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破败之子
茹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道：“爸爸怎么会睡不着呢？”
可实际情况是，他半夜伤心emo，独酌浇愁之际，回忆起了自己逝去多年的妻子。
心绪自怜之下，就准备去小院里看月亮，可今天是阴天，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虽然尴尬，但来都来了，就在院子里踱起了步，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莱昂的小房间附近。
想到了他是被自己的妻子从破败中顶着腐败救出来的，就进了他的房间。
突发奇想地想和自己的孩子聊聊天，就有了接下来的故事。
既然被不太正经的父亲给喊醒，莱昂也没了继续睡觉的理由。
揉了揉眼睛之后，看向脸上带着两坨红色的父亲，说道：“你又喝酒了吗？”
茹塔自知身上的酒臭味掩盖不了，摸着莱昂的脑袋，轻声说道：“没办法，忍不住。”
莱昂挣脱开了茹塔作怪的大手，气愤的说道：“我要听妈妈的话，不能让你喝酒.....”
他的身音越来越小，慢慢的，声音中带了点哭腔。
茹塔叹了口气，坐在床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妈妈怎么.......去世的。”
莱昂短短的沉默一下，出声问道。
茹塔本想像往常一样，糊弄过去，可看着莱昂倔强的眼神，他不由得将他当成了一个大人。
犹豫片刻，他慢慢的说道：“知道【破败】？”
“知道。”
莱昂继续回答道：“我听您讲过，破败是很坏很坏的东西。”
“那就好解释了，你的妈妈就是被【破败】抓去的，你以后不能成为破败的走狗哦！”
茹塔回忆起自己妻子出现在他面前的模样。
当时，他被公爵大人派去调查家乡发生的【破败之地】。
当抵达目的地之后，发现【破败】产生的范围很小。
就与其他骑士一同将【破败】周围拉上了警戒的栅栏。
当途径自己的住所之时，发现房屋里没有任何的人影。
包括他刚满两岁的儿子。
后来，再见她娘俩之时，就是在警戒的栅栏旁。
当时值守的只有他一人。
远远看见一个人型的妖兽过来之时，他本以为又是哪个游荡而来的怪物。
可等到接近之时，才发现那是他的妻子。
但可爱的妻子早已变成了嗜人的怪物，甚至背上还长着个巨大的瘤球，悲痛之下，只好亲手将其击杀。
可就在他装殓尸体之时，发现她妻子的背后的瘤球里是一个婴儿。
他本想将其一同解决，但在刀刃刺进婴儿身体的最后一秒，他发现婴儿和他儿子在襁褓的时候好像。
但自己的孩子已经满一岁，绝不是这种好似刚出生一百天似的幼儿。
他悲愤交集，却发现孩子好像没有受到破败的侵蚀，变成怪物。
反而眼神清明，在莱昂牙牙学语似的喊着爸爸的呼唤下，他决定将其藏起来。
等到多日后和芙蕾梅亚隐晦的聊起了在破败中保持清醒的事情，才明白自己的儿子早已变成了【破败之子】。
迟早会成为破败的走狗。
莱昂稚嫩却坚定的话语将茹塔从回忆中拉回来。
“我一定会为妈妈报仇。”
他伸出肉肉的小手，做出拉钩状。
“我们要拉钩发誓。”
茹塔欣慰的看着自己早熟的儿子，将粗糙的手指勾在上面，说道：“一定。”
在那之后，他就奔波于破败之间，想要寻求一份治疗他儿子的方法。
可最后......确实落得个被【破败】折磨致死的下场。
成年的莱昂身体虚浮，沉默的看着眼前情谊深厚的父子景象，下意识地想要碰触父亲的肩膀，可虚幻的触感证明着这只是回忆。
“父亲......我好像......完成不了咱俩的约定了。”
他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要到来。
甚至能隐隐的感受到身体上的痛楚。
可他现在就像是看人生的走马灯般，什么都反抗不了。
啪——
一道黑色的身影来到莱昂的身边，说道：“不，你可以.....”
莱昂看向肩膀上青黑的手掌，平静的说道：“我不会........”
下一刻，灵魂上的恍惚传来，那是他灵魂力将要消耗殆尽的证明。
而黑影狞笑的看着莱昂，说道：“奇迹！无法在阻挡我！”
整个人将莱昂包裹起来，渐渐的，面前温馨的画面消失，黑暗渐渐充斥在整个空间，好似浓稠的夜。
......
使徒愤恨地踩踏着面前的残躯。
“你是属蟑螂的吗！”
等到莱昂彻底没了动静，他才恶狠狠地踢了一脚。
又拿出一张新的手帕，擦拭着脸上溅到的血水。
“中看不中用。”
只见周围的墙壁被鲜血浸满，破碎的骨头和血肉几乎将地板铺出一个肉毯。
只能勉强从那片肉泥中发现一个稍微鼓起的肉体。
那是已经没了人形的莱昂。
使徒快速地走向通道。
他被耽误了太长时间，不能保证芙蕾梅亚这个继承人还在通道内，若是让她逃出去，在整个北境到处搜寻还不知道要耗费自己多少的精力。
可他踏地第一瞬间，就停了下来。
烦恼的转身。
“你还有完没......”
势大力沉的一击将击中了他的胸口。
那个骚包的盔甲猛地亮起金黄色的赐福，可又猛地破碎成了碎片。
使徒整个人倒飞而出，在满是血肉的地方打了好几个滚。
他一只手撑住地面，惊恐的看着手上的血迹。
他的脸上也有着那种黏糊糊的恶心感。
“你这个家伙！”
他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的脸颊擦干净，可在着急惊慌之下，掌心一滑，整个人又扑在了地面上。
但莱昂......或者说破败之子并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丑一般的男人发疯。
他在肉毯上四肢着地，好似一个疯狂的野兽般朝着自称使徒的男人爬去。
说实话，他的速度并不快，和之前使徒的速度相比，这时候他就好像是龟爬一般。
使徒狼狈的从地上爬起。
身影一闪，出现在莱昂的侧翼。
“你这个肮脏的疯狗！！！”
他的手上凝聚着一个十字架形状的黑色能量，在轰向莱昂的同时疯狂的叫喊道。
轰——
强烈的爆炸声响起，掀起了阵阵烟雾。
一道身影被嵌在墙上，而另一个人，正完好无损的站在烟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