧灵儿的实力还不强，多半无法炼制出他这位第四境强者所需要的丹药，可同时萧灵儿的天赋也是落在了他的眼中，只需稍加培养，或许用不了几年他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四阶丹药了。
此时，在李长寿的眼里，萧灵儿已经比老王要香了。
回到大殿之上，老王面色沉重：“第三大陆，向来实力为尊。”
“这谪仙宗，上门挑衅也就罢了，”说着，他看了五长老慕秋然一眼，继续道：“此事是我们理亏，可我也没料到，他们竟然是倾巢出动。”
慕秋然本是视线飘忽，没有理会老王的目光，颇有些心虚，此时却也是郑重起来。
“他们想灭我拜月宗？”
“没错。”
老王点了点头。
“即便是拜访邻居，也只需要遣一两位长老带着门下弟子前来即可，我们拜月宗根基不稳，不递拜帖也情有可原。”
“但今日，却是李哲贤亲自带着宗门近乎全部的长老登门，多少有些先礼后兵的意思。”
“老王，你怎么回事。”四长老老鬼撇了撇嘴，道：“在我的印象里，你可不是这种瞻前顾后的人啊。”
老鬼擅长嘴遁的同时，也不擅长给人留面子，与老王多年共患难，彼此之间早已颇为了解，他一下就看出了老王此刻的心情。
无非是想要趁谪仙宗后续的发难来临之前，先把这块绊脚石踩碎了。
只是不知为何会踌躇，一时间，心态没有彻底转变过来的老鬼无法勘破。
老王看了老鬼一眼，没有搭茬，毕竟他现在是一宗之主，虽然刚刚建立，却也称得上是他毕生心血，自然不愿意再像往常那般光棍，干就完了。
三长老苏婉君善解人意，看出了老王与老鬼这对患难兄弟在这个问题上有了分歧，而萧灵儿此时也在，老王不好直言，便是开口解释道：“我等可不再是以前那般孤身一人。”
“即便是此时宗门尚未真正起势，而我们所需要考虑的，也不仅仅只是自己了。”
萧灵儿作为老王的亲传弟子，即便日后老王还会收亲传，那也是大弟子，下一代宗主的第一候选人。
这事没人提，却也没人不这么认为，不然早就有人让萧灵儿先下去休息了。
一个宗门，最重要的不仅仅只是顶端力量强大，还需要中坚力量以及传承。
如今的拜月宗看似平平无奇，但有萧灵儿在，日后成就必定非凡。
苏婉君清楚，老王是想要传达给萧灵儿一些意思，只是他这人向来嘴笨，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
老鬼听苏婉君这么说，脸上有着讶异闪过，而后也是恍然，道：“的确如此。”
“宗门的传承，靠的就是一代又一代的延续，我们这第一代当为下一代无私奉献，而下一代人，也有属于自己的使命。”
老王暗暗松了口气，暗道不愧是老鬼，这话说起来就是有水平，至少比他强上不少。
老鬼继续说道：“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为宗门弟子们遮风挡雨，日后成长起来的弟子们也自然会为宗门遮风挡雨。”
“镇压一切不平事，扫清一切障碍。”
萧灵儿听了半天，也琢磨出了点味来。
师尊多半是害怕谪仙宗日后在暗中搞什么手段，例如在师弟们外出历练的时候突然被人下黑手之类的，所以才会刻意在这个场面说这种话。
“你这师尊...”药姥的声音在萧灵儿耳畔响起，但却没有说完。
老王在萧灵儿心中的地位不一般，连带的药姥也对老王带上了有色眼镜，觉得此子非常人，虽然察觉到了老王有刻意收买人心的嫌疑，却是没有提点出来。
药姥的话使萧灵儿缓过神来，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停留在老王的身上片刻，没有说话。
回过神来的萧灵儿也明白了自己师尊似是有在故意向她卖好的意思，可她并不在意。
只要宗门的确是对自己好，那便足够了。
至于其他可能发生的一些事情，萧灵儿并不在意。
从一个无法修炼的废材重新变回了昔日的天才，数年的沉淀使得她的心性也是得到了长足的成长。
她有着足够的信心，在将来宗门万一走错了路的时候，拨乱反正。
“四长老，你多打探下谪仙宗的底细，争取在明年将这颗钉子拔掉。”
老王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转移话题。
“是。”老鬼点点头，思想已经改变了的他知晓老王想要怎么做了。
“其余长老仍旧各司其职，灵儿你且留下，为师有些话要对你说。”
不多时，偌大的宫殿内，便只剩下了老王与萧灵儿两人。
老王先是一声轻叹，道：“为师向来不是什么好人。”
以普通开口的基调，老王详略有当的讲述了他的经历，这并不是想跟萧灵儿打感情牌。在他看来，之前所做的事情已经足够了。
毕竟不是玩游戏，忠诚度看得见，即便萧灵儿真的是那个热血流炎帝在第三大陆的另一“模板”，哪怕她是女性，本身就较为感性，也不可能会一直被感动的。
