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头角峥嵘
回到东厢房，李启脱了鞋子躺到了炕上。
至于黄二和黄狗会他一同去盐田的事情，他并没有跟两个人说。
这种事情他觉得还是让二当家亲自去说更合适。
“李兄弟，二当家找你有什么事？”
好奇心较重的黄二从床上坐了起来，向刚躺床上的李启打听起正屋那边的事情。
睡觉炕上另一头的黄狗把耳朵竖了起来。
明显是想要偷听。
“没什么，就是认识一下这户人家的主人，以后下山或许还要打交道。”李启随口编了个借口。
其它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和两个人去说。
盐田的事情既然没有在山寨里公开，说明还处于保密之中。
他不想因为嘴不严，遭来二当家秦勇的厌恶，从而坏了去盐田的差事。
山寨里人都是活一天算一天混着日子，和这些人呆久了，他怕自己变得和这些人一样，现在有机会去盐田做事情，在他看来这或许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他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从而破坏掉这次的机会。
“能让二当家介绍的人，肯定也是个有大本事的人，都说英雄惜英雄，要是我也能像李兄弟这么厉害就好了。”黄二羡慕的说。
如果说在山寨的时候，他愿意与李启亲近，是因为李启读书人的身份，可以教他读书识字。
可这一次下山却感受到了李启的另一面。
杀起人来的李启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简直是天生吃土匪这行饭的人。
而他自己，连杀个人都要犹豫半天。
“不要小瞧自己，今天你做的就很不错，很多人第一次杀人练刀都拿不稳。”李启言语中安慰着黄二。
这是他打算收到身边做事的人，不愿意看到黄二因为在二当家的逼迫下杀人，从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毕竟以后杀人的事情，或许还会有，谁让他们是土匪。
“真的吗？”
果然，黄二在听到有人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还不如他，立刻来了兴趣。
今天在巡检衙门里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太丢脸了。
“真的，当初我第一次杀人就是这样，连刀都不敢拿。”
李启自爆自己当初杀人时的糗事。
当时二当家秦勇用弓箭指着他，使他不敢去拿地上的刀，也不算是说假话。
“这怎么可能，李兄弟你杀那两个人的时候，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一点也不像是拿不起刀的样子。”
黄二一脸的不相信。
然而他并不知道，赵巡检也是死在李启手中。
直到现在，他还以为赵巡检是被自己那一刀捅死的。
“是真的，当时真的连刀都没有拿起来，不信你问狗子。”李启注意到黄狗在炕头裹着被子偷笑，知道还没有睡，直接喊他来给自己作证。
噗嗤！
炕头上的黄狗笑出了声。
随即连忙止住笑声，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可以证明，李兄弟当时真的连刀都不敢拿，哈哈。”
想到当时的情况，黄狗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要是不笑，或许我会更相信。”黄二一脸没好气的看着黄狗。
“哈哈！”
黄狗手捂肚子一个劲的大笑，笑到激动的时候，还不忘用手拍打炕头。
“甭理他，他杀完人之后，不也是要死要活的吐了一地。”李启继续宽慰黄二，同时不忘嫌弃的白了黄狗一眼。
连安慰人的话都说不好，成事不足。
“那也比我强，起码他敢挥刀杀人。”
黄二更郁闷了。
感觉举黄狗的例子不是在安慰自己，而是把自己拉出来鞭尸。
黄狗主动挥刀砍向敌人，他是被二当家逼着杀人，黄狗虽然也吐了一地，可最先吐的那个人是他。
怎么看黄狗的表现也比他强。
“睡觉，睡觉。”
眼见越劝越坏，李启提溜起被子直接盖到了脑袋上。
黄二扭头看向另一边炕头的黄狗。
发现黄狗也把脑袋和身子整个蜷缩在被子里。
可以看到黄狗身上的被子在窸窣的颤动动着，时不时能听到里面因为强忍着发出的笑声。
黄二郁闷的躺回到床上。
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做土匪。
与东厢房相隔的西厢房内，二当家秦勇和齐万生也都没有睡觉，里面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
“二当家，真要把李兄弟送去盐田那边做事？”
“不让他去，你有更合适的人选？”
“小的哪有什么合适的人选。”齐万生摇了摇头，旋即说道，“盐田对二当家您十分重要，李兄弟毕竟上山的时间太短，现在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小的是担心呀。”
“你是怕他忠心不够，或者有异心？”
“小的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忧。”
齐万生坦然承认。
“我还以为你经过了今天太平镇巡检衙门事情，已经把李启当了自己人。”二当家秦勇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
并没有因为齐万生对李启防备而不高兴。
“小的确实是把他当成自己人，可他上山的时间太短，要说他对二当家您有多忠心，我不信。”
齐万生说出自己的担心。
“我和你一样不信他的忠心。”二当家秦勇说道，“李启此人头角峥嵘，绝不是甘心久居人下之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想到了跟着一起下山的黄二。
上山才几天的工夫，就已经拉拢到了黄二。
如果这还可以用黄二恋慕读书人的理由来解释，那么巡检衙门里发生的事情，更能证明李启的不凡。
巡检衙门里总共五个人，对方一个人就杀了三个。
虽然他这个二当家动手也能做到，那是因为自己是从军中出来的老卒，可李启是个读书人，什么时候读书人操起刀子已经如此老辣无情了。
在他看来，像李启这样的人，天生就适合待在战场上。
“二当家既然也不是太信任李兄弟，为何还要送他去盐场做事？”
齐万生一脸不解。
“盐田那边第一批盐已经出来了，若是我再不把人派过去盯着，本来是两家的生意，以后可能银子全都被别人一家赚走了。”
二当家秦勇说出了对盐田那边的不放心，也解释了派李启过去的理由。
“非李兄弟不可吗？”
齐万生想不明白，既然二当家不信任李启，为何还要坚持让李启去盐田那边做事情。
“你识字吗？会算账吗？如果把盐田那里的账目交给你，你能处理好吗？”
二当家看着齐万生一连三问。
齐万生蠕动了几下嘴唇，最后没说话。
因为他根本不识字，更不要说去管理账目。
“可这个李启能。”二当家继续说道，“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之前，我只能先安排他过去，等有了合适的人选，再替换也不迟。”
巡检衙门李启的表现，他担心自己将来会压不住李启。
可盐田的事情已经等不及了，他可不觉得与自己合作的那人会老老实实赚属于对方那份的银子。
现在他也只能先把李启这个能用的人派去盐田，接管盐田的账目，不使盐田落入别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