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雄鹿的舰队
伊戈从未骑沃米索尔到达过这么远的地方，尤其还是个他不熟悉的地方。
辽阔的岛屿西部，一座坚固的城堡耸立在山丘上。
城堡的脚下是个港口小镇，看样子规模不大，和龙石岛城堡脚下的小渔村差不多。
但不少悬挂着宝冠雄鹿纹章的战舰正停泊在这儿。
伊戈驾驭沃米索尔向下俯冲，随后在战舰上方平稳滑翔。
三桅划桨战船……
平底船……
三桅远洋大帆船……
简单清点过后，他便对这支舰队的规模和组成了然于胸。
除去一些停泊在港口，用来贸易的帆船、天鹅船和划桨船以外。
这支飘扬着拜拉席恩家族旗帜的舰队总数大概在四十艘左右。
其中有二十多艘大型三桅划桨战船，不到十艘大型三桅帆船，十多艘普通划桨战船，以及一小部分平底战船。
这是一支规模不小的舰队。
虽然相较瓦列利安家族和雷德温家族乃至铁群岛的舰队要逊色不少，但已是维斯特洛排得上名号的舰队了。
在伊戈数船的时候，戴蒙和他的红色巨龙科拉克休已然消失不见。
围绕空中搜寻两周后，伊戈才在下方城堡的附近发现戴蒙与科拉克休。
继续绕城飞行缓缓下降，“噗通”一声，沃米索尔的巨大身躯降落在了科拉克休附近。
“你去哪儿了？”
还没等伊戈从沃米索尔的背上下来，戴蒙便前来兴师问罪。
他的赤色巨龙科拉克休也发出阵阵嘶鸣。
“我刚才看到了拜拉席恩家族的舰队，我在好奇他们为什么停泊在这儿。
这里显然不是雨林，也不是风息堡。”
就在戴蒙开口回答之前，一个发须皆是棕黄颜色的男人笑着来到伊戈身边迎接。
“这里是塔斯岛。
破船湾附近时有风暴，而沉锚港位于塔斯岛西部，这里的优良港口恰巧可以躲避风暴。
历代风暴地的舰队都会在此停泊，只有中小型的舰船才会航进破船湾。”
戴蒙说完，伊戈也正好从龙背上爬了下来。
“殿下，”棕黄头发的男人对着戴蒙点头，又对伊戈行礼，“大人。”
“这位是塔斯岛伯爵，‘暮之星’卡梅隆大人。”
戴蒙做着中间人，介绍两边认识。
“这是伊耿，我的儿子。”
对于塔斯岛和“暮之星”这个称号，伊戈并不陌生。
但戴蒙为什么要带他来这儿？
据他所知，塔斯不过是个风暴地的小岛，虽然土地广袤，但大多贫瘠。
土地上碎石嶙峋，土地下也无矿藏。
实在普通得要命。
简单寒暄过后。
在卡梅隆伯爵的带领下，三人沿着山丘向上，进入了伊戈先前看到的那座立在山丘上的坚固城堡——
暮临厅。
看着城堡内雕梁画柱的石壁石柱和青色石板。
伊戈知道，这里就是百年后七大王国的传奇骑士，“美人”布蕾妮出生长大的地方。
卡梅隆伯爵为两人的到来召开了一场简单的宴会，简单到只有伊戈父子和卡梅隆的几个儿女到场。
宴会的食物也是相当寒酸，看来和龙石岛一样，塔斯岛也受到了某些影响。
戴蒙对眼前的食物兴致缺缺，而伊戈却只想着让暮临厅伯爵喂饱他的沃米索尔。
直到晚宴结束，三人一起来到了暮临厅高耸的塔楼上，戴蒙才道出突然拜访的目的。
“这次的事已经不只是影响龙石岛了，从你们塔斯到谷地的海鸥镇，皆受其扰。”
卡梅隆伯爵年纪很大，几乎要靠拐杖才能站直身板，“又是三女儿在石阶列岛搞的鬼？”
戴蒙点头承认。
“三女儿盘踞在那些海里的破石头上，凭借舰队建立封锁，过路费简直是漫天要价。
愿意穿过石阶列岛的商船少之又少，只有布拉佛斯和潘托斯没受影响。”
原来这些日子，龙石岛、潮头岛、妙港、尖角乃至塔斯岛，都是因为三女儿王国在石阶列岛作得妖？
伊戈终于得以知晓这些时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他记得戴蒙曾经在石阶列岛打过仗，好像还在那儿称过王。
至于后来事情的走向，以及石阶列岛和三女儿王国的状况，他就没那么熟悉了。
战争就要来了。
虽然没有人明说，但伊戈能隐隐感觉到。
