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散数
众人聚在一团，各自开口，却都眼神微妙的看着文殊真人。
文殊真人顿了顿，拱手笑道：“黄龙师弟，虬首道友。”
两人各自颔首。
“好久不见。”
“说甚好久不见，但不如听听你黄龙师弟说的什么大话吧？”
虬首仙冷哼一声，一双虎目落在黄龙真人身上。
文殊真人点点头，看向黄龙真人，轻声问道，“师弟，所谓何事？”
黄龙真人顿了顿，看了眼虬首仙，道：“不过是我在山脉外见一散数口出狂言，还喜食人族，我便想着出手拿下此人。”
“想不到，这人仗着有虬首仙在洞内做客，竟然出言不逊。”
“隐喻我们祖师以大欺小，不然，此地何故叫个什么西昆仑！”
“我心中不忿，自然要开口解释，却不料被这虬首仙出言讽刺。”
“说我阐教没有容人之量。”
陆沉心中一动，这话就说长了。
圣人有没有欲望？
不好说，但有没有喜好？
当然有。
从阐截两教就能看出大半来。
阐教规矩严，但也少出败类，十二仙首不说冠绝中原，但人品也是没问题的，但歧视妖怪。
截教金兰气重，气氛轻松，但难说有些妖魔厮混其中，成为外围弟子，在外行走，败坏门风。
都是大教弟子，核心人员大多相似，但架不住外围混乱。
元始天尊不喜湿胎卵化之辈，而通天教主又认为有教无类。
上行下效，自然会起冲突，等下方人的闹大了，核心弟子就是再有教养，心中也难以平静。
久而久之，两教之间，看似师兄长，师弟短的，实则恩怨颇深。
不分个谁好谁坏，只是三观不同。
所以“有些”截教弟子觉得和妖魔交朋友没什么，但自己不会害人，吃人的法力不如碧游大法好，何必费那个功夫。
但妖魔啥也没有，他们就得吃人。
连带着截教形象再一次破裂。
再加上之前太乙杀石矶，消息已经传开，恩怨太深啊！
听闻黄龙真人复述，文殊真人也觉得棘手。
文殊真人眉头皱起。
黄龙真人松了口气。
倒是虬首仙坦然自若，甚至还有空看向陆沉两人。
两息后，文殊真人眉头松解，笑道：“此不过小事，何必牵扯太深？”
“我想虬首道友也不会擅自开口损伤两位教主，倒是黄龙师弟说的那散数，吃人成性，倒是不入清流。”
“黄龙真人，还不快向教主道歉？”
文殊真人看向黄龙。
黄龙真人一愣，虽然不太明白，但是他听话，点点头，向东方拱手行礼，“通天老爷莫怪，方才是我口不择言了。”
说完，行了一礼。
这下虬首仙面色好了很多，也跟着拱手，“天尊在上，我也糊涂多嘴，望天尊谅解。”
这就完了？
陆沉表情微妙。
文殊真人看了眼陆沉，又看向金吒道，“徒儿，还不替你师叔走一趟，那散修吃人成性，违背天理，理应诛杀，你拿上为师的遁龙桩，给他个教训。”
“是，师傅！”
“不可！”
金吒和虬首仙同时开口说道。
金吒一手摸剑，眼皮微眯，看向虬首仙。
文殊真人伸手示意金吒先别动，笑眯眯的看向虬首仙，“道友，这吃人害人，可是左道中的左道啊！”
“我们大教弟子平日里没碰见也就算了，碰见了，理应出手清理才是。”
虬首仙哼了一声，“我道你怎么忽然这么公允，还诱骗我给你家教主道歉。”
“我那好友，早年间也拜过玉虚门下，在山下持了十年的戒，却得了个什么鸟法，他自知妖类，不去中原，远离人国，怎么在这荒山野岭中，吃些化外之民怎么了？”
文殊真人看了过来，眯眼笑道：“道友，他自知无理，才远离中原人国，但化外之地，并不代表天理不在。”
“若是未开灵智，吃些也就吃了，可开了灵智，持了戒，和道友交了好友，怎么还是这般妖魔习气？”
“吃人练法，便是告到老爷面前，也犯了大罪。”
“道友也是进出碧游，随侍教主身侧，本就有传法护教之责，怎么这会犯了糊涂？”
“今日就算我等不拿他，日后还有劫数报应，倒不如助他解脱。”
文殊真人三言两语把这人定罪。
看似表面公正，却在众人都以为此事完结时，把这人逼到死路。
如果虬首仙不再开口，他这好友，怕是难逃一死。
虬首仙眼神晃动，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道：“道友真是会打机锋，这事我记下了。”
说完，拂袖而去。
文殊真人笑而不语。
说到底，虬首仙是想让黄龙真人给个面子，放他好友一马，但是放不下身位，瞧不起黄龙，便多说了几句。
要是文殊不来，黄龙真人也就忍下来了，但正好文殊赶到。
先让两人互相向教主道歉，这才说他好友的事。
见虬首仙离去。
黄龙真人忙赞道：“师兄果然厉害！”
文殊摆了摆手，让金吒先行。
黄龙真人忙道，“就在此地往南三百里左右。”
“知道了，师叔。”
金吒应了一声，便驾云没了踪影。
文殊真人这才道：“你又何必和那虬首仙争论什么？让让他便是。”
“让？”
黄龙真人摇摇头，“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小辈侮辱！”
文殊真人无奈一笑，这才指向陆沉两人，“我来介绍吧。”
“黄角大仙真传弟子，陆沉师弟，这是裴烟道友。”
“见过真人。”
陆沉拱手道。
“无妨，叫我黄龙师兄就行。”
黄龙真人倒是洒脱，一板一眼的向陆沉行礼，笑道：“师弟能拜入黄角大仙门下，可是难得的机遇啊！”
“我听说之前有数万外门弟子，却无一人真传。”
“侥幸，侥幸罢了。”
陆沉笑道。
“这次瑶池盛会，只怕来的不止虬首仙一人，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文殊嘱咐一句，便见一青衣仙女乘坐青鸾从西昆仑山头落下。
放着阵阵青光，向众人赶来。
“这是？”
陆沉好奇道。
黄龙笑了笑，“方才我怕出现意外，尚未遇到文殊师兄和陆沉师弟，便用了请帖，想要先进瑶池，也好避避风头。”
“这会，是来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