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衰老的头狼

“戈家的朋友，此事你等作何解释！”

老族长中气十足的开口道，此刻已是夜晚，老族长身后跟着十数个壮汉，这些人既有部落卫兵，也有部落中的掌权老人，在篝火火光的明灭之下脸色显得更加阴沉。

戈明站在场中，望着蜷缩在地上那几个衣衫不整的部落女子，心中叹了口气，只觉得疲倦异常。

回头看了一下家中三个后辈，两个侄子衣衫齐整看不出表情来，唯有自己儿子敞着衣怀，一脸不屑。

目光在戈起风和戈起雨身上停了片刻，心道不愧是大哥的种，倒是阴损的很，他五感灵敏，此刻早已嗅到自己儿子身上那股异香，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中了别人的套了，只不过事情确实是自己儿子犯下的，这逆子品性向来不端，在部落中也不是第一次犯下这等丑事，此刻怎么解释的清楚。

虽然心中有几分愧疚，但戈明自己本身也不是太看得起这些部落中人，不过是为戈家寻资粮的奴仆罢了，怎么敢质问自己的？

若不是自己等人在这里无法久待，这部落早就被自己夷为平地了。

开口道：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罢了，中间可能有些许误会，大家不要太过激动。”

见戈明如此说着，老族长身后一老人却是按捺不住了，举着火把走上前来，地上躺着的女子便有他的儿媳，心中怎能不怒。

低头看了一眼，哑着嗓子道：

“你情我愿？我家孩子的品性我能不知道，将人折磨成这般样子，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戈明无奈的摆了摆手：

“此次兑换比例下调一成便是，当是我等赔罪了。”

这话说出部落中人神情明显一窒，那老人开口道：

“接下来一年的兑换比例都要下调两成！而且你家那孩子以后不许再来我部落当中了。”

戈明却不理他，只是看着老族长道：

“一成，老族长你看如何？”

老族长见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双拳暗暗握紧，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

蜷缩在地上的那些女子虽然目光呆滞，但却如同锋利的尖刀一般直直插在老族长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畜生啊。”

他心中恨恨道，当年要与戈家行商贾之事是他的一力主张，谁道是引狼入室，多年盘剥下来族中之人早已离不开与戈家之间的交易了，此刻若是真与戈家闹得不愉快部落中不少年轻族人定然会恨他，到时候他这族长位子坐不住是小事，恐怕性命也是保不住了。

族人手中由骨器上的铁片闪着寒光，谁能想到这些东西不仅落在猎物的身上，还是落在了部落自己的大动脉上。

他深深吸了口气，在族人冰冷的眼光中开口道：

“接下来一年皆下调一成，除此之外还要拿出额外的货物给这几家作为补偿，你家孩子也不许再到此处来了。”

这话一出，身后不少人脸上露出克制的喜色，如果真的谈成了那倒是大好事，便是那几个女子的家人脸上的神情都松了不少，如此情形看的老族长更是心中悲凉。

“不行，又没伤人性命，不值这个价。”

戈明摇了摇头，并未答应，前面所说的条件都还好，但是戈起云排在此时之外却不可以，这是他的独子，是他们这一脉的希望。

老族长听了这话怒火中烧，刚要开口，却听的身后一人惊呼道：

“死了，你们看，她死了！”

这人语气不似悲伤，反而像是欣喜一般。

老族长连忙蹲下身子，寻摸了一会儿，最后目光锁定在一张冰冷的脸庞上，这孩子他认识，族中的新生儿都会由他为其祈福，这孩子自然也不例外。

“图兰！”

老族长悲嚎一声，这是他为自己孙子选定的妻子，不仅生的美丽还是个会持家的，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幼时常常跟自己孙子玩耍，围在自己身边甜甜的叫他族长爷爷，如今竟然就这么屈辱的死了，身上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无法盖住那丝丝血迹。

老族长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兽皮衣扯了下来，他长得干瘦，这兽皮衣也没有多少皮料，无法将对方的身子完全盖住。

悲伤的将这衣物盖上之后，老族长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图兰的肩膀，却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这力量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是巫力！

部落中和外乡人可以修习内力不同，通过锤炼肉体可以诞生出一种与内力极为相像的力量，被称作巫力，通过特殊的方式触发也可以离体伤人性命。

只不过巫力残存时间极短，伤人之后不久便会消散干净，眼下竟然能被他感知到，这证明了施术之人就在此处不愿，时间也不久。

“谁！是谁！”

老族长站起身，回身望向自己身后的族人，沙哑的声音被挤压而出，带着悲愤质问这群冰冷的人。

岂料族人并不看他，反而是越过他的身体看向戈明。

“戈家的朋友，现在部落死了人，我们提的条件可以答应了吧。”

为首之人开口道。

戈明看了老族长一眼，心中竟然微微松了口气，死了好啊，死了好，如此也算是试探出了部落中人的态度，至于老族长的意见反而不重要了。

不能号令狼群的头狼必将被取代。

“一年之内下调一成，其他补偿定然不会让大家失望，但是我的儿子却不能被排除在外，为了防止再出现意外，以后我都会跟着一起来。”

几个族老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

其中一人上前扶住老族长，开口道：

“族长不要悲伤，这是好事啊。”

怎料老族长只是摇了摇头，排开人群向外走去，身边的几个卫兵见状却犹豫不前，最后在一人微微点头之后，这才跟了上去，护持在老族长身边。

老族长缓缓走着，篝火与火把带来的明亮被他甩在身后，周围是空荡荡的黑暗，身后跟着几个手持利刃的部落卫兵。

“族长！”

乌鲁鲁引着霍明向前走着，刚好撞见老族长失魂落魄的模样。

“这是怎的了？”

心中焦急，乌鲁鲁开口询问。

霍明在一旁看着，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这卫兵看着神情戒备，望着自己和乌鲁鲁的眼神中也藏着敌意。

“回去吧，没有事情了。”

老族长摆了摆手说道，余光扫视着这几名部落卫兵，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