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矛盾的内心
赤木律子眼神回光，她看着眼前屏幕上的任务再度将精力投入了进去。
过去的事已然发生，活下来的人要带着已死之人的希望前行。
这边，碇真嗣和绫波丽办好了出院手续。
作为伤员，基地难得人性化的放了他们一天假。
碇真嗣看着外面骄阳似火的太阳开口道。
“我先送你回家，绫波”。
绫波丽先是一愣，随即默默的点点头。
因为旧城区离医院不远，两人于是打算步行回去。
一路上，碇真嗣和绫波丽都没有开口进行交流的想法。
但不知是不是路上太窄，绫波丽若有若无的下意识的靠近他甚至超出了该有的安全距离。
碇真嗣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在他预设的想法中，其它两名适格者最好死掉一个。
这样才能趁着混乱彻底明白NERV背后的关系。
但并不知道后续有没有适格者的补充。
但是补充上来的只要能力不超过原适格者就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等到彻底明白NERV后他就可以慢慢渗透进NERV，最次也要带走几个核心才行。
赤木律子则在他首选的考虑上。
他并不在乎对方过去发生了什么绝望，晦暗，低俗的事，只要对方还有价值并且能为他所用就够了。
绫波丽手指闭上又握紧，她眼神时不时的默默扫过碇真嗣的手掌。
似乎自己有什么缺失的东西停留在上面。
将绫波丽送到楼下后，碇真嗣刚想故技重施止步于此，他对着绫波丽点点头示意自己就到这里了。
看着眼前平静的碇真嗣，绫波丽抿着嘴唇心里有些不明白的驱使着她单手放在胸前轻声道。
“碇”
碇真嗣脸色平静看向对方血红色明媚恍惚的眼眸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绫波丽看着眼前毫无反应的碇真嗣心里不由得心里一抽。
“碇不和我一起上去吗”
她微微抿住嘴唇似乎有些委屈。
像是在怪罪对方对她的感受完全置之不理。
听着对方的话，碇真嗣先是一顿，随后出现了一种不知所措的割裂感。
像是隔着一个世界突然仓促的对话充满无比朦胧的感觉。
这种感觉与他在苇名遇到的所有感觉都有所不同。
像是自己原本理清的内心再度翻了面，告诉他自己理清的那些不过是自己在意的那部分。
他内心深处的那份不知所措的感受宛如带刺的藤曼疯狂而又扭曲的一阵阵长出。
然后顺着他内心攀爬的同时翻出一大片血浪，勾起阵阵刺痛带来一阵混乱。
碇真嗣猛然退后一步，他双目狰狞一时间心里竟冒出无与伦比的愤怒杀意。
这种内心痛苦被人驱使的感受让他全然无法接受。
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碇真嗣重新闭上眼睛沉默的呼了一口气。
内心愤怒和痛苦的矛盾虽然刺激着他发怒。
“抱歉，我们一起上去吧”
但或许是些许记忆深处某人带给他的习惯。
碇真嗣还是沉下心来甚至到了有些温柔的程度驱使着他同理着眼前的少女。
个人的感受无足轻重，这是他在无数次的死亡中明白的道理。
绫波或许也在渴望着温暖。
听到他的声音，绫波丽先是一愣，随即慢慢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
想起葛城美里对她说的话，如果想要表达开心的话，勾起嘴角就可以了。
碇真嗣沉默上前，先一步走在绫波丽的前面。
“走吧”
绫波丽默默跟上，看着对方自由下摆的手掌她的手心不由得松开再握紧。
两人来到402后，碇真嗣似乎已经恢复到了原样。
上次晚上看的时候已经够乱了，这次白天来才发现绫波丽的房间不是一般的乱。
但注意到碇真嗣的视线，绫波丽并没有太多奇怪的表情，她只是疑惑的看着想说些什么的碇真嗣。
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仿佛告诉碇真嗣她就应该住在这样的房间里。
看着她的样子，碇真嗣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看样子对方从小就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已经习惯了。
但是既然上来了，碇真嗣摸了摸对方房间梳妆台上的灰尘。
那就打扫一下吧，于是在绫波丽疑惑的视线中，碇真嗣慢慢替她收拾起了屋子。
先是将放在到处都是的染血绷带收好，随即再将对方放在床上的内衣折叠好。
随后再将各处都打扫一遍。
碇真嗣沉默的只是行动着，绫波丽则是一直安静默默的注视着他。
无论碇真嗣走到那里，她视线的中心一直就是对方。
或许是对方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或许是碇真嗣的确有些特殊。
她似乎开始慢慢留意眼前之人。
一阵打扫过后，碇真嗣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他沉默的看向明显焕然一新的402。
阳光透进屋子里开始熠熠发光。
在阳光中站立的碇真嗣更是炽热明亮让绫波丽的眼眸不由得为之一颤。
她似乎明白了碇真嗣是在为她做些什么。
可她完全不明白，也完全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她只是一个属于基地的工具而已，唯一的作用就是驾驶EVA。
大家都没有把她当人看，更不会有人来对她做这些事情。
碇真嗣安静的看着远处金色的夕阳。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眼前绫波丽待在一起他就频频留意在苇名国意味着死亡和破败的夕阳。
但自己世界眼前的这个夕阳带给他的感受又和苇名的截然不同。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些发热。
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暖暖的，但这种暖意很快就被另一种强烈茫然的情绪摧毁，只剩下一阵长久的刺痛。
似乎在清楚的告诉他眼前所谓安心的幸福不过是虚伪之物，只有血淋淋的现实和痛苦对他来说才是真实。
所有的幸福不过是痛苦内心勾勒而出的一时幻想。
只有崩溃到绝望的凄惨才是所谓现实。
他沉默的在绫波丽身边坐下。
曾几何时在苇名他也幻想过安定下来然后和永真后半生暂时忘却一切的在一起。
可被时代滚滚吞压而过的他早已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苇名的破败，只能偏隅一方跟随并护送着早有计划一意孤行的神子。
可即便是断绝了不死，碇真嗣内心剩下的也没有欣喜，只有无尽的凄然。
苇名战国时代的人都身不由己，般若寺庙残存的上一代神子般若神子也是，苇名最好的医师永真也是，即便自己和她们有过交集，但最后只是化为历史上淡淡的一笔。
那就是苇名国国运已尽，亡于战国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