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拆台者
涂宁喜欢跟嬴政聊天，但是这一聊，两个多时辰，此时他其实也有些累了。
但是面对嬴政突然提出的疑惑，他也只能再忍耐一会儿。
“先生请讲。”
嬴政四下看了看，然后才问道：“家兄所献仙书，当真有假？”
卢生献的仙书。
在此之前，嬴政那是深信不疑，要不然他也不会派蒙恬率军北征。
但是益年丹有毒。
这就让嬴政，对卢生此前的言行，产生了怀疑，因为卢生是燕人，此前燕太子丹，就曾派荆轲来咸阳行刺。
莫不是卢生也是为了害朕。
“先生可知仙书内容？”
涂宁没有回答是真是假，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心说你既然是卢生的弟弟，你难道不知道仙书上的内容？
“不知。”
嬴政故意微微摇头，然后道：“听家兄言，此乃仙书，唯有人间帝王方可认得，即使是丞相李斯，也未能看懂其意。”
“呵呵！”
涂宁闻言呵呵一笑，严肃说道：“仙书上曰：亡秦者，胡也。”
“甚???”
嬴政闻言，顿时大惊。
他记得当时卢生献书时，在场的人有丞相李斯，上卿蒙毅，大将军蒙恬，公子扶苏，还有中车府令赵高。
他接到仙书时，卢生曾言：“此乃上仙所赐仙书，非人间帝王，无法读懂其意。”
嬴政自然也不傻。
不能卢生说是仙书，他就真的认为那是仙书，于是将仙书先交给丞相李斯，公子扶苏等人逐一传阅。
但是——
居然没有一人能看懂，最后嬴政拿了过来，刚开始也没有看懂，不过后来，他看懂了，上面其实就是五个字。
亡秦者，胡也。
因为他是人间帝王，所以他能看懂。
这卷仙书，现在还在咸阳宫。
嬴政从未再拿出来过。
涂宁怎会知道里面的内容。
不是只有人间帝王才能看懂吗？
“汝——”
嬴政似乎有些紧张，他看向涂宁，严肃问道：“汝是如何得知仙书所写内容？”
“呵呵！”
涂宁闻言呵呵一笑：“先生不是不知道仙书内容吗？”
闻言，嬴政顿时一愣，才想起他现在不是嬴政，他是术士卢德。
“我自然不知。”
“只是，汝怎会知道？”
“而且，还是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嬴政故意装着他不知道，但是涂宁闻言却是先冷笑一声，然后压低声音道：“自然是家师告诉我的。”
“噢？”
嬴政闻言微微点头，他差点忘了，这涂宁有一个无所不知的仙人老师。
“据家师言，这份仙书，并不是什么秘密……”涂宁故意继续加码，他补充说道：“其实很多人都知道。”
嬴政有些慌了。
“为何我不知？”
嬴政故意问道。
“呵呵！”
“时机未到而已。”
涂宁淡淡一笑说道：“或许过不了多久，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
“为何？”
嬴政变得好奇起来。
“因为！”
涂宁觉得这卢德就是在跟他装，他肯定知道所谓的仙书内容。
这可是你哥卢生献的仙书。
你是他弟弟。
你怎会不知道？
搞不好就是你跟你哥商量的。
所以，他故作正经的说道：“因为，亡秦者，胡也。”
涂宁这话一出，嬴政整个人都不好了。
“汝是说。”
嬴政强压心中的恐惧，还有些紧张的看向涂宁问道：“仙书所言，将会应验？”
看涂宁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嬴政开始怀疑，难道说这个亡秦者胡也，将来会应验。
要不然，他怎会说，用不了多久，天下人都会知道。
嬴政可以肯定。
只要他还在，只要大秦还在，这仙书上的这句话，永远不会公之于众。
其实在涂宁刚才说出仙书上的五个字时，他已经有了杀掉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想法。
这无关这仙书的真伪。
但是现在——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恐怕知道很多事情，因为他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师度娘子。
先留着，或许还有用。
“会的。”
涂宁闻言微微点头，然后笑着说道：“令兄不是说，这是仙人所赐的仙书乎？”
“是！”
嬴政微微点头，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术士卢德。
“既然是仙人所示，凡人岂可左右？”
涂宁故意笑着说道。
“嗯!!!”
闻言，嬴政虽然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但是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当然——
自从得知卢生献的益年丹有毒，其实他更相信这卷仙书，是卢生伪造，正如涂宁所说，他是担心朕怪罪他未能寻到仙药，于是故意弄一卷所谓的仙书，来搪塞朕。
卢生实在可恨。
嬴政隐藏得很深，他仔细想了想后，然后故作疑惑问道：“涂小友，若汝说的内容当真就是仙书上的内容，那始皇帝陛下，应该也知道其意。”
“嗯！”
涂宁微微点头，心说他当然知道，他如果不知道，你老哥这个计谋，岂不是白谋划了？
“亡秦者，胡也。”
“亡秦者，胡也。”
嬴政故意压低声音，重复了两遍，然后故作惊异说道：“这个胡字，当指北方的胡人。”
“难怪不久前，蒙恬将军率军三十万，北上征讨胡人。”
说着，他顿了顿，似有欣喜的道：“若是胡人被我大秦击败，那胡人就不能灭我大秦。”
“如此，这仙书所示，就会改变。”
听着嬴政自说自话，涂宁在心里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人才啊。
您真的是个人才。
“也不一定哦。”
涂宁就是一个拆台的，他说着故意停顿一下，然后饮了一口米酒，淡淡一笑道：“兴许这胡字，代指的并不是胡人呢？”
还在这里跟我装呢。
这书就你哥写的，你是他弟弟，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或许始皇帝为了帝国的安危，他不会将这则仙书公之于众，但是卢生的弟弟，肯定知道这件事。
但是卢生就是会演。
“不是指胡人？”
“那会是指甚？”
嬴政嘴上说得很平淡，但是心里却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因为这小子是度娘子的学生，今日又说出了地球是圆的，地球是围绕太阳转的等等甚是玄妙的事情。
他说这个胡字，可能指的不是胡人。
那这个胡字，到底指的是什么？
要知道，当初他读懂仙书时，在场的几位大臣，也有不同的意见。
比如大将蒙恬，公子扶苏。
他们就认为，这个胡字，应该是指名字带有胡的人，蒙恬还提议，立即将所有名字带胡的人，全部迁出咸阳，送到偏远山区去。
不过——
丞相李斯不这么认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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