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开山门
“苏老跟小慕还没有回来吗？”
经过了几天的布置，目前仅有灵山一座的拜月宗也已经是正儿八经的踏上正途了。
眼看明日一早就到了大开宗门的时日，王明激动的难以平复之余，也有些疑惑自家大长老与五长老去哪了。
按理来说，以他们的速度，只要控制好了，完完全全是可以在明日清早之际赶回来的，也不用太过担心。
但先前王明突然的咳嗽，让他怀疑自己被不知名的敌人“咒”了的同时，也在想会不会是一种危机预警，又看到苏海军与慕秋然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隐隐间有些担忧。
刚刚起步的宗门，大家也没在各自混的比较熟的地方选择门派宗址，且彼此间的敌人也造诣肃清，王明倒是没太过担心是仇人上门。
只是有些担忧，不会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以前从没见过的人，然后结仇了吧？
这种事情在修行界不能说是屡见不鲜，却也不乏先例。
很多修士本来只是与你擦肩而过，结果就因为下意识的移动视线，然后产生了“著名”的你瞅啥...
也有很多修士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到你，突然觉得你的长相让他看了不舒服，本来隔得老远，路也不顺，可人家这一看之后觉得念头不通达，难以释怀，容易产生心魔，而后特意绕道过来与你“交流”...
总之，这种奇葩事虽然不到天天都有发生的地步，但也绝对不是凤毛麟角。
“不能吧？”二长老李长寿皱了皱眉，道：“五长老老夫尚不敢断言，可大长老那老匹夫的行事风格，老夫却是颇为了解。”
“断然不至于会有这等事情发生才对！”
三长老苏婉君也是急忙给慕秋然作证道：“小然她也肯定不是这样子的人！”
“那就再等等吧。”王明知道他们二人说的是什么，也不好反驳。
你不找事，事也是会来找你的。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大长老苏海军与五长老慕秋然联袂而来。
“不辱使命！”慕秋然当即一拱手，神色很是得意。
王明眨了眨眼睛，视线看向了大长老苏海军。
苏海军：“…”
“好，辛苦你们了。暂且休息休息，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我们得以最好的姿态来面对可能会存在的拜山人们。”
王明自恃对二人多有了解，在这个潜意识下，他认定大长老苏海军与五长老慕秋然定然是去距离拜月宗不远的凡人城镇去“现身说法”去了。
苏海军面色悻悻，看王明没有追究到底的兴趣，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一言不发的找了个位置打坐去了。
慕秋然不似苏海军这种老人家，她的精力可要多的多了，一回来就拉着苏婉君跑到一边讲悄悄话去了。
以她的心性，做出了此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即便不能当着苦主面前说，那也定然会去找个人诉说一番，不然憋在心里是真的难受！
听慕秋然炫耀完的苏婉君：“Σ(⊙▽⊙“a？！”
看着慕秋然那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模样，苏婉君欲言又止。
看了看不远处立于正中央的王明，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王明发现了苏婉君在与慕秋然讲悄悄话的时候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但没放在心上。
一是女孩子间讲悄悄话，自己不好“听”。
二是自己现在的尊荣也是颇有韵味的，还不给人家犯花痴了？
老王古井无波的表情下，隐藏着一颗闷骚的心~
……
时间倒退，回到白天清晨。
一座叫做天仙降的山谷，这座山谷是前往谪仙宗的必经之路。
这座山谷原本不叫这个名字，传闻中曾有一仙界的仙人降落此处，而后才有天仙降之名。
从西南方向走，便是附近一众三流宗门中也是小有名气的谪仙宗，想在这一年一度的固定日子里拜入谪仙宗的凡人与修为低下之人，都会经过此地。
有着不少人正在赶路，他们的脸上都是充满了兴奋，尽管他们都知道想要拜入仙门没有那么容易，往往十不存一，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坚信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
突然，这一大波人之中，有人停下了脚步。
而后，后面丝毫不见减少的人潮之中也有着不少人下意识的跟着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啊？”
“好多字！！！”
“废话还得是你啊，我他妈也知道那里有很多字！”
“难道是功法？秘术！？嘶！！！”
“噗，你连字都不认识，也想拜入仙门、成为修士？笑话！”
“不认识又如何？有志者，事竟成！”
“哟，你居然还会说成语？！”
“咳，别吵了，有人能告诉在下，这写的是什么吗？”
众人众说纷纭，又因为彼此间都是竞争者，语气上自然也不会有多少和气。
“是拜月宗写的东西。”
“拜月宗？那是什么宗门？没听过啊？你们呢？”
“没有。”
“难道是今年才新建立的宗门？！”
“嘶！！如此说来，我们作为第一批去的弟子，想要拜入仙门，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咳，别吵，让人家看看到底写的是什么...”
