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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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果然是馋了

1983年2月13日,癸亥猪年,正月初一。

落了一场雪。

下午2点左右,陈春年幽幽醒来,口干舌燥,胸口沉闷,感觉气都喘不上来了。

‘以后再不能这么喝酒了。’

‘年纪轻轻的,咋就出现胸闷气短、腰酸背痛的症状了……’

他迷迷瞪瞪的翻了个身,入手绵软:“卧槽!”

他一个激灵就清醒了:“姜红泥,你特么趴我身上干嘛?你要对我负责!”

说着,他赶紧掀开被子,仔细检查一下自己的线衣、线裤、四角裤头,松了一口气。

好像没失身。

姜红泥在睡梦中突然被掀翻,脑浆子嗡嗡的,迷迷瞪瞪爬起来,一脸的呆萌:“哥,你酒醒了?”

陈春年使劲搓几下脸颊,皱眉问道:“姜红泥,你趴我身上干嘛呢?”

姜红泥愣了一下,微黑的俏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我、我我我给你、嗯,我给你擦脸,是你拉我的……”

说着,她抹身下炕,连棉鞋都没穿就逃走了。

陈春年趴热炕上想了想,哎,冤枉这小妮子了,终究还是酒后乱性啊。

他慢吞吞穿好棉衣棉裤,趿拉着翻毛皮鞋,松松垮垮出门,迎面就是一阵雪渣子。

下雪了啊。

他折返回屋里,提了姜红泥的棉鞋,来到姐姐陈雪晴的狗窝门口:“姜红泥,给,你的鞋。”

姜红泥背靠着门扇,涨红了脸,她一声不响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觉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

羞死个人了,讨厌的!

明明他喝醉了酒,动手动脚,死拉硬拽,非要让她趴他胸口,说让她听听看、他的心率是否正常。

而且,他的手还不老实,好几次、差点就让他给钻进去了。

还有,有了肌肤之亲,会不会怀孕……

“姜红泥,鞋穿上,大冷天的你不要命了?”

门外,陈春年跺着脚丫子,嘟囔骂一句‘女人真麻烦’,就去西南角的茅厕尿尿了。

憋了三十几秒,总算撒了一泡尿。

“哥,刷牙。”

“哥,洗脸。”

“哥,妈给你炖了醒酒汤,我再给你热热……”

坐在厨房一边喝酸辣肚丝汤,一边打量着忙前忙后的姜红泥,陈春年暗叹一口气:“姜红泥,你北平家里还有什么人?”

姜红泥沉默一下,低声说道:“爸爸去了肃州,死了,妈妈是医生,死了,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也死了,都死了,再没了。”

她的语气平淡,好像在讲说别人家的故事,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

陈春年默默喝着汤,突然开口:“今后有什么打算?回不回北平?”

姜红泥摇头,很认真的说道:“我哪儿都不去,因为,你是我男人。”

陈春年闭嘴了。

这种承诺太沉重,他还没准备好。

三两下吃完饭,陈春年简单收拾一下,带了几箱卤味小吃就出门了。

正月初一,有些地方不兴走亲访友,红宁县人却最讲究初一拜大年,他得出去办一件大事。

“大姐,过年好。”

梁县长不在家,陈春年不便久留。

他进门后打一声招呼,放下三箱卤味小吃转身就走:“大姐,这三箱卤味小吃中,您留一箱,给我三姐一箱,剩下一箱给正邦。”

常正兰撵出来,硬塞给他一个尿素袋子:“小陈,这是别人送的一点土特产,老梁说了,等你来的时候一定让你拿上。”

陈春年不好拒绝,只好收下。

在往自行车后座捆绑的时候,他不经意的往里头瞥一下,吓了一跳。

四瓶茅台,四条软中华,四条大前门,还有一些花生大枣什么的,鼓鼓囊囊大半尿素袋子。

“大姐,这个、太贵重了啊。”他挠一挠后脑勺,感觉有点为难。

这家人表面热情,实际上,根本就不愿意欠别人的情分和东西,这就很难办啊。

常正兰却笑弯了眼,道:“老梁说了,你的一句话让他茅塞顿开,让他写出了一篇好文章,完全可以当一字之师呢。”

话都说这份上了,还能咋办?

陈春年跨上二八大杠,转头摆手:“大姐进去吧,外面冷。”

落了一场雪,街巷的路面很难走,自行车轮子‘呲溜呲溜’打滑,好几次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来到县剧团院子,他都累出了一身汗。

“小姨,本来昨晚上想给您拜年,结果,你们在大元家唱戏,人多我就没磕头。”

进了秦小凤团长的单身宿舍,陈春年装模作样的要跪下磕头,自然被小姨拦住了。

“你这家伙,咋就没个正形呢!”

秦小凤笑骂一句,动手泡了一杯茶,并往里头丢了两颗焦枣、七八粒枸杞、两颗桂圆和几枚冰糖:“小年,你爸妈都好吧?”

陈春年应一声‘都好’,摸出一个红纸包,笑眯眯递给炕上的那位小美人:“凤琴,来,哥哥给你的大红包。”

5岁的焦凤琴一脸呆萌,看一眼妈妈,看一眼大哥哥,不知道该咋办。

“小年哥哥给你的红包,就收下吧。”秦小凤笑眯眯说道。

小美人焦凤琴这才伸手接了红包,奶声奶气的说道:“谢谢小年哥哥!”

陈春年脱掉军大衣,使劲搓几下手脸,抱起胖乎乎、粉嘟嘟的小美人,‘mua’的亲了一口。

“等会儿带凤琴去打雪仗,堆雪人。”他咧嘴笑着,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

焦凤琴眨巴着眼,很认真的说道:“不行,妈妈说堆雪人会生病,会嗓子疼。”

陈春年又‘mua’一下,浑不在意的说道:“不就堆个雪人嘛,还嗓子疼,咋不说脑壳疼?”

说着,他三两下给小美人套上棉衣,穿了鞋,便要带她出去打雪仗、堆雪人。

秦小凤赶紧拦下,没好气的骂道:“你个活兽,凤琴这几天感冒发烧还没好,你想整死我啊?”

陈春年一听,只好作罢。

“小姨,我打听一件事,”他坐下喝了几口茶,开门见山问道:“县剧团进个人难度大不大?”

秦小凤一愣:“县剧团进人?谁啊?你姐?”

陈春年点头:“嗯。”

秦小凤沉吟几声,道:“如果戏校毕业的话,要进县剧团倒也不难,团里也缺演员,可是你姐她…不会唱戏啊。”

陈春年咧嘴笑着:“不会可以学嘛。”

秦小凤摇头,正色说道:“小年,团里招收演员,光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不仅要经过面试,还要县文化局领导批准,很复杂。”

陈春年想了想:“这样吧小姨,让她们先过来在食堂当临时工,同时拜您为师,先跟着您学唱戏就行了……”

秦小凤突然插一嘴:“等等小年、你说的到底几个人啊?”

陈春年点头:“肯定两个人啊,一个我姐,一个我媳妇。”

秦小凤:“啊?你媳妇?姜红泥?”

陈春年笑嘻嘻说道:“这不重要…小姨,您就说愿不愿意当师父吧?”

秦小凤尚在迟疑中。

陈春年看向小美人焦凤琴,继续说道:“小姨,凤琴妹妹马上就要上学了吧?我觉得,让她读普通小学有点亏,根本不划算。”

秦小凤心中微动:“小年你的意思是?”

陈春年笑了笑,不经意的说道:“小姨,过段时间等我挣点钱,我帮您筹建一所艺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