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调查
灰沉的天空压在山峰上，在无尽黑暗中，刺目的光在雪山山峦间打出一片银白的领域。
那是一座山峦间高耸的灯塔，灯塔顶端就像是燃烧的炽白火炬，它的光亮极了，配合着漫山的白雪，制造出一片安全区域。
两架旋翼机从灰雾中穿梭出，在停机坪上降临。
隐隐能听见来自灰雾翻滚的怒吼，它们又一次从追杀中逃入那无法靠近的领地。
季权拎着比之前更重更厚的箱子，从旋翼机上跳下。
他身形狼狈不已，那张帅脸好似被酸蚀过，四肢也满是各种伤痕，而下体，也从人型义体变成了履带足。
“好险，这三合集团的报复来得可真快~~”季权后怕的笑了声，“可惜还是我技高一筹！”
“你做了什么？”黎夜白跟邬质道在停机坪迎接。
季权此次行动绝对是他们荒土分部的大功臣！
他不仅让三合集团吃了个暗亏，更是得到了联合会本部的认可，尤其是罗纪本人，都暗暗给出了个承诺！
他们现在终于不算是漂泊在外，既不受火炬总部直管，也不受荒土客欢迎的三流情报部门。
季权带着十分嘚瑟，“算是给三合集团的继承人捅了个屁股腚儿，偷电部族的亏，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抬了抬箱子，季权激动道：“我把那段录像带出来了，你们想一想，三合集团其他家族成员，知道三合浦被三合源逼迫弑亲，算不算是个大新闻！”
邬质道脸上并无那般喜色，甚至嘴角向下顿了顿，“只能说是个烫手山芋，好在三合集团暂时也会收敛一些。”
只有黎夜白，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服气，问道：“联合会就这样了？一个侍妾，一个继承人的母亲，就能让熄灭他们的怒火！”
“什么时候，联合政府最庞大的势力，竟然连挑衅他们威权的敌人，都不敢做出有力回击！”
季权当然知道黎夜白为何会如此愤怒，黎勇亮的失踪，跟三合集团有直接的关联，唯一缺少的只有线索。
但即使有了线索，他们荒土火炬局，也不能像本局一样，将一个天山府大公司置于死地，况且黎夜白也只是个二级特工，就更没有这个能力了！
“当然不会这么算了。”邬质道更了解联合会，安抚道：“他们讲究名正言顺。”
“就像罗纪灭掉的嘉氏企业，你真以为是表面的那样简单？”
邬质道打开升降梯，并对设施AI表示道：“打开来自火炬局的数据库，谢谢。”
AI用冰冷的声音，以及清晰的投影，表示道：嘉氏企业，借助联合会分部成员，暗自转移属于联合会设施的财产。
后联合会年度自查时发觉此问题，嘉氏企业拒不承认，但在供应旧地的军需中，查出数量不实、质量不足等问题，最终被判有罪。
嘉氏企业不服，向不周市审判庭申请复审，但罗纪已经出现在他们最重要的军需通道区域。
守备人员做了愚蠢的反击，被认定为拘捕和袭击联合会调查员。
嘉氏企业认为两个七阶能够与之抗衡，若是能击败罗纪甚至杀死他，或许足够让联合会退步。
最终的结果是，联合会联合当地4个AI设施，将整个公司血洗，清缴了所有有罪人员！
邬质道冷笑一声：“这些掌控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大公司，手上能没有一些黑料？
他们违背人类道德的事做得可不少，跟灰雾的交流乃至交易怕是也有存在，这些事，平日里看似不起眼，可真要被查起来......”