有不识字的不耐的打断了这些吵吵闹闹的“丈育”。
“他们写的是...”
识字那人似是也没料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在等着自己“解读”。
“咦？是真的嘛？！！！”
待得安静下来之后，那人仔细看了看，却是忘了“说出声”，看了一遍后由于过于震惊，却又是下意识的嘀咕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啊？！！！”
周围不识字的人们怒火中烧。
他妈的，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幸好还保持着最基本的克制，差点暴起。
“我说，我说。”
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已经愈发的凶狠不善，这人也是打了个寒颤，不敢隐瞒，连忙认怂。
“这是那个叫拜月宗的宗门写的标语，内容倒是大同小异。”
“哪怕没有天赋，也有一线生机，我们收徒不看天赋只看缘，不论身份、地位、背景、天赋，皆可前来……欢迎诸位前来拜月宗拜山。”
“剩下的一些，就是告诉我们如何前往这新生的拜月宗了。”
“不看天赋，只看缘？”
听完他的解释，众人皆是一惊，一人不自禁的喃喃道。
“多少元？”
又有一人震惊过后，没能反应过来，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们虽不至于茹毛饮血，但普通人的生活还是格外的艰辛。从小就没有能力接触读书写字的他们，对于同音不同字这种概念，几近于无。
强者如云的修仙世界，动不动就移山填海，使出大神通来与敌交战，这些毫无修为在身的弱者于他们而言跟蝼蚁草芥没什么区别。
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光是活着就很努力了，识字解义之人自是不多。
也正是因为没有背景，只能作为强者眼里的蝼蚁活着，他们才会前赴后继的想要拜进仙门，成为修士。
作为神仙，遨游天地！
我们都在努力的活着~~
所以，在看完拜月宗的收徒标语之后，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缘”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家认识他们，他们又不认识人家。
“呸！粗俗!！”又有一人立马不屑的反驳道：“你可真是粗鄙！我都听明白了这个只看缘是缘分的意思，你居然还以为是钱的意思？！”
这人见解倒是有上一些，可也不认识字。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被他们二人之间的交谈带偏，也有一些人在反应过来后，喃喃道：“不看天赋，只看缘....真的假的？这不就是说就算没有天赋也有机会能拜入仙门吗？”
他们各自基本都是路人，只有少部分是三五成群结伴而来，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大多数人都是感到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这拜月宗又是何等宗门？”
而后，又有一人的话将他们从兴奋之中带回了现实，变得茫然了起来。
是啊，这拜月宗是何宗门？
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修行难，第三大陆光是一个南域的小分区——极南域，仅仅占据了南域一角，光论人口便是数以百亿计，在这广大的人口基数中，具有修行天赋者，更是百中无一。
而有天赋的人，大多又都只是勉强能看而已，根本无法满足这些宗门的收徒门槛。
这一点，人尽皆知。
故此他们虽是满怀希望而来，心中却也是害怕得紧，害怕自己的天赋不合格，亦或者是压根就没有天赋。
而现在却是突然听到了没有天赋者也有机会拜入仙门，不由得心中激动。
但，问题来了。
拜月宗...没人听过啊？？？
难道真的是新建立的宗门？
“拜月宗？？莫非....”人群之中，有一年轻女子闻言，心中浮现了一道人影，在自己历经人生低谷的那段时间之中，曾与对方有过几日的接触。
也从其口中得知了日后要开宗立派的想法，并且还说过“真到那时候，估计宗门的名字八成会叫拜月教吧？”
眼下看到了与那人口中拜月教仅有一字之差的“拜月宗”，如今已经经历了许多的少女心中难免泛起了波澜。
“老师，我想去拜月宗。”
她忽然低下了头，轻声呢喃道，就连离她最近的一人都没听见，只是隐约间感觉...似乎有人再说话？甚至都不敢保证是不是自己突然耳鸣了产生的幻觉，毕竟这会出言之人络绎不绝。
“拜月宗？”
一道颇为苍老的疑惑声传入了她的耳中，这道苍老之声，却是除了她之外再也无人能够察觉到。
“是的，弟子之前曾经说过，弟子曾经遇到过一位可以说是改变了我未来的人...”
