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还想着救人
第二天，城里的百姓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辛十四娘一早便从临湖寺离开，飞跃瘴气，来到了古田县半空。
“你回来了？”遥遥望到杨戬，辛十四娘立刻过去打招呼。
并非十四娘过于热情，实在是他不在的这一夜，压力实在太大了。时时刻刻都提心呆胆，防备着发生意外，防备着郡君耍手段，弄幺蛾子。
杨戬面色低沉，随口应了一声，“嗯。”
见对方神情低落，辛十四娘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哮天犬不是说要去两天嘛？难道是没寻到祛除瘴气的办法？”
“我昨夜就回来了，并没有离开。”杨戬解释道，“这方世界已经被锁住，在劫难结束前，谁也走不掉。”
这消息对于辛十四娘来说倒是没什么差别，原本她就没想一走了之。
“那便按照我的办法，用雾露乾坤网收了瘴气。”辛十四娘从头上取下碧簪，法力一催，簪子变成了一张晶莹剔透的薄网，“麻烦你替我护法，确保我在收瘴气的时候不会被郡君袭扰。”
“先等等。”杨戬开口阻拦。
辛十四娘一愣，左右望了望，“等什么？”
“主人！”哮天犬驾云从下面赶来，苦涩的摇摇头，“恐怕不行。”
杨戬面露疑问，辛十四娘一头雾水。
“他先是以自身元气温养病人，但无奈人实在太多了，”哮天犬渐渐低下头，吞吞吐吐的说，“也许，也许真的要像他说的一样，直接···”
杨戬眼神低落，世事变化无常。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个小人参精，杨戬就很有好感。但那时义虎曾经告诫过，天定未来肩负重任；后来想着与寸心成亲多年无子，不如收天定为义子，以自己的本事足够庇护他。
无奈后来随着事态发展，天定的不讨喜，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如今，这孩子居然牺牲自己，拯救无数挣扎在痛苦中的凡人百姓。
“你们，在说什么？”辛十四娘没听懂，便直接问了出来。
以往这个时候，哮天犬会代替主人解释，但今天的他却低着头不敢与辛十四娘对视。因为他认为是当初自己那番话，导致天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你们说呀！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仅仅一夜过去，为什么杨戬和哮天犬的态度截然不同？辛十四娘心头渐渐涌起不祥的预感。
偷偷看了一眼主人，见他沉默不语。
哮天犬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天定昨夜来了古田县，见到那些被折磨的凡人，心有不忍。所以···，所以他决定牺牲自己，为百姓们补充元气！”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辛十四娘昨夜梦中出现了一幅画面，临湖寺所有亲人聚集在榕树下，互相依偎，逗笑打闹。可惜，往日最简单的，最幸福的，已经成了梦。
今天再听到这个消息，被自己视为亲弟弟的天定难道也要步老爹和姐妹们的后尘吗？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在哪儿？”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辛十四娘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态，这两句话也是她下意识最真实的反应。
“就在城里，”杨戬如实回答道，“但昨晚他已经事先说明，如果你不同意他的选择，他便不见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悲伤之余，辛十四娘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她已经失去了老爹，失去了姐妹，如今还要再失去天定吗？
“怎么会这样！”一个清冷绝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杨戬与哮天犬回头看去，辛八姐满脸泪痕，死死的盯着辛十四娘。
“八姐？”辛十四娘有些惊讶。早上出门前，明明让她在家里看护老爹和姐妹们的尸体？八姐怎么会来古田县？
“十四妹！”辛八姐泪流不止，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接连遭受打击，辛十四娘还沉浸在天定的事情中，一时间无法调整情绪，“你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与郡君合作？是她害死了我们一家啊！你难道忘了吗？”辛八姐嘶吼着，哭泣着，“你居然与仇人一起？辛十四娘，你心里还有爹和姐妹们吗？”
“八姐，你冷静点！我是为了古田县的百姓，”辛十四娘给出了理由，“昨天如果没有郡君，这些无辜的百姓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是她帮忙暂时稳住了局面，我虽然···”
“我不听你说！我不听你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辛家永远不会原谅你，”辛八姐情绪彻底失控，在她看来，十四娘为了救那些凡人，居然与仇人合作，十四娘一定已经疯了！
杨戬疑惑着开口问道，“你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用得着你管！你们这些神仙！总是高高在上，大义凛然，”辛八姐叫骂道，“对你来说，郡君明明只是‘小问题’而已。偏偏要造成今日的局面，骑虎难下。”
“你乱说什么！”哮天犬最见不得主人受委屈，厉声道，“说了一百遍，我们不是神仙！谁愿意给狗屁天庭做神仙谁是孙子！”
辛十四娘心中焦急，安抚道，“八姐，你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辛十四娘，记住！你再也不是辛家狐狸！“辛八姐心已经崩溃，只见她哭嚎着，施展法力，原地消失。
屋漏偏逢连夜雨，天定还不知道情况如何，现在八姐又成了这个样子。辛十四娘一时间觉得好累，为什么苦难与痛苦源源不断的冲向自己呢？
辛八姐离去后，安静了好一会儿。
杨戬打破了这个氛围，“你没事吧？”
摇摇头，辛十四娘压下所有的烦躁，冷静部署，“一切按之前说的，我先去外面收了瘴气。”
说完话，辛十四娘闪身消失。
“她可真厉害！”哮天犬不禁感慨道，“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她居然还想着救人。”
杨戬脸色郑重，“走吧！这场闹剧是时候落幕了。”
说完话，杨戬手腕一动，三尖两刃刀应声而出，他现在就去杀了郡君那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