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请假生病磨洋工，好大一个下马威
审核完材料无误后，宫干事带着计平榛上了二楼，敲开了聂主任的办公室门。
聂主任对计平榛的印象相当深刻。
尽管最近招工人数不少，但他对刘厂长直接任命的人还是格外关注。
“计平榛同志，欢迎来到轧钢厂。”
聂主任微笑着说道，他并没有为难计平榛，直接签了字。
然后让宫干事把后续的手续办齐。
“宫干事，你就带着他去后勤仓库领取劳保用品，然后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聂主任吩咐道。
所谓劳保用品，其实就是一顶帽子、一条围裙和一个大口罩。
计平榛领过签字后的劳保用品，跟着宫干事来到了食堂主任的办公室。
食堂主任韦主任早早就收到了消息。
那个被刘厂长直接任命的重工食堂股长已经来轧钢厂报到了。
他把这个消息在食堂里传了个遍，相信那些人知道该怎么做。
毕竟，能直接被厂长任命，就得享受一般人不能享受的“待遇”。
计平榛到的时候，韦主任似乎是专门等着他来。
宫干事简单介绍了情况，然后就离开了。
韦主任则带着计平榛往生工食堂走，一边走，一边开始给他介绍起食堂的情况。
“计股长，你可是咱们重工食堂的新任股长了。”
韦主任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原来的代理股长，嘿嘿，他得退位让贤了。”
计平榛也笑了笑，说道：“韦主任，您可别这么说。”
“我初来乍到的，还得多靠您指点呢。”
韦主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咱们轧钢厂啊，现在可是越来越壮大了，工人都有一万名左右了。”
“全厂一共有四个食堂，一个重工食堂，两个轻工食堂，还有一个招待食堂。”
“咱们重工食堂啊，可是负责翻砂工人、搬运工人那些重体力劳动者的饭食。”
“人数可不少，有三千左右呢。”
计平榛听了，心里暗暗吃惊，三千人的午饭，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他问道：“那咱们食堂一共有多少人呢？”
“加上你，一共二十五人。”韦主任回答道，
“所以啊，咱们的工作可不轻松。”
“得让工人同志们吃饱，吃好，他们才能更好的为社会主义作贡献呢。”
计平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说道：
“韦主任，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做好工作的。”
“不过，我也得先看看食堂的基本情况，了解一下大家的工作流程。”
韦主任听了，点了点头，说道：
“行，那我先带你去看看厨房，再给你介绍一下咱们食堂的菜单和人员情况。”
“你可得好好记着，以后这些都是你的工作了。”
韦主任带着计平榛踏入重工食堂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滑向了九点的刻度。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人大跌眼镜。
整个食堂里，只有七八个人在慢悠悠地晃动着，仿佛时间在这里都变得迟缓了。
说好的二十五人团队，此刻却缩水了一大半。
但韦主任的脸上却并未浮现出怒意。
反而是一脸平静地走向了一个正在清洗案板的勤杂工，轻声问道：
“小齐，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小齐抬头一看是韦主任，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解释道：
“李班长早上来了之后，突然感觉不舒服。”
“先去厂卫生室看了看，后来又去了工人医院。”
韦主任闻言，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那其他人呢？”
“梅大姐和佟老二带着七八个人，陪着李班长去医院了。”
小齐如实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韦主任听完，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但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生气的模样，大声道：
“这怎么能行呢？工人同志们等着吃饭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说完，他又话锋一转，故作关切地说：“就算李师傅病了，也得把工作安排好啊。”
站在一旁的计平榛，虽然心里也是一肚子火，但面上却波澜不惊，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哪是李增防病了，分明是给他这个新来的股长一个下马威。
整个重工食堂，二十五个人，一下子走了八九个，还有几个请假没来。
最离谱的是，居然连一个正式的厨子都没留下。
只有七八个勤杂工在那里手忙脚乱地洗着做饭的家伙什儿。
韦主任偷偷观察，见计平榛并无任何反应，也就失去了继续表演的兴趣。
韦主任站在重工食堂的中央，目光扫过眼前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清了清嗓子，正式宣布：
“从今天起，由计平榛同志担任我们红星轧钢厂重工食堂的股长，并兼任大厨。”
“大家鼓掌欢迎！”
台下，几个人敷衍地拍了拍手，掌声稀稀拉拉，显然对这个新任股长并不怎么看好。
韦主任也不在意，继续宣布：
“原来的代股长李增防，撤销代股长职务，继续担任厨师。”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计平榛一眼，
“重工食堂的一切都交给你了，计股长，我就先走了。”
离开食堂的韦主任，心中却暗自得意。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而食堂里，除了计平榛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和七八个勤杂工人，其他人都没来。
按照以往的经验，今天中午的饭菜肯定做不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有了充分的理由。
可以用管理无能、厨艺不精为由，把这个什么狗屁战斗英雄转业的股长给撤了。
还要给他记个大过，全厂通报批评。
让那些想伸手的人知道，这轧钢厂的后勤到底是谁做主。
即便计平榛真的有能力做出饭菜，那也必定是粗制滥造，一塌糊涂。
他打算等会儿下去询问工人的意见，工人们肯定会对饭菜不满。
到时候他作为食堂主任，就能把这些意见反馈到大会上。
即使不能因此撸了计平榛的股长职务，也能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至少让他在五年内不得晋升，甚至连考评厨师等级的机会都没有。
韦主任心想，要是一个大厨几年了还是个学徒，连个十级炊事员都没评上。
看他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当这个股长。
到时候计平榛肯定得退位让贤，这样李主任的亲戚不就有机会重新上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