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瓦解联盟
暮临厅主堡的最高层。
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伊戈正沉浸在表面蜡黄的羊皮地图当中。
在地图上石阶列岛的位置，他时不时就将一枚青铜色的龙棋移动几分。
他在计算着自己计划的可行性。
他的身边是舰队副总司令埃尔顿·伊斯蒙，时不时，他也会为伊戈提出意见。
伊戈的龙棋在雷查里诺盘踞的血石岛附近不停徘徊，这里将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几年前戴蒙离开石阶列岛之后，所谓的雷查里诺·雷恩登、三女儿王国与多恩的联盟并非是铁板一块。
多恩从来就不看好雷查里诺和他手下的泰洛西人。
而雷查里诺·雷恩登更是厌恶那些从多恩来的维斯特洛人。
所以实际上雷查里诺·雷恩登与多恩之间并没有联盟。
现在仍然存在的联盟关系有——
快要名存实亡的雷查里诺与三女儿王国联盟。
多恩与三女儿王国联盟。
前者不用多说，雷查里诺对三女儿王国阳奉阴违，联盟已经在摇摇欲坠的边缘了。
而多恩与三女儿王国的联盟看似紧密，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利益共同体罢了。
一旦维持现状会使其中一方的利益受损，他们的联盟马上就会不攻自破。
所以，为了瓦解多恩与三女儿的联盟，伊戈派出渡鸦，给阳戟城和龙石岛同时稍去了信。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
听到伊戈准许，一个学士穿着，脖颈上却没有项链的年轻人推门进来。
“有您的信，大人。”
他叫哈姆扎，是伊戈特意经过卡梅隆伯爵的同意，管暮临厅学士要来的人。
他曾经在学士身边充当侍从，现在为伊戈照顾乌鸦，以及代劳写信，算是伊戈的自己人了。
伊戈恋恋不舍的离开铺着地图的长桌，拿起那封哈姆扎递来的密封严实的信。
信封上的火漆是纳梅洛斯·马泰尔家族的长枪贯日。
阳戟城的回信？
伊戈给阳戟城发去信件才没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了回信。
他揭开火漆，打开信封，从信封中取出平整的信纸。
【致风暴地舰队司令伊戈·维水爵士：
近千年来，马泰尔家族一直统治多恩，就算是“征服者”伊耿时期也不曾臣服。
但这不代表多恩愿意第二次陷入龙的战争。
前些时候多恩边疆地的惨败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多恩曾与龙共舞，但现在宁愿与蝎同眠。
我认真考虑了你的条件。
但我实在无法同意将小女亚历姗卓拉嫁给雷妮拉公主与戴蒙亲王之子伊尼斯。
阳戟城不想介入坦格利安之间斗争，多恩人也已经受够了龙焰与战争。
如果亚历姗卓拉嫁给伊尼斯殿下，那么多恩肯定不能在斗争中全身而退。
至于多恩与三女儿王国之间的联盟……
多恩只是为了保全在石阶列岛上的权利，没有任何对王国的不利之处。
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多恩亲王科奥伦·马泰尔。】
听着他信里的口吻，竟然一点不像那个几年前与三女儿王国一起赶走戴蒙与科拉克休的多恩亲王。
听着他的由头，貌似是前些时候多恩边疆地的那场大战改变了他的想法。
当时，如果不是自己和沃米索尔突然驾到，恐怕多恩将把风暴地的继承人围困致死。
而风息堡公爵已老，风暴地必乱，多恩人将势不可挡。
但是龙扭转了一切。
不管怎样，科奥伦亲王拒绝了伊戈在信里的提议——
戴蒙想让伊尼斯·坦格利安娶亚历姗卓拉·马泰尔。
这是一个经典的骗局。
在他发给戴蒙的信件里，说的是多恩亲王科奥伦想要把阳戟城继承人亚历姗卓拉·马泰尔嫁给伊尼斯·坦格利安。
这无疑是一桩互利的联姻。
多恩家族的后代将怀有坦格利安血脉，而戴蒙之子伊尼斯将与亚历姗卓拉一起统治阳戟城与多恩。
但现在科奥伦缺拒绝了，只是因为不想参与到坦格利安之间的斗争。
如果多恩的统治者是这等货色，那不如……
伊戈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想法。
说干就干，他遣走了埃尔顿与哈姆扎，离开暮临厅后，骑上沃米索尔就朝着南边飞去。
……
塔斯岛无人的北部海域，在这里，斯奎多负责改造的战舰终于下水了。
那是十几艘船身华丽，造型奇特，风帆还被卷起，没有向外露出任何代表所属势力纹章的战舰。
虽然斯奎多不知道伊戈要干什么，但他隐约感觉到一场阴谋正在酝酿。
而这阴谋最关键的一环，已经在他的手上铸造完毕。
一个留着棕褐头发的女人顺着小路爬上了山丘，来到斯奎多身边。
最近的接触让斯奎多知道了她的姓名——莱安娜·瓦伦西亚。
她是负责巡逻警戒的“玫瑰团”的团长，他见到过她好几次，也说过几回话。
“你来自泰洛西？”女人开口。
“我也可以来自河湾地，”斯奎多撅嘴笑着：“我父亲是那里一家贵族的小儿子。”
莱安娜·瓦伦西亚盯着远方航出港口的战舰。
“那咱们这群人还真够有共同语言的，私生子、次子和流亡者的后代。”
