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离去

屋外虫鸣阵阵，月光如水，让人心生平静，然而霍明端坐在房间中内心却犹如惊涛赅浪一般。

“仙...”

霍明心中苦涩，口中喃喃。

刚才妙心告诉他一个可怕的事实，他的师兄妙法禅师疑似得到了成仙的消息，来到景朝便是为此，但不知为何在这个过程中遭逢劫难，诡异离世。

这世界真的有仙么？为什么就连烂驼山上的大师都在追寻，和尚不应该想要证得菩萨，罗汉果位么？武道的尽头难道便是成仙？

联想到识海深处那片神秘光幕上流露出的只言片语，再想到这妙法禅师寻仙路途上的诸般诡异，霍明心中总是有着种种不好的预感。

但随即也就不去多想，毕竟这成仙做佛不是他一个下三品可以考虑的，真有天走到了那一步也不是没有选择，眼下过于杞人忧天了。

暗自点了点头，想着还是需要先看到《大佛顶经》才行，到时候还要以此应对他人的质询。

“那《大佛顶经》可有线索？”

妙心摇了摇头：

“怕是被师兄藏了起来，我曾经在兴佛寺当中找过，便是师兄的遗物也翻找过，都没有线索，这些年我不在经营兴佛寺，一方面是担心来寺庙中的善信被那些僧人所害，另一方面也是怕《大佛顶经》无意间落入他人之手。”

“这《大佛顶经》乃是我烂陀山宝器之一，不可遗失，不过我也是苦寻无果。”

“不过施主之事我可以帮其解围，这《大佛顶经》我也看过，只是给施主说几句当中记载的佛语，之后有人问询替施主遮掩一二便是。”

妙心此刻已经知道霍明为何寻找《大佛顶经》，倒也并不抗拒帮他。

霍明点了点头，知道这也是个法子。

一个听，一个说，不多时霍明便记了下来。

待到霍明记了个七七八八，觉得能够应付的时候便让妙心停了下来，心中松了口气，眼前这事总算有了解法。

开口道：

“妙心大师难道对于我突开神智之事就不好奇么？”

然而妙心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

“西域诸山，便是诞下佛子生而知之的这些年来也不再少数，施主这般算不得什么，便是景朝中的江湖中人，真正有见识的也不会过于计较，施主不必太在意。”

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小心了。

霍明暗自点头，随后开口道：

“大师今后有什么打算？”

妙心抬头望着窗外，轻颂佛号道：

“再在此寻些时日，若是《大佛顶经》真的寻不见也只得早日回归烂陀山了。”

霍明猜到如此，但心中还有疑惑，抬头看着妙心的脸，斟酌片刻后说道：

“妙心大师，你说你假扮妙法禅师在寺庙中主持大局，那不怕被寺庙中众人看穿么？难不成你和妙法大师乃是兄弟？”

妙心洒然一笑，手掌轻拂脸颊，瞬间变了个模样，再一拂，又变了回来。

开口道：

“施主可曾听闻天赋神通？”

霍明点了点头，这他自然是知道的，毕竟他自己便有神君目和方寸步这两种。

妙心点头道：

“那便是了，我自幼生来便有天赋神通，唤作佛陀千面，可以随意改变相貌，便是身上的气质也会随着相貌的改变而变化，自然是能瞒住人的？”

霍明心中一惊，这天赋神通可真是诡异，有道是画人画虎难画骨，形似简单，神似可是极难得。

秒心仿佛看出了对方所想，摇头道：

“只能变作自己熟悉之人罢了，若是什么人都能变化，那便是神佛之能了。”

霍明想了想，心道也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也就不在说什么。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各有心事。

但不多时，一声怒斥打断了这个寂静。

“你在这做什么！”

是李叔的声音，霍明和妙心对视一眼，两人起身向外走去。

门外，断了两个手臂的小沙弥杵在那跟人棍一般，而李叔则是搀扶着丁三冬一脸怒意的看着对方。

“何事？”

霍明出声询问。

李叔一脸愤恨的看着小沙弥，咬牙说道：

“丁三冬伤势好了不少，我原本想来问公子我们何时下山，在这里待着总归不舒服，结果就见这小沙弥在窗外偷听。”

闻听此言，霍明转头看向沙弥，却见对方脸上惊慌，口中道：

“我得了师傅的吩咐，处理伤口之后便来此向诸位请罪，可不是偷听来的。”

言罢一脸委屈的看着妙心。

这妙心微微一笑，开口道：

“确是如此。”

霍明点了点，算是接受了对方的请罪，随后转身抱拳：

“之后还有麻烦妙心大师了，此次前来多有得罪，我们便先行告退了。”

妙心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李叔见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霍明与对方定然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只得离开。

待到出了寺庙，一路上李叔扶着丁三冬，闷闷的不说话。

霍明回头看了一眼，见妙心和小沙弥扎在院门口望着他们，不由挥了挥手，转身道：

“快走。”

带头快速下山去了。

来到半山腰后，此时天方破晓，鸡鸣三声，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暖洋洋的。

霍明伸了个懒腰，开口道：

“是非之地啊，这妙心大师实力高强，我们力敌不过，眼下还是见好就收吧。”

“妙心？”李叔一脸疑惑。

霍明这才想起两人并没在屋里，对这些都不知情，于是又将自己知道的粗略讲了一遍。

李叔闻言暗暗思忖，开口道：

“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霍明点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简单，将玄甲卫唤来仔细盘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李叔惊愕抬头：

“万一这妙心将与公子之间的事抖出来怎么办？”

霍明摇头笑了笑：

“不会的，妙心不是傻子，到时候我反咬一口你猜玄甲卫信我还是信他，况且一旦被玄甲卫抓了，只要在狱中略施手段，他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此他一旦被抓，只会配合的。”

李叔点了点头，这种事就让公子去头疼罢，只是开口提醒：

“这妙心手段高强，到时候还要玄甲卫多带些高手来，不过他这天赋神通佛陀千面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只是年轻时说过西域中有一种名头甚大的天赋神通，唤作双生子，一体双生，一魂双魄，便是修行起来都能同时修两种功法，端的是厉害无比。”

“什么！？”

霍明猛然转头看向李叔，仔细询问了一番。

结合自己之前所见妙心的种种行径，光暗之间的面容变化，心中却有了答案。

“是了...定然如此，那妙法没死，这妙心妙法便是一人，他之前说的是诓骗我的。”

抬头看向山顶的兴佛寺，不见有异，神君目运转，却见其上虽然太阳升起，但那里仍旧昏沉沉的，如同被黑夜笼罩一般。

“走！下山，去唤玄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