“你是说，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拜月宗的开山之人？”
苍老的声音再度飘来，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宗门，从周遭之人的言论来看，姑且认为是新近开山的宗门。
“嗯，弟子想要去看看。”
“可谪仙宗之内...罢了，随你去吧。”
苍老的声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随后选择了噤声。
“多谢老师，弟子反正也只是去看看，若是不是弟子猜测的那般，我还是会去谪仙宗的。”
“嗯，老身会助你的。”
交谈完毕，年轻少女莲步轻移，朝着那张标语上所写的拜月宗所在方向走去。
原先站在身旁之人发现了她的动向，愣了愣，又思考了片刻，也选择朝着拜月宗的方向走去。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在人群之中还有着这么一位出尘的女子在他们当中。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望着那垂在腰间的三千青丝，那一身洗的发白，甚至有着几个补丁但却异常干净的粗布长裙。
又有不少人跟上了脚步。
在没有人开头的时候，自然没人会考虑着去那拜月宗，可当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后，从众心理就会突然的出现。
也有不少人仍在迟疑。
随后。
分成了两拨，一拨扔往谪仙宗而去，另一拨却是跟随着最前方那少女的脚步，朝着拜月宗所在的方向赶去。
类似的情况还发生在了拜月宗附近的诸多宗门之外。
有人嗤之以鼻。
有人认真对待。
也有人觉得，这压根就没听过的宗门，就算是新建立的也只怕定然是远远不如谪仙宗这等老牌宗门的。
同样的，他们之中或因这那那这的缘故，有着不少缺乏自信的人，选择前往这闻所未闻，多半是新生宗门的拜月宗试试。
万一，万一真被招进去了，即便天赋不济，作为元老，也不会被亏待的吧？
……
时间回到现在，王明看着天边已经翻白的天色，心知正式开山收徒第一天不需要抱太高期望的他还是深吸了口气，用以平复内心的激动。
他不怕自己将护宗大阵打开之后，发现的是一副门可罗雀的场景，怕的是寥无人烟，真真正正的一个人都没有的那种。
其实护宗大阵并不会影响视野，而害怕着这种情况的王明选择了加上这种“一次性”的“迷雾”。
“诸位，准备好了没有？”
王明的声音不自禁带上了些许颤音。
在其身后一步的五位长老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即便是负责招新事宜的大长老苏海军与五长老慕秋然，也无法保证自己所做的那一切是否有效果。
“嗡~~~”
随着天边的朝阳露出了一抹弧度，王明狠狠一咬牙，去掉了护宗大阵的迷雾效果，而他与五位长老也鼓足了勇气，没有提前去看上哪怕是一眼。
同一时间，他们六人纷纷出现在了拜月宗仙门，准确的来说是山门口出平原的上空。
“！！！”
王明神情一滞，眼中的难以置信更甚于震惊。
入目所见，乃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粗略一扫，怕不是有着万人之众！！！
这是他从来没有设想过的。
换句话说，做梦都没敢这么多。
“啪！”
于是，害怕自己真的做这种梦的他打了自己一个清脆的耳光。
在他身后，二长老李长寿，三长老苏婉君，四长老老鬼皆是与王明一般无二，举止失态，也就提前知道了些“隐秘”的苏婉君，稍稍好上一些。
五长老慕秋然眨了眨眼，她是唯二在笑的，笑的很开心，很是满意自己的举动。
大长老苏海军是另一个在笑的，不同于慕秋然发自内心的欢乐，他更多的是在苦笑。
若是自己与五长老所做的事情被宗主知道了...
想都不敢想！
“咳。”王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回归状态的同时，下面乌央乌央的人群也是在这一声暗含元力的咳嗽之后变得肃静了下来。
王明回复了寻常状态，不同的是嘴角带着已经压抑不住的上扬幅度，但言语之中，却是尽显倨傲。
人虽然够多了，但自己身为宗主，逼格必须拉起来。
“本宗有好生之德，愿给天下众生一线生机，收徒不看天赋，只看缘。”
“有缘者，纵然全无天赋，也可入宗修行！”
“无缘者，纵使天赋异禀，本宗也不会收入门墙！”
“…”
一大通彰显逼格的废话说完之后，王明再度有些激动了起来。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场面啊！！！！
“是以，本宗的考核也与其他宗门不同！”
“你等只需在广场上等待三日，三日之后，自有结果！”
“期间一应事务，本宗负责！”
“可曾明白了？！”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人群之中顿时一片闹腾。
是真的啊！！！！
看着再度窃窃私语的他们，王明再度震声道：“在此期间，你们可以自由活动，自由交流，至于何为缘，你们就不必操心了。本宗主与诸位长老自会定夺。”
“是，仙人大人！！！”
众人闹腾腾的，有人在回答，以期缘分，也有人已经激动到胡言乱语。
而后，王明看向身后五位突然懵逼的长老，开始传音进行解释。
如此这般的一通解释过后，五位长老的面色稍缓，尽管始终不能理解王明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可他们还是没有选择唱反调。
众人间的感情，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因为他们坚信，质疑不了先理解，理解不了先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