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许时芳娘家
院子里，李秀兰三个儿子跟俩媳妇听到郑媛那一声尖叫都被吓一跳，都担心的不行，也都挤进来看看什么情况。
郑二嫂进来就惊呼一声，然后就过来拉跪在地上的郑媛。
“妈，怎么让小妹跪在地上，她还在月子里呢。”
郑大嫂也在一旁跟郑媛抢孩子。
李秀兰睁着一双泪眼，也手哆嗦的拉闺女起来。
“我跟你爸，还有你大哥大嫂去许家，你在家里等着不行吗。”
要是闺女好好的，她肯定压着闺女去认错。可闺女刚生完孩子，又跳河里，再出去吹风，落下了病，一辈子都后悔。
郑建材心里也是堵的难受，这时候嗓子发痒，说不出话，不住的点头:“听你妈的，在屋里休息。啊，闺女，身子要紧。”
刚进来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爹娘为什么说去许家。郑二嫂推自己丈夫，让他问问。郑向红正要说话，郑媛说话打断了。
郑媛很急，眼里也都是悔恨:“妈，是我糊涂做错了事，不能再让你们替我过去赔礼道歉。”
李秀兰扭过头，抹了把眼泪。
郑媛吸了口气，声音微微发抖，却异常坚定:“从小你就教我，做错事不能撒谎，不能逃避。俩孩子是我换的，我对不起许时芳，对不起俩孩子。只有我亲自去道歉，赔罪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李秀兰心像被刀扎一样疼，她知道女儿的性子，既然已经决定了，便很难再改变。她想去就去吧，到时候自己护着点。
最终，李秀兰叹了口气，伸出手把孩子搂到自己怀里，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心疼，“走吧，妈跟你一起去。”
郑大嫂赶紧给郑媛披件衣服，又给戴上头巾:“媛媛，别怕，嫂子也跟你一块去。”
“谢谢嫂子。”
郑向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跟着媳妇身边问。郑大嫂抱着孩子，边走边摇给丈夫解释。
身边还跟着郑家老二老三，跟老二老三的媳妇。听到大嫂说小妹偷偷跟许时芳换了孩子，心里也震惊的不行。
“小妹不是这样的人啊，她怎么会干出这事。”要是许家知道，怕是要活撕了她。
郑大嫂摇摇头，直叹气。
郑向东听明白怎么回事后不跟着他媳妇走一块，往前几步，跟着他爹后面。
郑向红跟郑向军也紧跟其后。
郑媛脚步匆匆，走的又急又快。李秀兰扶着她胳膊险些跟不上。
都在一个大队里，许家离郑家不远。许家一家人正打算吃饭吃饭，郑媛进门就跪在许时芳她妈跟前。
田霞吓了一跳:“李秀兰，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媛郑重道歉:“田婶，是我对不起时芳姐，我鬼迷心窍把俩孩子换了。”
“我不敢求你们原谅，求你们把孩子换回来。”
李秀兰也低下头，满脸愧意:“媛媛不懂事，还好她没一直糊涂下去。田姐，是我家对不住你跟时芳。”
这时候郑建材递过来一个包裹，放在许家的凳子上。郑媛赶紧掏出五张大团结，也放在了包裹上。
郑建材看看闺女没说话，也没把钱拿走。
田霞还云里雾里呢，没搞明白李秀兰娘俩今天发什么神经。到她家就跪下，说什么换孩子。
田霞还在发怔，她儿子跟儿媳妇已经围了上来，五十块钱不敢拿，就打开包裹看到里面的东西，也惊了一下。
郑家可真大方，装的都是好东西，就这些，可不便宜。
有红糖，那么大一包，得有两斤。两罐麦乳精，两袋大白兔奶糖，还有一罐糖水罐头。
是郑建材走之前从屋里收拾的，这些都是李秀兰给闺女买的，让她吃了补身子。
来许家道歉，不能空着手让人找错处，为难闺女。这些先拿过来，回头再给闺女买。
郑媛看田霞不说话，有些着急。她现在只想把孩子立马换过来:“田婶，对不起，我求求你，带我去时芳姐家吧，只要她愿意把孩子换过来，我给她磕头道歉。”
“都是我的错，我脑子昏了头，害了两个孩子。”
“田姐？”李秀兰不忍心闺女还在地上跪着，“你说句话啊。”
“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让我给你跪下也行。”
李秀兰说着，也要跪下去。
“妈——”
郑媛满脸泪，哭着摇头推她妈不让跪。
她一个人犯错，还拖累她妈跟人跪下，郑媛心里痛苦，后悔。推着她妈，死活不让她妈跪。
田霞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她生在福窝窝的外孙女被郑媛给换了。
田霞跳脚，指着李秀兰鼻子骂:“好你个李秀兰，你闺女没本事跑了丈夫，生了孩子养不起就祸害我外孙女！”
“郑媛，婶子没害过你，你怎么这么丧良心！”
“对不起，是我糊涂！田霞，对不起。把孩子换过来，换过来吧。”
田霞看着跪在地上哭的要断气的郑媛，没有半分心软。
说着气不过就要上来打郑媛，李秀兰跟郑家大嫂都爬在郑媛身上护着，郑媛使劲推她妈跟嫂子，推不开。
郑建材他们也张着手想拦，又怕他们动手惹得田霞生气，觉得他们不是真诚道歉的态度。
郑二嫂跟三嫂倒没顾忌，立马去拉人，不能看着小姑这么被打:“田婶子，我小姑还在月子里，您别动手啊。”
郑媛也不挣脱她妈跟嫂子了，跪在地上哐哐磕头，李秀兰不忍心看，抱着闺女眼泪直流。
郑大嫂也难受的眼睛发酸，心疼的抱住郑媛。
小姑子做出换孩子这事，谁听了都觉得荒唐。还好她醒悟的早，这时候后悔还有的救。
就是刚离婚，又生孩子，现在跪地上给人磕头认错，太可怜了。
“田婶，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带我去找时芳姐吧。她要是带着孩子去京市，去晚了就……就换不回来了。”
郑媛不怕花钱，不怕挨打，只要能换回孩子。
“她婶子，你……”
田霞现在气的脑瓜子嗡嗡的，她跟李秀兰一向不对付，李秀兰跟大队长的媳妇要好，总能分到轻省活，她早就看不顺眼。
刚好，她们俩生的闺女差不多大，村里人平时又喜欢拿她们俩比较。
郑媛比时芳长的好，李秀兰还送她去上过学，村里人就都认为郑媛到时候肯定嫁的比村里人都好。
结果，郑媛嫁给了知青，李秀兰还倒贴给盖房子，买家具，买锅碗瓢盆。
她的时芳嫁到了城里，三转一响一样不少，让她狠狠扬眉吐气了一把。
上次闺女回来说，生完孩子就跟着女婿去京市投靠女婿那边的亲戚。
听说在那边有门路，让跟着去帮忙，好处少不了。
去京市啊，她闺女要飞上枝头，她闺女生的孩子以后前途无量。郑媛竟然不要脸，把她那跑了爹没福气的女娃跟她的外孙女换了！
“你自己男人跑了养不起孩子，你看我闺女嫁的好，嫉妒我外孙女以后过好日子，把自个的孩子让我女儿养。你是不是人啊你，不打死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田霞丧失了理智，使劲挣脱出来，还想打郑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