斯奎多哈哈大笑，笑着，他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自从伊戈把改造战船的重担交给他以后，他不自觉地就开始杯不离手。
多么罪恶的东西啊，斯奎多心想，但可以缓解痛苦。
……
多恩。
阳戟城西边的海滩上，沃米索尔的庞大身躯降落下来。
伊戈特意选择了一片空地，以保护自己的安全。
这个位置即离阳戟城的城防足够远，不会受到阳戟城城防器械的威胁。
附近也没有灌木树丛遮掩，不会让有心之人悄悄靠近。
伊戈只需要静静等待，多恩人不是瞎子，他们早晚会找上门来。
果然，不多时，一支由寥寥几人组成的骑兵就从阳戟城的大门走了出来，踩着沙滩向伊戈这边跑来。
“停在那。”在安全的距离上，伊戈一口叫住看起来准备赴死的骑兵。
多恩人翻身下马，其中为首的一人解除所有武装，连衣服都脱了下去。
在伊戈点头后，他才慢慢走了过来。
直到伊戈说话他能一句不少地听清，多恩人才停了下来。
“告诉你们的亲王，我要见他，”
伊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刚过正午，离落山还有一段时间。
“在太阳落山前，我要看到他，如若不然，阳戟城将在坠日和龙焰下融化！”
多恩人看伊戈的眼神是很明显的愤怒，但他不是傻子，没人会想葬身龙焰。
多恩人点头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伊戈一直遥望着慢慢下垂的太阳。
直到那轮红日快要消失在海上时，一只高头轿子才在骑兵的护送下出了城。
他们脚踩沙土而来，在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尘土尾巴。
骑兵和轿子停在距离伊戈相当远的距离，一个身着丝绸的男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他知道在龙焰之下，就算是盔甲也保护不了他，伊戈心想，是个聪明人。
科奥伦·马泰尔亲王慢慢靠近。
在他向伊戈走来的时候，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刚好落下，世界落入了黑暗。
亲王的贴身护卫停下脚步，剩下的路由亲王自己走完。
“你来晚了，亲王殿下。”
伊戈此时早就爬上龙背，他攥紧龙鞍上的扶手，沃米索尔一声怒吼。
“嘶哈！！”
马泰尔亲王被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在原地站了好长时间，才鼓起勇气走到龙口之下。
“我记得我说过如果在太阳落山之前看不到你，就把阳戟城烧成灰烬。”
“太阳落山之前你肯定看到我了，”科奥伦·马泰尔笃定道：“因为我也看到你了，爵士。”
伊戈大笑，“你是个聪明人，科奥伦，但你不该拒绝我信里的提议。”
“我想我说的很明白了，爵士，多恩不想再与龙共舞。”
“那要是我说——如果你拒绝的话，多恩将立刻与龙共舞，落入熊熊火海，你会怎么办？”
“我会号召我的臣民躲起来，就像征服战争时期一样。
待到战火平息，多恩会从沙漠中再次崛起，一如往昔。”
好一个不卑不亢，伊戈咧嘴一笑，他开始有点佩服这个男人了。
他好像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是个完完全全的软柿子，倒还是半条汉子。
“可你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与三女儿王国解除盟约，好好守好你在石阶列岛的土地。
在我对付完三女儿王国之前，我不会动你们分毫。”
多恩亲王紧跟着说道：“那之后呢，多恩在石阶列岛的权利将由谁来守护？
等三女儿王国打道回府，多恩不还是将直面龙焰？
除非……”
“除非什么？”伊戈命令沃米索尔低下头，好听清对方的话。
“除非你愿意娶亚历姗卓拉，爵士。
如果你愿意，多恩将派兵与你一起进攻三女儿王国，之后——”
伊戈接上他的话，“——之后好把石阶列岛归入阳戟城的统治。”
马泰尔家族也将拥有巨龙和坦格利安血脉，伊戈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但太过直白。
“亚历姗卓拉将继承我的位子，如果你愿意娶她，你们将共治多恩！”
多恩离君临太远，而且地广人稀。
伊戈知道血龙狂舞势必爆发，而他如果选择在这样的地方偏安一隅，将错失最好的机会。
当然，最重的是如科奥伦所说，多恩人已经受够了龙焰，他们很有可能不会再愿意投入到巨龙之间的战争。
娶亚历姗卓拉对所有维斯特洛男人来说都是大好事，但对伊戈来说不是。
“亚历姗卓拉太小，在她初潮来临之前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条件，科奥伦亲王。
但我的条件，也请你好好考虑一下。
石阶列岛不过只是几块没人要的石头，三女儿想在这些石头上跳舞，所以她招来了王国的怒火。
源源不断的金子、粮食、士兵以及巨龙都将投入到这些狭海里的破石头上，她将被拖入战争的深渊。
科奥伦亲王，如果因为这几块石头而把多恩拉入战火，这个买卖真的合适吗？”
科奥伦心里摇头，表面却强装淡定，“我会认真考虑的，伊戈爵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