黎夜白平静了不少，他能理解邬质道，联合会现在看起来好似忍让，可真当它行动起来，可就宛若雷霆般了。
但他仍然不服气，更是想要亲手为弟弟复仇！
季权不知如何安慰黎夜白，尽管弑亲的视频，能让他觉着有一瞬的爽快，但沉下心来想想，这根本什么都解决不了，更是会积攒仇恨！
这时候，电梯下层有两个特工，手持终端等在入口。
“报告，维安市发出警告，发现灰雾蠕虫踪迹！”
“来自联合政府的消息：表示从现在开始，所有情报机构都必须自查，并且全力侦测相关消息！”
“灰雾蠕虫？”季权又惊又疑，手中的箱子险些甩了出去。
“不会吧，有人真大不韪的重启了人工算力服务器的研究？”黎夜白也好不到哪去，那张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
邬质道虽然冷静些，没有太多表情，可双眉凝聚在一起，说道：“恐怕是的，灰雾蠕虫的诞生条件极为苛刻，目前还没有发觉其他的种类跟诞生的条件！”
三人快步朝基地内部跑起来，没有注意头顶的摄像头，正将他们的反应和数据建模细节偷偷记录下来。
联合会可以将三合集团暂时放下，可这种关乎人类文明稳定的事件，在罗纪提交了维安事事件始末后，便全力运转起来！
来到会议室，整个荒土火炬局的成员，竟然破天荒的全部出席！
“看来大家都知道了。”邬质道开门见山，这是他们抓住联合会大腿后，第一个紧急任务，是危险也是机遇。
他根本没有讨论的意思，直接命令道：“将手头非紧要的，尤其是低于4阶的任务全部放下，在一周的时间内，必须将全部的精力调转到灰雾蠕虫事件上来！”
“本局那边？”一名成员微微有些犹豫。
“他们现在大概在想着怎么擦屁股呢，人工算力服务器......哼，荒土的风暴，看来要变成一场18级以上的飓风了！”
“该从何处入手？现有特工已经前往维安市，可我想，那东西不会在那儿。”又有人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才算是问到了点子，邬质道脸色稍缓，“肯定不会，灰雾蠕虫是附带品，我想制造它的人，也绝对不想那东西出现！”
季权和黎夜白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的惊色几乎一致，在刚才短暂的时间里，他们似乎已经理清了思绪。
使了个眼神，季权站了出来，“我有一点想法。”
“有屁快放！”不想等季权卖关子，一道人影直接骂出声来。
季权却是不理会，“我们该从人工算力服务器的研究和制造上着手。”
随后他表示道：“荒土除了AI智管以及设施，普通势力没有大规模制造人工算力服务器的基础条件。
即，大规模的电力供应，庞大的基础算力服务器集群基础，尤其是相关配套的冷却设备，保护它不受灰雾生命干扰的武力。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为人工算力提供充足人工的条件！”
许多细节，季权只是猜测，他并没有讲出来，因为这样一定会让刚刚选择倒向联合会的，荒土火炬局同事们的恐慌。
他跟黎夜白冒死潜入调查的偷电部族，在最近2次永夜寒冬中，规模和数量都增长了不止一倍！
偷电部族本是游离在迁徙部族体系之外的流浪者，不愿被联合政府约束，可现在看来，一定是有人在暗中雇佣！
为了不激发流浪部族的全面反抗和对抗，联合政府默认了部分偷电部族的存在，而他们，绝对能提供被监控之外的能源供给！
同时，二人当时还发觉，偷电部族中的偷电工人，正通过违规的17号法令，被秘密送往境内。
所谓17号法令，便是限制迁徙部族壮大的关键，进入检查站的部族，必须将从荒土所唤醒的大部分沉眠者都交还给联合政府。
这些沉眠者必须按照政府的安排，完成所谓3年的“适应性”工作，才能重新获得正常身份。
但在这种违规交易中，这些偷电工人，很有可能变成了人工算力服务器的一部分！
有了能源跟人口，最后剩下的......“这些边疆的公司，他们究竟是想干什么！”
季权跟黎夜白等待着邬质道完成会议安排，他们需要将这些猜想跟他做些交流，然后再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