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立足
《十月》杂志一发行,《驴得水》先在京大引发了一阵热潮。
京大里,订阅《十月》的师生可不少,中文系助教艾启刚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仅是《十月》的读者,还曾向《十月》投稿过数十次,发表过两篇短篇小说。
一大早,杂志社的刊物挂号信就放在了他的桌前,回到办公室,艾启刚的第一件事就是拆开挂号信,取出崭新的《十月》准备阅读享受,观摩学习。
拿起杂志,封面上的驴头一下子就吸引了他,迷茫的眼神显得有点滑稽又意味深长,边上还有几个表情夸张,动作各异的人物半身像,有人凑着驴耳朵说话,有人抱着驴腿,有人跨坐驴背,有人拉着驴尾巴,整副版画给人以一种荒诞的感觉!
有点意思啊,这是小说里哪篇小说的插画?
从去年起,《十月》做了封面改革,每一期都会以杂志里一部小说的插图作为封面版画,而这部小说往往就是这一期里最精彩的一部。
说到底,这就一个主编的力荐手段。
和许多人一样,艾启刚翻开目录,自然而然的就开始找起与封面版画相对应的小说,很明显,他一眼就把目光对准了《驴得水》。
接着看向作者一栏时,“陈长贵”!他愣住了,握草,不是京大的“扁担陈”陈长贵吧?
艾启刚赶紧翻到《驴得水》的内容,顾不上阅读小说,直接对翻到了末尾,果然有作者简介:
陈长贵,就读于京大社会学系,著有诗作《以梦为马》,《如愿》…
我去,这小子神了啊,特么写诗写歌,怼知名学者,现在又写小说,还在《十月》发表了,而且还上了封面,京大这是要出个妖孽人物啊!
艾启刚不由得在办公室里惊呼了起来,
“我操,陈长贵这小子的小说在《十月》上发表了,而且还上了封面!”
“哪个陈长贵?”
“还有哪个,扁担陈,京大狂生,新生领袖啊!”
“没看错吧,不是诗歌,而是小说?”
“废话,杂志就在这呢,瞧瞧,《驴得水》,作者陈长贵!”
“这小子是真厉害,拿来看看!”
“别啊,我自己还没看呢,老江也订了《十月》,你们找他去!”
…
一个多小时后,学校的饭点广播响起,艾启刚才从故事中回过神来,《驴得水》还没看完,他刚刚看了一半,不过已经被陈长贵的文字和故事所征服了。
怪不得自己写的东西老是被退稿,的确是比不上啊!
“小刚,怎么样,扁担陈写的怎么样?”
“我还没看完,不过写的很棒,故事很有创意,寓意很深刻,我感觉后面的剧情会有个巨大的反转!”
另一个助教小江也在一边说道:
“嗯,而且这小子的文笔是真不错,小说特别有画面感,特别好看,一看进去就让人欲罢不能!”
“你们赶紧看啊,我这还等着呢!”
“你丫怎么这么扣门,就不能去报刊亭里买一本啊!”
…
中文系办公室里的对话,在京大各个角落都在发生着,《十月》发行当天,《驴得水》瞬间就在京大师生中引发了热潮,京大周边报刊亭里的《十月》杂志当天就被抢空。
陈长贵再一次登上了京大的热搜头条。
《十月》杂志一时在京大洛阳纸贵,绝大部分师生都在几天内看完了这部小说。
《驴得水》成为了文学青年们议论的焦点,小说的寓意和讽刺也被解读的众说纷纭,故事里的几个人物和情节被拿出来反复争论。
令人意外的是最火的人物不是女主角“顾一曼”,而是“周铁男”这个银枪蜡头,后来,“铁男”成了京大学生讽刺他人装腔作势的专用词,各种各样的“铁男”遍及全校,最后甚至传出京大,传遍了全国,《驴得水》无意中创造了一个新典故“铁男的正义”。
要论京大对《驴得水》发表最开心的人,那一定是社会学系系主任袁昉,看着杂志上作者简介上的“就读于京大社会学系”,他的老脸都要笑出花了。
社会学系虽然今年刚刚独立招生,学生少的可怜,可如今京大还有谁不知道社会学系,通过陈长贵,社会学系的影响力会扩展到社会各界,到时候,社会学系的处境将会得到潜移默化的改变。
这就是出个天才学生的好处,袁昉十分得意,哈哈…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不仅在京大,《驴得水》以其新颖的题材,生动的文笔在文坛也受到了相当的关注,尤其是在《十月》的几个竞争杂志社中。
八十年代是华夏文学最好的时代,也是个最野蛮的时代,全国上下的文学杂志多如牛毛,这时候可没有什么签约作家一说,出版社、杂志媒体之间的竞争虽然没有后世来的那么直接公开化,但私底下争夺读者,争夺作家、争夺影响力的明争暗斗甚至比后世来的更激烈!
好作品,谁抢到了就是谁的,一些杂志社甚至花大价钱邀请作家来写稿,改稿,这是个作家最好的年代。
《十月》的最大竞争对手就是同在京城的《当代》杂志,《十月》甚至还未发行,它的样刊就已经摆在了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案头上。
尽管这期的《十月》上刊登了数篇成名作家的作品,但毫无疑问,最引人注目就是陈长贵的这篇《驴得水》!
其新颖的题材和极具画面感的文字立马就吸引了《当代》编辑的关注,况且,《十月》杂志社居然把封面版画给了一个新人新作,可见对他的看好和力捧。
而陈长贵这个名字第一时间就进入了《当代》几个编委的眼中。
十二月初的《当代》杂志社编辑例会中,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副社长,《当代》杂志社的主编朱盛昌就直接问及了此事,
“这篇《驴得水》的作者陈长贵,你们谁了解,他是京大的在读生?”
“主编,我们这两天了解过这个作者,陈长贵,京大社会学系大一新生,十八岁,其处女诗作《以梦为马》在《诗刊》、《星星》等诗歌杂志上刊登发表,受到众多诗歌爱好者的好评,其新诗《如愿》也在《未名湖》国庆特刊上刊登,据说《诗刊》等诗歌杂志社已经决定再次转载,而且这首《如愿》还是首歌曲,在京大流传极广,据说极为感人,另外,程家声程老似乎有意收他为徒!”
“这个陈长贵只有十八岁,还是程家声的徒弟?”
“应该不会有错!”
朱盛昌愣了愣,接着开口说道:
“京大是我们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合作单位,我们《当代》在华夏文坛的影响力比《十月》可强的多,小李,这个陈长贵的的天赋毋庸置疑,你们要多留意点!”
“明白,我会联系他的!”
…
与《当代》的情况相似,《收获》、《花城》、《啄木鸟》、《京城文学》、《青年文学》等杂志社编辑也纷纷记住了陈长贵这个名字。
一部《驴得水》让陈长贵这个名字在华夏文坛立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