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宗门之路要卷死别人
啪——
齐王妃伸出去的小手重重挨了一巴掌。
疼得她连忙把手缩回去,嘴里哼哼着不满。
李婉秀很注意分寸,她毕竟是位居地榜的武者。
随意一拍也会让普通人受不了,何况眼前这个水一般的女人。
“李婉秀,你敢打我。”
“仗着自己是武修就能随便欺负人吗。”
“有本事你……”
李婉秀仰起下巴,投过一个挑衅的眼神,“怎么,想学那些普通妇人跟我撕扯吗?”
“此处地方宽敞,四下又无人,本座陪你玩玩。”
“输了你可不许哭鼻子。”
齐王妃顿时没了气势,不管以什么方式动手,她都会被这个彪悍的女人按在地上。
也难怪李婉秀这么好的出身,这么姣好的相貌,二十七岁还未出阁。
谁敢娶她回家,那才是云州第一好汉。
“不给就算了,反正又不是你写的。”
“我还不稀罕要。”
李婉秀抿了抿樱唇,这幅字确实不能赠送。
她也早知道这个女人看出一些门道。
宋少棠写的四个大字,解开她很多疑惑。
先知之人!
云尚宫北冥池内,矗立着一座石碑,留有太祖亲笔书写的“上善若水”。
那四个大字跟宋少棠所写字体如出一辙,难道是巧合吗?
要知道无数年间,有多少武道前辈先贤在参悟这四个字的奥妙。
李婉秀还是少女时就去过北冥池,在那座石碑前领悟了半月有余。
所以,对那几个字记忆犹新。
太祖的字神韵浑厚,那是巅峰武道的气度。
宋少棠的字笔法追劲,意度天成,线条流畅而清雅。
她也是爱字之人,看了宋少棠所写的字,对比之下自己那些字才真的徒有其形,而无筋骨。
李婉秀起身将宣纸小心翼翼收好,她要先去一趟白鹿学宫。
对于字的意境,她确实不如那些儒士。
“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儿让王有年护送你回王府。”
齐王妃一脸不耐烦。
她宁可一个人呆在这座别院图个清静,也不想回到死寂的王府。
在此处她是个鲜活的人,哪怕种种花,干些丫鬟的活也觉得快乐。
“好吧!”
“看在今天你受惊吓的份上,我求个情,暂时让你在别院小住几日。”
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是多少普通女子梦寐以求之事。
然而这份体面也不见得那般美好光鲜。
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个女人纵有千般不甘,谁又能助她逃脱樊笼。
宋少棠何尝不是相似的心情,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做一个普通的玄衣卫护送太子。
那才是他最擅长做的事,无非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诸事不顺,就拿手中的长刀开路。
这特么太子随从还得考核培训,学些粗浅功夫还能接受。
就怕李婉秀安排一些奇葩培训项目,比如,房中术,琴棋书画,女红刺绣。
宋少棠刚进家门,就听到赵姨娘在嚎啕大哭。
他有些同情的叹了口气。
男人在外面混的再光鲜,家宅不宁也注定是一地鸡毛。
他义父官职不高,好歹管着几十号人。
换成其他男人可能早就另娶一房年轻小妾。
这种齐人之福,义父恐怕也只敢想想。
宋少棠加快步伐,他可没兴趣卷入内宅是非。
“兄长,你可算回来了。”
小妮子跟他的心思一样,故意跑到偏院躲清静。
宋欣儿一身合体水青长裙,像新抽的柳条般清新淡雅,让人眼前一亮。
“今日去宗门有没有换功法?”
“嗯。”
“李管事很好说话,还特意问我几个问题。”
“我就按兄长交代的应答。”
宋少棠不觉得意外,原本就是一场隐形考核。
那些没去换功法的笨蛋,日后也注定没太大成就。
他接过小妮子手中的功法,是本玄阶剑诀。
旧土武修果然更钟情于剑道。
换成他可能选一套拳法或掌法,近战杀敌靠身体的爆发往往更有成效。
小妮子可能没想过离开宗门需要提剑杀人的事。
“兄长觉得这套剑法如何?”
“李管事说我刚入宗门,按规矩是没资格修习青萍剑的。”
“不过我能发现焚阳掌和白云化气诀不契合,所以,给我破格奖励。”
他粗略看了一遍剑诀,还不如那本焚阳掌厉害。
只是跟白云化气决更为契合一些。
他也知道不能把期望值放太高。
宗门修行之路都是拾步登阶,靠一次次证明实力获取更好资源。
当下小妮子还没展现出真正的实力和天赋,能先把基础功练好就不错。
“还行,这套剑诀练的是浮水一线。”
“欣儿,你可想过武道之路,最终会面临残酷厮杀。”
“任何功法说穿了,都是以最快最有利的途径杀死敌人。”
杀人?
宋欣儿小脸紧绷,她选择武道之路是保护自己和兄长不被欺负。
以前有娘亲在,日子清苦一些,她和兄长好歹可以安稳度日。
自从娘亲去世,她和兄长遭受多少委屈和白眼。
所以,她想变强大,让任何人都不敢再看轻他们。
可她从没想过提三尺青锋杀人。
宋少棠摸了摸小妮子的脑袋,“你暂时不用考虑这些,目前要做的是刻苦练功。”
“尽可能进入大衍宗内门精英弟子行列,那样即便我不在京都,也不用担心你的安全。”
忽然千转百回,万般不舍涌上心头。
小妮子紧紧抱住宋少棠,“兄长能不能带我一起离开,大不了我退出宗门。”
这种孤独无助的至暗时刻,他也经历过。
只是他没依靠对象,甚至不能放任自己的脆弱。
回头想想,那时候要是身边有个亲人,或许他也会哭鼻子。
“明日还得去见你陆师姐,再偷懒耍赖,我可不教你潮生剑。”
小妮子早将此事抛却脑后。
她领悟的那点剑意连半瓶水都算不上,如何跟陆师姐交换功法。
“兄长少哄我,陆师姐修为那么高,岂会相信咱们的话。”
“我把青萍剑练好就不错。”
宋少棠伸手给了小妮子一击响枣,这会儿就佛系上了。
宗门又不是佛堂,每一步都要靠自己争取,不卷死别人,被卷死的便是自己。
“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看好,我给你演示一遍,你记在心里慢慢领悟。”
宋少棠弯腰捡起一根木棍,在院内空地演练起来。
他故意放慢速度,没使用元力。
整个过程就像公园的老大爷练太极剑。
哪怕如此,自然流畅的剑意还是产生了层层叠叠的潮气涌动。
宋欣儿领悟的不完整,那些黑色线条基本都印刻在她脑海里。
对照之下,兄长的剑招跟那些线条完全契合,熟悉程度更让人咋舌。
宋少棠收棍,提醒道:“这是潮生剑的基本招式,下面是如何应敌变化,你可以先大致记下,日后在宗门对练中再慢慢使用。”
随着那根木棍再次舞起,骤然间肃杀之气,弥漫整座小院。
宋少棠的武道,从来不是争排名,也不是简单的自保。
对他而言,武道之路必然走向杀伐。
从古至今,所有巅峰武者,都是在一次次生死边缘战斗中成长起来。
他希望通过演练让小妮子能体验武道的杀机。
少棠,少棠——
赵姨娘哭哭啼啼出现在偏院门口。
宋少棠正全神贯注于剑意,倏然间手臂停留在半空。
那根木棍距离赵姨娘有一拳左右。
赵姨娘被吓得花容失色,跌撞进宋万怀里。
“宋少棠,你想谋杀老娘不成。”
“老爷,我的命好苦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