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3.恶魔羊皮纸
暗蝶对此有所怀疑，但她把监控检查一圈之后，都没能找到确切的证据来印证她的某些想法。
看着民宿老板真诚的目光，她无奈道：“好吧，既然监控里看不到安锦是否遇到危险，那便算了。”
唯一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暗蝶脑海里反复回想安锦走出民宿时的神态、动作、表情。
不过，就算是以最挑剔的眼光去看，她也挑不出这其中的半点毛病。
这让她感受到了胆寒。
她一个运筹帷幄之人，竟然看不透真相，看不透摆在她面前的重重谜团。
她被困在一个局中，出不来了，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安锦，她也曾深陷局中，找不到方向。
暗蝶离开了民宿，她毫无目的在上宁省转了两天，四处打听安锦的消息。
可惜她一无所获。
暗蝶本来还想继续打听下去，可惜雪度集团对她下了命令，要她在一天之内必须回来，否则就要对她下追杀令。
逃避是没有用的，她终究要面对这场耻辱性的大败。
暗蝶浑浑噩噩回到了雪度集团总部。
她被执法总部一顿痛骂，被撤了职，关了五天禁闭。
关禁闭当天，她见到了执法总部的部长。
“你还是跟小孩子一样，”部长仿佛有些感慨，“会犯错误。”
暗蝶苦笑道：“人都会犯错误，不是吗？”
部长笑了笑，耐心坐在她的对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禁闭室关过你多少次，可还有印象？”
暗蝶摇头：“我怎有印象！”
“十四次，”部长平静道，“我可都记着呢。”
两人都沉默了。
许久后，部长道：
“按理说要是普通的特工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在集团内是要受到严厉的惩处的。”
部长道：“可是，念在你这些年为集团兢兢业业工作的份上，我们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暗蝶问道：“你们要我怎么做？”
执法总部部长推了下眼镜，从上身口袋里拿出一个芯片：“这个是集团最新研发出来的一种芯片，可通过手术植入人体，与大脑相连。”
“这样，集团就可以掌握到此人的一切，可以自由控制其生死。”
“集团要给你植入这个芯片，彻底控制你的人生。”
暗蝶像炸毛的刺猬，再不负先前灰头丧气的模样，她站起身，掷地有声道：“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话，我为你们卖命了一辈子，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把我当成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狗吗？”
任谁都能看出，要是听集团的话，植入了这个芯片，以后自己的一切，都是集团的了，包括自己的身体，包括自己的一切隐私。
她将完全成为集团的一颗棋子，永无反抗的可能。
“你没选择的权力，”部长仍旧十分平静，“你这次在应频手下大败，集团还愿意包容你，愿意给你机会，这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部长又取出一份文件，摊在暗蝶面前。
这是一张羊皮纸。
暗蝶瞳孔骤缩，她知道羊皮纸意味着什么。
羊象征着恶魔，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说法，长相丑陋的羊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瞳孔一色，空洞，诡异。
和它直视久了，心中会泛起一阵恶寒。
恶魔在人间的化身也就顺理成章被描述成了羊，这是人类对阴暗之鬼神的具象化想象。
而羊皮纸，便是羊皮做成的纸，扒掉羊皮，象征扒掉恶魔的皮。
在集团里，羊皮纸的真正蕴意其实就是追杀令，集团把要追杀的对象当成恶魔，当成“羊”，一旦下达追杀令，便不会撤销，只会贯彻到底。
一旦哪个人被集团下了追杀令，哪怕其再强大，也架不住集团内的杀手源源不断地追杀。
而且追杀令对民间的悬赏很高，高达数亿，被下追杀令的人，是没有隐匿都市的可能的。
“羊皮纸上已经写上了你的罪过，还画出了你的画像。”
部长将羊皮纸摆在桌子的左边，把芯片摆在了桌子的右边。
“暗蝶，你只能二选一，告诉我，你是选羊皮纸，还是芯片？”
暗蝶眼眸闪烁不定：“我要是都不选呢？”
“那集团就帮助你选！”部长冷笑道。
别人都怕暗蝶，她是杀手榜一，可于不经意间轻易取人性命。
但部长从不怕她，因为部长是从小把暗蝶培养大的，对了如指掌的人，自然不会生出恐惧的情绪。
部长的语气坚决，没有给暗蝶丝毫情面，甚至，她都不打算给她留半点思考的时间。
“现在就做出决定。”部长道，“蝶，你是我从小看大的，我能理解你的情绪，可你也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
“你想想当初的冷涟，在集团里也是风光无限，她最后的下场为何会如此凄惨。”
“因为实力强大的人不懂得隐藏自己的锐气。”
暗蝶快要被气笑了：“一个要告老还乡，远离是非之地的人，有何锐气可言？”
“你说得对，”部长笑道，“也许她没什么锐气，但她有让集团感受到恐惧的实力，这就是她最大的罪证。”
“你也熟读历史，应该知道，有远见的名臣在有可能威胁皇位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选择自污，来保自己一命。”
“你被植入芯片，正是在自污，是有远见的人的明哲保身之举啊！”
“你要是答应植入芯片，集团对你就彻底放心了，集团高层也就把你当成自己人了，不会再对你心生警惕，你也不会落到冷涟那个凄惨的下场。”
“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况且你身上是有大罪在身的，集团给你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不应该牢牢把握住吗？”
部长开始絮絮叨叨说起来，她深谙大棒加甜枣的道理，刚才态度有多强硬，现在态度就有多和蔼。
就好像部长真的是站在暗蝶的角度思考问题一样。
暗蝶沉闷的脸色慢慢消散，她露出沉思的表情。
“你有想法了吗？”部长问道。
“能不能再给我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暗蝶低下头，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