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郡君的故事
杏水洞前，凉风阵阵。
“杀又不能杀，真是麻烦！”杨戬吐槽完，不由好奇，“你刚刚最后一句话，明里暗里劝诫那青蟒，不要沉迷过往是什么意思？”
“这又是一个故事了。”在亭子里摆好果子酒水，又亮了两盏玉灯，义虎平稳的坐了下来，“当年万兽朝拜天庭，郡君···，额，也就是这青蟒，因血脉不纯被赶出吞天神蟒一族，流落洪荒。”
哮天犬蹲坐在二郎神旁边，应声道，“没错！我记得您说过，这青蟒有吞天神蟒的血脉。”
“是的，”义虎点点头，接着说道，“以她的道行修为，独自流落洪荒生存，哪里那么容易？后来辗转多地，很久很久，直到后来她偷偷潜入人族的城池里，与一个书生相识，相恋，结亲。”
杨戬不禁疑问，“你连这些都知道，好像亲眼看到一般？”
“呵呵，”义虎倒了三杯酒，送到各自面前，轻笑着问，“还想不想听故事了？”
“想！想！”哮天犬憨笑着，“主人，先让他讲嘛！”
义虎淡笑着，“在青蟒的帮助下，她的夫君，也就是那个书生成了大官。呵呵，说起来，那段日子里他们夫妻琴瑟和谐，日常生活倒也算美满幸福。”
“那后来呢？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哮天犬急切的追问道，“青蟒怎么成了神仙？他夫君又去哪里了？”
“因为天规天条的存在，”看了一眼杨戬，义虎继续说道，“天条明文规定，人和神仙不能结合，人和妖怪也不能结合。所谓人妖结合，必遭天谴！所以后来···”
牵扯到自身，联想到父亲母亲，杨戬起了情绪，质问道，“神仙也有从妖怪中修炼得道的，也有从普通人中修炼得道的，本是一源，为什么存在这样的天规？”
“天规的存在自然有其道理。”沉吟片刻，义虎提示道，“不过，万事万物在不断发展，随着时间向前推进，天规并非一成不···”
说到这里，义虎忽然明白，因为时间法则没有归位，洪荒如今的时间进程是混乱繁杂的。虽然鸿钧以其它法则强行推动洪荒前进发展，但这种方法却存在种种问题。
“如果不方便说也无妨，”见义虎在发愣，杨戬便主动说道。
这些日子相处以来，杨戬从义虎身上了解到不少洪荒辛秘，运行法则。也明白有些事情自己确实不方便知道，所以他能理解此刻义虎话说到一半停下来。
义虎心烦意乱，一方面是洪荒安稳有序的正常发展，一方面是师尊时辰老祖，甚至师尊杨眉大仙···
见两位都沉默不语，哮天犬小声问道，“主人，人妖结合，必遭天谴，天谴是什么？”
“天谴是上天降临大地的灾难，大致分六种，”杨戬简单说明，“分别是虫灾，旱灾，寒灾，毒灾，水灾，地灾。”
“旱灾，寒灾，水灾我都懂，”哮天犬疑惑着，“其它三种···”
杨戬不厌其烦的解释道，“虫灾是蝗虫灾劫，灾难发生，粮食植被都会被无数蝗虫啃食干净；地灾则是地动，也十分可怕；毒灾是瘟疫，封神之战，截教门下的吕岳和他的弟子，你还记得吗？”
瘟疫发生时，周营的数十万士兵百姓凄惨模样，哮天犬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偷偷看向义虎，“大仙！您还是继续讲青蟒的故事吧！”
调整一番后，义虎回过神来，“人妖结合，必遭天谴！尤其是···那青蟒与书生成亲后，怀有一子。”
“人和蟒蛇？”哮天犬嘴巴合不拢，“半人半蛇的孩子吗？那是什么怪···”
“哮天犬，慎言！不可无礼！”杨戬厉声打断，“女娲娘娘的真身便是人首蛇身。”
听到这话，哮天犬吓得一呆，伸了伸舌头，缩回杨戬身后。
“人妖结合，人间产子，天谴降临。”义虎叹了一口气，“洪水清洗了大地，书生作为官员赶赴一线，修建堤坝，救治灾民，却不幸死于洪水中。后来堤坝被冲垮，一方面青蟒不忍心见百姓们伤亡，一方面夫君身亡，她也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意志，便用身体挡住了堤坝缺口。”
“到此为止，青蟒不仅没有作恶，还救了那么多人，似乎不坏。”杨戬思量着。
“可水灾是因她而起啊！”哮天犬补充了一句，又躲到杨戬身后。
杨戬却转头过来，质问道，“难道不是天规天条的问题吗？即使青蟒与那书生不该成亲产子，为什么不惩罚他们两个？反而所有无辜的生灵都要遭劫？”
哮天犬呆滞了，他从来没见过杨戬如此口气对自己说话。
义虎却明白，杨戬的话不是说给哮天犬听的，也是说给杨戬自己，说给‘天’听的。
“都过去了。”义虎推了推酒杯，“无论如何，她救了黎民苍生是真的。所以后来以功德论，青蟒被封为八品郡君，成了地仙，掌管古田县附近的妖魔鬼怪。”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问题，杨戬轻轻顺了顺哮天犬的后背，“后来呢？她为什么吃掉本地的城隍，土地等一众神仙？变成了半仙半妖的怪物？”
义虎淡笑着，“成仙后，她庇佑书生的家族后人，却找不到夫君的魂魄轮回去所。后来她参悟大道，明白了是因为人妖结合，所以天降洪水。”
“不忿，怨恨，不甘心。”杨戬明白那种心情，一部分原因是自己而害死了至亲。当年如果不是有三妹杨婵与哮天犬及兄弟们的陪伴，也许自己也会变成青蟒这种怪物吧！
“心结一直耿耿于怀。”义虎轻笑着，“过不去了。”
哮天犬恍然大悟，“哦！所以之前青蟒执着撮合辛十四娘与冯生成亲，不光因为冯生是她的家族后人，也是为了再看人妖结合？”
“也许有这方面原因。”义虎点点头，这个角度他倒是没想过，没想到哮天犬居然能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