过犹不及的道理，老王还是懂的。
“所以，”经过长达三个时辰的讲解，老王开始总结：“于你而言，谪仙宗今日作为或许算不得什么，但于为师来说，此等行为，不可助长。”
尽可能的说的委婉了些。
要是每天都有阿猫阿狗来拜山，宗门还要不要发展了？弟子们还要不要修炼了？
萧灵儿听完，小脸郑重的道：“师尊放心，弟子定不负师尊与诸位长老厚爱！”
她知道自己该表态了，听完老王的前半段人生后，她并不觉得老王的想法有问题。
人善被人欺。
“且下去修炼吧，”老王开心的笑了，被与自己经历毫不相干的人认可自己的作为，当真是很愉悦的啊。
“你只需要修炼，变强即可，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你操心，你愿意相信宗门，那宗门定然不会负你。”
……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是哪位长老刻意透露的风声，但老王估摸着应该是三长老苏婉君。
也许还添油加醋了一番，总之从第二日开始，宗门内的十位弟子尽皆加倍努力修炼了起来。
萧灵儿自是不用多说，毕竟老王跟她心连心，以她的为人又怎么会跟老王玩脑筋，况且老王已经确定了这妮子就是第三大陆的“炎帝”，就是她突然来一句“莫欺少年穷”，老王都不会意外。
十位弟子，却也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尽管修为没有突飞猛进，毕竟天赋摆在那里，但勤...的确能够弥补一部分的拙。
萧灵儿这个大师姐的成长，也是深深的刺激到了他们，让他们开始咬紧牙关想要追逐。
他们希望，下一次宗门有难时，自己至少能够跟大师姐一般站在宗主、长老们的身边，而不是像昨日一样，若非有人告知，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五位长老也变得更加忙碌，即使他们也对宗门慷慨解囊，贡献出了自己的私藏，可依然是杯水车薪。
因为，萧灵儿今日正式炼制了第一炉丹药，尽管还都只是第一境所需要的练气丹，但那品质也都纷纷在六品之上，甚至还有几枚第四境修士才能用得上的元婴丹。
虽然品级不高，大多是二三品，萧灵儿也说是自己机缘巧合下炼制成功的，老王却是知晓，多半是她戒指里的老爷爷搭了把手，并且为了引起嫌疑刻意控制了一下火候。
第三大陆的丹药比较单一，基本上就那几类与通俗的可以增加突破几率的境界丹，且没有服用限制，只要能消化，有那个财力，完全可以拿来当糖豆吃。
不过每一阶丹药却又分为九品，九品为最，一品最次，以此类推。
在这样的激励下，五位长老没有一人舍得松懈下来。
忙得不可开交，又是甘之如饴。
或许，拜月宗目前唯一的问题，是刚刚开宗立派，资源有限，弟子不多，规模不大，彼此间有所交集却不深厚，缺乏竞争了。
在这般如火如荼的发展下，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如今的萧灵儿已然完全可以轻松炼制第二境的丹药了，即便是第三境也能保证五品保底。
这一日。
老王正在修炼，在共享了萧灵儿天赋之后，他的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此时甚至察觉到自己可以直接突破第五境了。
对此，老王只想说：“卡BUG固然爽，但还是开挂更实在。”
宗门的长老们虽然也各有突破，但除了老鬼连续突破了两次外，其余都只提升了一个小境界。
“师尊，灵儿求见。”
老王正想加把劲，一口气突破，便是听到了萧灵儿的声音。
房门“嘎吱”一声无风自开。
“进来吧。”
看着萧灵儿，老王愈发的满意了。
如若不是共享了她的天赋，自己怎么可能一个多月的时间连续突破三次？
不仅如此，还已经触摸到了第五境的边缘？
自家人知自家事。
全靠自己的话，没个十余年的苦修，都未必能到元婴九重，更遑论突破第五境了。
萧灵儿见状，也是露出了甜美笑容：“见过师尊。”
她脑海中，却是响起药姥的惊疑声。
“咦？”
“老师？”
萧灵儿心中不解。
“你这师尊...又突破了！”药姥惊声道：“并且已经触摸到了第五境的门槛！距离第五境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有何不妥吗？”
萧灵儿有些奇怪。
“彻底吸收完极地逆心炎后，我都第三境第二重了，师尊快要突破第五境出窍，不应该合情合理吗？”
药姥：“…”
只剩下一缕残魂的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你跟他比...
