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祖师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师徒之间也不例外。

此刻刘老看着霍明是越看越喜欢，觉得自己这徒弟不止修为高，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哪里是武院中那些其他弟子能够比的来的。

上下打量一番，却又觉得眼角的章启兴过于碍眼，不禁神色一厌，想要开口赶人。

章启兴见状笑了起来，他与这师弟积怨由来已久，放到今天倒是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这么多年过来了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些。

“师弟，武院当中拜师一事倒也马虎不得，以往武院收徒日子集中，都是开坛祭祖，但今日拜师之人只有了了两人，为此惊动祖师却也有些不合适。”

武院中收徒只在每年春季，不过是门阀子弟还是江湖天才都是如此，今天霍明入武院也算是武威侯霍远山为他求来的，若不是如此恐怕还要等到明年春季，至于另一个拜师之人便是三皇子了。

刘老看着霍明点了点头，略一思忖开口道：

“我便带他去后山拜师吧，都是祭拜祖师而已，没必要非得搞得那么隆重。”

章启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正要转身离去，却被刘老伸手拦住，这般异常的举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一脸惊讶的望着刘老，开口道：

“师弟还有何事？”

刘老抬起右手两指之间搓了一搓：

“你这做师伯的倒是不想着给晚辈备点见面礼。”

章启兴一拍脑门，这些年来刘老不再收徒，自己倒是渐渐忘了这茬，不过眼下并未准备，身上也没带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只得无奈开口道：

“今日是有些仓促了，待到拜师结束师侄来寻我便是。”

说罢连忙转身离去，生怕刘老又有什么问题。

待到章启兴走远，刘老这才带着霍明向后山走去，丁三冬和李叔则是回到屋舍等候。

后山位于武院建筑最北侧，此山有数十米高，并不是多么的雄奇，但是山上郁郁葱葱长满了各种古树灌木，看着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沿着一条小路来到山巅，这里一片空地被树木围盖，中间立着几座枯坟，除了位于最中间那座之外，其他的皆都是没立石碑，青石碑只是平放在坟前，静静的等着什么。

刘老掏出一把火纸，随手捡了一个黑黑小木棍放在坟前烧了起来，待到火纸将要燃尽，便自顾自跪下磕了三个头。

转过身侧立一旁，开口道：

“好徒弟，拜过祖师之后你我便是师徒了。”

霍明闻言来到近前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趁着抬头的机会看向面前立着的石碑，眸光穿过火焰，却见石碑上没有字迹，或者说先前曾有如今却被毁去，上面有两道利刃挥砍留下的痕迹。

待到霍明起身，刘老将霍明拉到一旁，开口道：

“你可知你刚刚摆的祖师是谁？”

霍明知晓当中定有隐秘，摇了摇头只是等待刘老解惑。

刘老背着手叹了口气，目光看向山下，像是望着武院，却又像是望着皇城。

“你所祭拜的祖师名为拓云峰，乃是我与院长章启兴的师傅，外界对祖师这类人还有另外一个称呼，便是庆国乱党。”

庆国乱党！？

霍明心神震动，若说这祖师是仙人他都不会这般惊讶，但是庆国乱党四个字实在太过沉重，沉重到但凡哪个世家跟其沾上半点，便会被压坐飞灰，至今每年大狱之中因这四个字被冤死之人可谓是数不胜数。

“怕了？”

刘老转过身，目光温和的看着霍明。

此刻霍明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一动不敢动，背上渗出冷汗，尽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开口道：

“徒儿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刘老点了点头，方才的压力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仿佛一切都是幻觉，根本未曾发生过，只有山风拂过背上传来的一丝凉意提醒着霍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疑惑也是对的，我们这一脉传承久远，庆国灭国之后便被景帝吸纳进入武院，数百年传承下来待到你祖师之时便已担任了武院院长之位，可惜却被人所害，那景帝也是个不能容人的，便将你祖师赐死，之后更是碑文都毁去，不敢让我等留下。”

“上面这两道剑痕，便是景帝有次饮酒之后来此泄愤所留，当时我因冒犯景帝身在大狱之中，章启兴倒是侍立在旁，可惜这厮也是个没骨气的，竟然看着师尊的墓碑被人损毁也不敢动手。”

刘老言辞之间对章启兴极为愤恨，显然当时之事令他久久难平。

这话却在霍明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自己这师傅是什么情况，进过大狱还能活着出来，还有自己这位祖师，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景帝，死去被人毁去碑文，景帝醉酒之后还要上山在墓碑上来上两剑。

一时之间，霍明感觉自己好像身处旋涡之间，这武院好像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刘老也不欲多言，只是带头向着山下走去，路上开口道：

“武院中有讲师每日都会讲些武道修行的基础，虽然你现在已经不是刚刚入门，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去听一听，最好全部课业都去了解一遍，也花不了太长时间。”

“之后你有时间便来寻我，我们这一脉分为两支，章启兴那一支先不去说，我这一支专修剑术，这也是选择你做弟子的原因，另外你的功力没在我看来略有虚浮，到时候我还是需要帮你调理一番才是。”

“不过这些都要放在明日了，今日剩余时间你便将武院中熟悉一下，明日随时寻我便是。”

刘老办事雷厉风行，不多时便将一切都安排妥当，霍明连连点头，口中称是。

待到二人行至山脚，刘老开口道：

“那我便回去了，你现在去寻章启兴，他答应了给你见面礼的，这人一向出手大方，裤袋里也足，你到时候狠狠宰他一番便是，估摸着他也不会拿什么大路货糊弄你。”

霍明哑然失笑，口中道：

“师傅你这是为难我，我怎敢宰院长啊。”

谁料刘老一瞪眼睛，斥道：

“他章启兴不是人不成，你尽管找他要些好处便是，况且接下来武院还有游历任务，如今甲等学子都在外游历，抽不出人手，你和郑义是板上钉钉要去的，你就趁机敲他一笔竹杠，晾他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霍明闻言只得点头。

刘老摆手离去，临了说道：

“那章启兴一个武院院长嗜好穷奢极欲，你便照着整个武院中最为奢华的建筑去寻，那便是他的住所。”

霍明点头行礼，随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