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博学和大义
宋少棠只是无心之言，却惹的慕南风潸然泪下，好像受了天大委屈。
他想起慕南风说的那位小姐身世，估计丑丫头也是从小没有爹娘，跟那位小姐长大。
如今背井离乡，内心受到了触动。
旧土的孤儿远比新星多，任何一场天灾人祸都能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就像现在这场血魔之祸，即便控制事态外溢，也不能改变一些家庭的悲剧命运。
慕南风这次哭的比较平静，也没耽搁她把整整一碗炖牛肉消灭光。
吃过饭，他们便前往神都监设立的临时隔离点。
为了弥补心里那一点小愧疚，半道宋少棠特意给慕南风买了包糖山楂。
这个世界还没花样丰富的冰糖葫芦，山楂是风干的，再用糖水进行炮制。
口感应该不怎么样，但看出来慕南风吃了一颗心情转好不少。
“那些人真的还有救吗？”
“你给李婉秀的红药丸，我研究过里面的成分，大都是些解毒的药材。”
“我自己又添加了几味效果更好的草药，效力肯定比你的药丸强。”
“那些人应该是中了很奇特的蛊，你可知道蛊是何物？”
慕南风扬起小脸，一副准备给他普及知识的模样。
宋少棠很配合的摇摇头，同时眸子里闪现出浓浓的求知欲望。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蛊在云州很少出现。”
“我老家倒是有不少蛊师，他们多是居住于深山中，与毒蛇猛兽为伍。”
“虽说蛊师没云州宗门那些武修厉害，但真遇到他们，就算李婉秀也未必能活命。”
“蛊是一种极其特别的毒虫，那些蛊师需要捉到无数毒虫，再把它们放入一个容器内饲养。”
“经过数日后，容器内的蛊虫没了食物，它们便开始自相残杀，以对方的身体为食。”
“在相互吞食中最后活下来的便是蛊母。”
宋少棠打断道：“他们如何确定最后留下的一定是条母虫？”
关于蛊虫的资料，在新星远比旧土还要少。
法治社会下，这类以制蛊为生的人根本没存在空间。
久而久之那些关于蛊虫的记录，也就变成一种传闻。
慕南风得意笑道：“傻了吧！谁说母蛊一定就是雌虫。”
“母是代表着衍生能力，培养出来的蛊虫还需要经过繁衍后代。”
“蛊师平时使用的都是虫卵，这些虫卵小到肉眼难以发现。”
“比如，今晚你吃的米饭，我悄悄投入一些，你可能就会中了我的蛊虫。”
宋少棠用手揉了揉肚子，无所谓道：“一会儿我就把它拉出来。”
“呸，你这人好恶心。”
慕南风吐出嘴里的糖山楂，狠狠瞪了宋少棠一眼。
无知！
蛊一旦进入体内，就会迅速依附于脏器，怎么可能被轻易拉出来。
“你说有没有一种蛊，在高温环境中搁置几百年都不会死的？”
宋少棠发现小丑丫头还真不简单，有丰富的药理知识，还了解神秘的蛊虫。
这类人放在新星，绝对是各大势力争先抢夺的技术型人才。
慕南风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眸子明亮道：“你说的是蛊精吧！”
“那是上个纪元虫族留下的蛊，据记载这种蛊外壳会包裹一层结晶体。”
“哪怕过了千年时间也不会腐坏灭绝，当年虫族可比我们人族更强大。”
宋少棠听的入神，他理解的蛊精，应该是虫族遗留下的卵。
而这种虫卵可以以特殊的方式进行封闭形态。
就算老姜那种牛掰人物，也无法将它真正意义上杀死。
炎池中那个老血魔是不是虫族，目前不好界定。
他体内应该有一个蛊精，而丢失之物正是这玩意。
今夜的都城略显暗淡，整条玉方街没看到一个行人。
街道两则的店铺全部大门紧闭，那些亮着的灯笼显得格外孤寂。
湿热的风从街东头吹向街西头，吹散了慕南风的秀发。
原本该燥热的天气，慕南风没来由的浑身起了寒意，身子不自觉贴着宋少棠的手臂行走。
出现这种情况也属正常，其他地方的人只是把血魔案当成传闻和谈资。
当危机没有让他们真切体会到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他们不会有太大反应。
神都监的隔离点就在玉方街，巡防营和玄衣卫不断抓人经过。
哪怕只有一个老百姓看到，就可能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形成巨大恐慌。
爱财的人未必都不惜命。
隔离点设在一个很有年代感的老宅中，上面那块匾额上的字只残留下模糊的印记。
长满青苔的墙壁缝隙中有些顽强的杂草长的正盛。
在这个蚊虫滋生的季节，又热又躁，还聚集着大量的人，很容易发生内乱。
宋少棠踏进大门就听到院里传来嘈杂的叫嚷声。
攒动的人头拥挤在一起，周边负责维持秩序的玄卫已经亮出明晃晃的刀。
真要是发生暴乱，他信这些玄卫绝不会是吓唬人。
宋少棠没急于上前，目前看来局面还能控制。
那些躁动的人群，只是因为被莫名其妙拘禁在此心生怨意。
遇到这种情况，一味镇压只会让事态变得难以收拾。
“大伙都别喝他们熬的药，我们好端端的吃药作甚。”
“谁知道锅里是药，还是毒。”
“你们神都监讲不讲理，封我们的铺子，还把人抓起来，到底要做什么。”
……
慕南风一边吃糖山楂，一边嘀咕道：“神都监做事确实不地道，好歹让男人和女人分开。”
“一下聚集这么多人，吃不好睡不好，幸亏不是流行瘟疫，不然这些人都没救。”
叫嚷声越来越激烈，有些强壮的汉子甚至开始向外冲撞。
那些被围在中间的妇人和孩子吓得无助啼哭。
这时人群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闹什么，非把大伙儿都闹死才甘心吗？”
“咱们能被暂时隔离起来已经算是幸运，你们去另一个隔离点看看那些半死不活的人。”
“他们连闹的机会都没有，你们这些蠢货真以为朝廷在乎咱们这些人的贱命吗？”
这番话如同及时雨，瞬间让那些头脑发热的人冷静下来。
赵姨娘出现在人群里，让宋少棠多少有点意外。
她今晚还去神都监送的饭菜，可见已经知道了小呆子的事。
“大伙别听这个妇人危言耸听，咱云州又不是不法之地。”
“神都监就算势力再大，也不能乱杀人。”
“你这个妇人看着有些面熟，我想起来了，你是宋家那位姨娘。”
“听说这次抓人，就是你家老爷和大公子的意思。”
短暂的平静再次被打破，赵姨娘怔了怔神，用衣袖擦拭眼角，以强大的气势怒怼道：“你这个有娘生没爹教的蠢货，说的是人话吗？我家老爷和少棠日夜不休忙碌为得是什么，还不是想早些结案，让大伙儿安生的过日子。”
“不瞒你们说，我亲生儿子就在神都监关着，是他爹和兄长亲手抓的人。”
“要说难受，我比你们任何人都难受，那又怎样。”
“官府办事惯例，你们又不是不清楚，真别拿自己的命太当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