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仙姑家的线索
郭渝州狐狸尾巴都快摇出来了，他今日特意穿了件白底穿金线的长袍。手拿当代大儒亲笔题字的折扇，轻轻一挥便是香风阵阵，
笑逐颜开，一副贵公子的做派，笑着道：“小公子今日之事，不该谢我替你解围吗？”
摆脱了洪决，落得一身轻松的梁景也站了出来：“没我通风报信早预感到张小花要兴风作浪，元逸能通知到国公爷吗？”
元逸：........
他目光幽幽地看向颜真。眼神说不上期待，却也似盼着她给个说法。
颜真舔了舔唇，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从早上到现在连口水都还没喝过。
面对三人灼热的目光，大脑属实反应不过来。果断先发夺人道：“你们一个欠我恩情，一个把我卷到是非中来。”
“所以.......我感谢元逸。”
.........
张仙姑一夜之间态度大变。背后要说没人捣鬼，是鬼都不信了。
郭渝州身上有伤，以国公爷的身份，帮颜真震住场面后，就在顾云隐的强烈要求下被送了回去。
颜真及元逸还有开封府众人，这才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张仙姑租住的小院。比起她那张谎话连篇的嘴，显然她的屋子更不会说谎。
这一路上，元逸时时刻刻都贴在颜真身边，像护着幼崽一样护着她。
弄得梁景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奚落道：“他好歹是个男孩子，身体虽然弱了点，矮了点，但脑子又不差。至于像个护崽的老母鸡吗？”
元逸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你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
梁景：算你狠........
坐在马背上的颜真笑的不行，都快要厥过去了，眼睛无意间扫过元逸，看到他舒展的眉，笔挺的样貌。心中突然莫名升起股巨大安全感。
她当初是怎么会把他当成采花贼的？这么帅气的一张脸，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她的信任。
她明明是忠于颜值的人。
仔细想了想，八成是因为元逸天生带着的疏离感，虽然温柔，不过总像在隐藏着什么，让人看不透。
这要搁现代，怎么也是个高冷男神。
看她那对小眼珠子一直盯着自己，元逸冷不丁地问道，“知道后怕了？”
颜真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就是人多了点，言辞激烈了点，你是没见过某博上的粉丝骂战。那场面才是......”
“某博是什么？文会吗？”元逸精下意识地皱紧了眉，颜真无意中说的话，总是那么陌生。
“咳咳。没什么”颜真摸了摸鼻子“我们代州的土话，你这汴梁人士不懂。”
她正搪塞着元逸，张仙姑的家便到了，二人也暂时按下了话题。
张仙姑靠着诈骗邻里糊弄百姓，生活过得着实不错，一进的院子里单独辟出间小房，存放着测算赚来的金银。
颜真连续打开了几个箱笼，发现了不少金银铜钱，还有交子首饰，但却没有一样，能和凶案扯上关系的线索。
元逸凑近颜真手里的箱笼。“好重的油墨味道。”
“油墨味？有什么不对吗？”她也闻到了这种味道，只是不知道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梁景的神情更加严肃，捏住箱子里的交子，一张一张在鼻尖嗅闻：“是雕版印刷的油墨味道。给她钱财的人，必定是刚刚完成印刷的工作，手上沾了油墨，这才一不小心蹭到了交子上。”
“雕版印刷.......难道是书铺？”颜真瞬间想到了在淑娘屋子里发现的零陵香。
零陵香，书箱，还有雕版印刷的油墨，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书铺。
“相国书肆、经籍铺、六郎书铺.......”元逸说过，汴梁书商不少，但他们总不能一家一家的挨着找。
颜真犯了难。
这样找下去耽误时间不说，凶手还很有可能趁机逃脱。
“汴梁城里的书肆虽然多，但在书肆后方设立印书工厂的就只有一家”元逸瞧着梁景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缓缓说道“慧识书院山长，松成仁家的书肆——松仁书肆。”
颜真心脏都快蹦出了嗓子，万没想到，嫌疑人竟然离他们这么近，就在他们调查案件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位大儒松先生。
可像松成仁那样的名家大儒，为什么要和个寡妇过不去？甚至用近乎残忍的手段，杀死母女二人，之后还不忘纵火焚尸。
无论是动机，还是执行能力，都有些牵强。
她下意识地看向元逸，想听听他的想法。
元逸见她看过来，嘴角忍不住上扬：“开封府的仵作大人，看我做什么？不该问问你家大人？”
梁景闻言，脸色古怪：“怎么你这两天说话，老夹枪带棒，酸得跟我抢了你媳妇儿似的。”
元逸猛然闭紧了嘴，一下彻底不说话了。
梁景没意识到自己无意戳中了万年处男的痒处。只是心急火燎地想要查清楚案情。
他万万不想将他这位忘年交牵扯进来，但现在所有的嫌疑偏偏又都指向了这位大儒。
从仙姑家出来，众人再次出发，前往在高头街的松家书肆。
“如果凶手真的是大人这位忘年好友，大人会怎么办？”颜真忍不住地问。
早年，颜真刚进局里的时候，其实还有一位师姐。师姐才华横溢，在法检的天赋上，是比她还要难遇的天才。
她本以为跟着师姐，一定能大展拳脚，在法医学上一飞冲天，成为本市最厉害的法检部门。
但一年后，身为执法者的师姐却锒铛入狱。
就是因为她在某一案子上，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违背死者意愿，堵住他们伸冤的嘴，选择倾向她的初恋男友。
这件事即使过了好多年，仍然让颜真记忆犹新。
所以此刻，她才会问梁景这个问题。
梁景沉默半晌道：“我相信松老先生不会做出这种事，如果他真的如此做了........”梁景低头看了眼他身上的官服。
“我必对得起汴梁百姓这一声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