怪不得怀孕的雷妮拉会和戴蒙发生争吵，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雷妮拉放心不下这位坦格利安亲王也对，毕竟戴蒙随时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她肚子里还怀着戴蒙的孩子，她的王位在未来也需要他来守护，这或许就是她说出那番话的动机。
戴蒙·坦格利安表情凝重地看向老迈的暮临厅伯爵。
“卡梅隆，你是否还记得我伯父曾为你而死？”
卡梅隆·塔斯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像是回忆起了一段悲伤的过往。
“我不敢忘，殿下，”卡梅隆喉头耸动，像是悲伤过度。
“伊蒙王子倒在我怀里的情形犹在眼前，我只恨当时死的不是我。”
“好！”戴蒙一口应下，“我现在给你个机会。”
“我要扫荡石阶列岛上的海盗，将石阶列岛再次纳入王国的版图，拢入坦格利安的统治。
我命令你带领拜拉席恩家族的舰队，跟伊戈和沃米索尔一起，出击石阶列岛！”
卡梅隆两眼瞪得老大，伊戈也同样如此。
见过坑爹的，没见过坑儿子的，对于戴蒙的提议，伊戈心里直骂娘。
进攻石阶列岛就算了，还只要我带沃米索尔去？
石阶列岛如果真那么好打，三女儿如果真那么轻而易举就能赶走，戴蒙恐怕现在还是那个“狭海与石阶列岛之王”。
三女儿的舰队历经科拉克休的龙焰反复洗礼后，肯定有所防备。
这次再想凭借龙这个大杀器来摧毁三女儿的军队，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不止伊戈，卡梅隆显然也知道这些。
但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法调动这支属于拜拉席恩家族的舰队。
“亲王殿下，”卡梅隆略显尴尬地开口：
“虽然这些飘扬着宝冠雄鹿的战舰停靠在我的港口，但我根本没办法调动他们。
他们隶属于风息堡的博蒙德·拜拉席恩公爵，只有公爵大人才能让这些船上的大爷扬起风帆，驶出港口。
殿下，塔斯虽然贫瘠，但在这港口之中，也有七艘隶属于暮临厅的战舰。
其中有一艘大型三桅划桨战船、三艘平底船和三艘普通划桨船。
如果可以，我愿意率领他们加入殿下的军队，一同征伐石阶列岛。”
卡梅隆伯爵的舰队和四十艘由大中型战船组成的舰队相比，显然是沧海一粟，不足一看。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伊戈知道，这次前往塔斯，他和戴蒙完全是两手空空来的。
除了两条巨龙之外，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军队……
戴蒙摸着下巴，皱了皱眉头，“你觉得博蒙德会同意让舰队航出沉锚港吗？”
他在问卡梅隆伯爵，作为博蒙德的封臣，后者果断给出了否定的判断。
“博蒙德太老太老了，如果是三十年前，我想他会大笑着与你一起去把石阶列岛的海盗杀光。
而今他已六十有余，这次的春季风寒又几乎要了他的命。
现在的风息堡，都是由他的继承人博洛斯·拜拉席恩代为管理。
如果说老公爵博蒙德是抵御风暴的参天大树。
那他的继承人博洛斯就是一株随时会因为风向倾倒的树苗。
殿下，这次远征石阶列岛，我不认为他会同意派出舰队与你同行。”
伊戈知道博洛斯。
博洛斯就是未来的风息堡公爵，在血龙狂舞的血腥内战中，他充当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毕竟，黑绿两党的第一滴血，就是在风息堡附近流下的。
戴蒙依旧在摩挲着下巴，愁容满面的脸上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疯狂的事。
卡梅隆伯爵则弯腰杵着拐棍，一脸无可奈何。
伊戈来到城墙的边缘，遥望起西边嶙峋的礁石和阴沉的乌云。
那是风息堡的方向。
“让我去试试吧。”伊戈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