你什么天赋，他什么天赋啊...
何况修行难，难如登天，境界越高越难，你居然觉得合情合理？
纵使见多识广的药姥，都没见过这等怪事。
药姥再次打量了老王一眼，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明明天赋平庸，却屡屡突破？
总不能其实老王是个什么圣体，亦或者是更恐怖的“先天道魂”，自己没看出来吧？
随机她又推翻了这个猜测，若老王真是个什么圣体亦或者是先天道魂的话，以他的年纪，此刻多半是在某一流打底的宗门内修行，即便不是圣子级别也得是序列弟子。
根本轮不到他自己发现不了，也轮不到自己来看走眼。
只是，不论如何，这都是好事。
只要他与灵儿不夭折，拜月宗的前景，定然辉煌无比。
在她兀自猜测的时候，萧灵儿已经与老王聊上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后，萧灵儿取出了几个玉瓶，恭恭敬敬的递给老王：“师尊，这是弟子这些日子炼制的练气丹，对诸位师弟师妹的修炼应当有些帮助。”
老王并不意外，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但在接过之前依然忍不住的道：“可曾留下自己所需？”
萧灵儿已经不需要练气丹了，她需要的是第三境的金元丹（叫金丹丹很奇怪啊），老王的意思也是优先考虑自己修炼所需，而不是其他人。
萧灵儿不好意思的道：“留下了。”
“那边好。”老王这才接过丹药，道：“日后，你切记优先留给自己，若有剩余，才可分给宗门。”
萧灵儿闻言感动无比，不论如何，师尊与宗门待她都太好了。
萧灵儿离开后，老王打开玉瓶，倒出一枚练气丹。
下一秒，他眸光一凝：“七品？灵儿的炼丹之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丹药上面环绕着的七道“光圈”，太过显眼了。
要知道，同样的丹方也因为炼丹师个人的能力、材料等问题而呈现出不同的品质。
即便是练气丹这种一阶丹药，就是二阶乃至三阶炼药师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够炼制出五品丹药，成功率更是不敢保证。
七品···已然是可遇不可求了！
五品之前，每多一品，药力增长三成。
五品之后，每多一品，药力更是暴增一倍！且抗药性大幅度降低。
九品...更是在八品暴增两倍，抗药性为零！与一品相比，差距之大，堪称天差地别。
因此，九品丹药又被称为“天丹”，世所罕见。
老王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
若是有这种品质的练气丹无限供应，不要说人了，就是头猪，都能给它堆上练气巅峰！
但这种丹药的价值太过珍贵了。
一颗的价格，足以抵得上上百颗三品练气丹。
看着手中几个满载的玉瓶，老王近些日子来有所警觉的拜月宗财政危机已然不是问题了。
“当真是恐怖如斯！”
当下便是动身，去寻善于交际的大长老，今日他正好留在宗门内。
一番如此这般后。
与老王方才失态如出一辙的大长老苏海军拿着一个玉瓶飞出了拜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