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凡人许仙的宿命
未来的自己，会变成凡人吗？
凡人本身不是过错，尽管弱小，却能够克服恐惧，跨越人妖相恋的禁忌，为爱舍弃性命，这份勇气值得尊重。
可是，这样的未来，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幻化洪荒的仙光散去，修炼功法的演变中断。
许仙抬起头，望着天穹，眼中似有烈焰燃烧。
他看到了天意——天道的意志。
无时不有，无处不在。
原来如此，对洪荒而言，他的确是异世来客、天外之魔；
可如今，他已回归现世，根源在此，就不再是天外之魔。
天意的侵扰悄无声息，暗中扰乱他的思绪，逐渐削减他的境界，想要将一切扳回正轨。
从大罗金仙的境界跌落，回到尘世间，重新变成凡夫俗子，才是“许仙”应有的宿命。
许仙之前尚未察觉，直到来自未来的小白，与他分享了未来的画面。
元神示警，天意入侵！
小白的眼神逐渐变得恍惚，来世的灵魂难以抵挡光阴长河的奔流大势，即将回到未来。
不久，现在的小白会遗忘未来的记忆，遗忘刚才失而复得的欢喜。
许仙伸出手指，点在小白的眉间，用法力留住了关于未来的记忆。
他觉得，她想要记得。
前世的欢愉，记了五百年；来世的悲喜，也值得留存。
同时，他也将北冥冰魄法的修行方式，和对冰雪道的感悟，传给了她。
至于古月阴荒···许仙回想着小白回溯岁月的身影。
如果真的修炼此法，能够操控时间，未来的小白必然不会被那么轻易地镇压，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未曾修炼，她依然逆溯了岁月，与他相见。
这样看来，应该是小白的无尽未来中，有修炼古月阴荒经大成的存在，而且至少也是大罗境界，能够影响异世界的“她我”。
对此，许仙是有些欣慰的，命运还是产生了改变。
那么，就传其北冥冰魄法吧，之前小白听完，就觉得此法甚合心意。
现在的问题是——
遗憾依旧存在，仍然无法弥补。
未来的小白跨越光阴，与自己相见，何尝不是在求救？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或许当小白真正觉醒属于“白素贞”的天命，就是他沦落尘埃、变为凡人的时候。
他不愿如此，不甘认命。
因此，他必须违背天意，反抗宿命。
改变未来，拯救小白。
小白的身体有些摇晃，她紧紧握住许仙的手，倒入他的怀中，喃喃道：“相公···”
而后没了声音，竟是昏睡过去。
“姐姐怎么了？”一旁的小青见此，急切地询问。
她没搞清楚情况，还停留在九头蛇相柳被天狗吞噬的震撼，不曾想转眼间，洪荒幻境消散，然后就看到姐姐陷入昏迷。
“她有些累了。”许仙宽慰小青，“休息一下就好。”
昆仑盗草战仙鹤、相公还魂捡珠钗、话说洪荒讲功法、旁观天狗九头蛇、未来伤情悲离别······
不到一天的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绪起伏，疲惫是无法避免的。
何况未来的记忆，也对小白产生了强烈的冲击。
睡眠，也是休养恢复，同时可以消化北冥冰魄法的传承。
许仙抱住小白，回到房间，轻轻地将其放在床上。
他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将娘子额前散落的发丝捋至耳后，满含疼惜与深情。
“小青，照顾好她。”许仙忽然说道。
“嗯？”小青闻言愣了一下，被这似是嘱托的语气搞得有些疑惑，“你要去哪？”
许仙犹豫了片刻，没有隐瞒：“去未来，救你姐姐。”
“未来？姐姐不就在这里吗？”小青更困惑了。
许仙却未解释，而是笑道：“所以需要你守护好现在的她。”
到底在说些什么？小青握拳，很想给面前这个不知所云的人一拳。
但初步见识了洪荒世界，深知大罗金仙的深不可测，顿时偃旗息鼓，“好吧，我知道了。”
“会有危险吗？”她莫名觉得心悸，需要大罗金仙去未来拯救，难道是姐姐陷入了九死一生的险境吗？
“无妨。”许仙笑道，从容自信。
不过为了确保现世的万无一失，他还是伸出手，张开手掌，恢宏的剑意喷涌，汇聚为耀眼的剑光。
身旁的小青见此，瞳孔骤缩，脸上显现青绿色的蛇鳞，直接进入战斗状态。
尽管剑光没有针对自己，她还是感受到了极端的危险。
那是绝对无法抗衡的、可以瞬间将她斩尽杀绝的剑光。
“这是···？”小青惊疑地问道。
“诛仙剑阵。”许仙面色有些苍白，却松了一口气，“此阵非大罗不可破，足以抵挡混元境的全力一击。”
密集的剑光交织，犹如一张无懈可击的网，紧紧环绕着小白，将她护在中央。
同时也散发出一缕气机，落在小青身上。
许仙心念一动，剑光归于无形。
看不到，却依然存在。
小青如芒在背，但目睹姐姐被如此周密地保护着，她也感到心安。
许仙看向小青，“我传你两式神通，如有强敌来犯，你尽可斩之。”
“好啊。”小青闻言，眼中顿放光芒。
“第一式，曰‘吞天’。”
一点玄光显于虚空，幽深莫测，如同黑洞，肆意地吞噬周围的一切。
“第二式，曰‘剑蛟变’。”
一条缩小了无数倍的剑蛟腾空而起，双角犹如利刃，锐利无匹，周身散发着凛冽而森寒的剑意，舞动间气势磅礴。
幽深的玄光悠悠地落在小青眉心，飞舞的剑蛟围绕着小青，也渐渐融入她的身躯。
“谢谢···”小青可以切身感觉到这两式神通的强大，也欣喜于自己战力激增。
她罕见地有些害羞，声若蚊蝇：“谢谢姐夫。”
姐夫？
许仙恍然，还是第一次听到小青这样称呼他。
听着倒也熟悉，他因此想到了自己的姐夫——李公甫。
为了不让后者心生忧虑，以及给予小白应有的宁静与不被打扰的空间，许仙指尖微动，一缕清光飘然而去。
在往许宅来的路上，李公甫哼着小曲儿，忽然眼前光芒一闪，大概知晓了小舅子和弟妹都平安无事，近段时间却是不宜叨扰，就此折返，没有再细想。
一切布置妥当，许仙看向天空。
而后，踏入岁月长河，前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