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九命猫妖，落难得将军相救，悉心照料
人人都说，我是沈将军心尖上的人
他却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白月光
大婚当夜，他拿剑抵着我的脖子
“你有九命，借她一命有何不可。”
可他不知道，我伴他十年，多次以命相护
眼下，只剩下了最后一条。
1.
“小丫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眼前凶神恶煞的男人挥刀向我砍来。
没等刀至，我一脚向他踢去，正中胸口。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贼人重重跌在地上 恶狠狠的指着我：“你！”
周围的百姓围成一圈，窃窃私语：
“这人是不是疯了？敢惹江姑娘？”
“定是外地来的，在这都城，谁不知道江姑娘招惹不得。”
“这次他怕是活不成了。沈将军不会放过他的”
宋国百姓皆知，护国将军沈毅爱我如命，在宋国没人敢靠近我。
那人一脸惊恐，正欲挣扎着起身。却有人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将军府的管家沈叔：“江姑娘，快回去看看吧。将军找到那个女子了。”
说着便急急忙忙要拉我回去。
“沈将军找到了？”
“那江小姐怎么办，将军夫人之位不会要易主了吧”
周围的议论声落入我的耳朵里。
担心什么，都是些冒牌货
沈毅拿个画像寻人，寻了半个月之久。
这期间，前来冒认的姑娘没有成千也有上百。
有的三分像，有的五分像，甚至有的压根不像，硬说是沈毅自己记错了。
怎么可能找得到呢？沈毅找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啊。
2
月前，沈毅领皇命去追疾山。
回来时，已过了十天有余。
他说他中了毒，危在旦夕。
一位姑娘救了他的命，却又在他痊愈后不告而别。
自此沈毅心心念念，整日将这位姑娘挂在嘴边。
沈毅寻人的事，闹的沸沸扬扬。
后来，连皇上都知道了，甚至允诺：“救了护国将军的命，就是于宋国有恩，当重重奖赏，再赐他们段良缘。”
只是，找了许多天，一直没人找到画上的女子。
全城的百姓都传：“沈将军是战功显赫，得了神女庇佑。”
甚至连沈毅自己都这样说，他是遇到了仙女。
管家拉着我赶回将军府的时候，沈毅正背对着门，站在主厅，他身前坐着谁，我一点都看不清楚。
丫鬟小桃站在门边，一脸担心的看向我。
“听说你找到了你的仙女？”我调笑道，一边大步朝他走去。
沈毅笑着张开手迎我。
我巧妙的躲开，绕到他身后去看。
“怎么可能？”
视线相对的那一刻，我笑不出来了。
大堂中坐着的女子，一袭紫衣，眉眼清丽，她长的竟与画像一模一样。
再仔细看，其实她的五官细微处，还是略有不同，可惜沈毅一定看不出来。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沈毅看着我呆在原地，拉着我胳膊让我上前看
“袅袅，你看，找到了，追疾山救我的姑娘。”
“你还总说我记错了，怎么可能呢，柳姑娘跟我朝夕相处十余天，我不会忘记她的样子。”
面前的女子缓缓站起，正欲向我行礼。
我一把将她扶起，“不必了，姑娘果真是沈毅的救命恩人？。”
她笑着应我：“能助将军脱险是我的荣幸。”
“你，是假的。”我向前一步，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
沈毅当日在追疾山中的毒，世间无药可医。
他那天本该必死无疑。
女子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怯懦的往沈毅身边靠。
沈毅一步上前，将女子挡在身后：“袅袅，如烟分明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你不该对她无礼。”
柳如烟？这名字听着可不像什么正经人。
我看着沈毅护着她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恼火。
“好啊。”我拍拍手，接着追问：“既然柳姑娘说救了将军，那么请问柳姑娘，沈毅中的是什么毒？毒又是如何解的？”
柳如烟半缩在沈毅身后，眼神躲躲闪闪，“沈将军中的应该是追疾山特有的蜂毒，至于如何解的......我当时手忙脚乱，实在记不清了。”
追疾山地处偏僻，长年雾气缭绕。
动植物受山中环境影响，都有异化现像，更是有不少已修炼成精怪。
沈毅中的是蜂毒，的确不错。
可救命之法，也能记不清吗？
我嗤笑一声，不去看她，反而看向沈毅：“追疾山的蜂毒，微量足以致命。”
“她一个柔弱女子，可解蜂毒？你相信她？”
“追疾山中的能人异士并不少，柳姑娘的叔父常年在追疾山修炼。她不是普通女子，况且……。”沈毅犹豫再三，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我与她朝夕相处了几天，不会记错。”
他脸色泛红，说的吞吞吐吐。
我知道他在顾忌什么。
蜂毒，可致命。
也可，致情欲。
柳如烟自然不明白沈毅为什么说的神秘，只是怕自己被揭穿，故而出声打断：“这解毒之法，连沈将军自己都记不清了，江姑娘这样问，难不成你知道？”
她声音轻柔，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
可惜，我当然知道。
蜂毒的确无法用药解，但如果用命呢？
3
沈毅在追疾山奄奄一息的时候。
我正忙着同绣娘学女红。
心口突然的疼痛，让我慌了神。
我急忙化身赶到了沈毅身边。
九命猫妖，断尾续命。
沈毅的命，乃是我拿自己一命换的。
他记忆中的容貌，也是我幻化而成。
此时面对柳如烟的反问，我却无法回答。
我是九命猫，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包括沈毅。
看着我无言以对，柳如烟在沈毅背后悄悄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我心中气愤。却又不能明说。
沈毅见我不说话了，只当我是胡闹。
他轻轻牵起柳如烟的手，“袅袅孩子心性，你别介意。”
“待下次进宫，我便向皇上请求赐婚，你放心，我不会负你。”
我瞪大的眼睛，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他寻人的这几天，无数风言风语传进我的耳朵里。
有人说：“原以为沈将军不近女色，是对江姑娘情根深种，现在看来，怕是在等这段天赐的缘分。”
也有人说：“江袅袅守了沈毅十年，还不是一样，马上要被取代。”
我根本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沈毅找的人是我。
所以就算皇上亲口承诺赐婚，我也从未担心过他会娶别人。
将军夫人，本该叫江袅袅。
我想阻止他，却不能直说，气的直剁脚：“沈毅！她是假的，让她走。”
未等沈毅开口，柳如烟又换上了可怜兮兮的样子：“将军，江姑娘似乎不太喜欢我，要不我，我还是走吧。”
柳如烟说的情真意切。
沈毅明显有了心疼，厉声道：“你且安心，这府里，我看谁敢赶你走。”
他不愿柳如烟委屈，就故意大声说给我听。
当着她的面，给我难堪。
4
我来将军府十年，沈毅很少动怒。
偶有脾气，也是因我顽皮伤了自己。
沈毅宠我，疼我。无人不知。
百姓都说，江袅袅是未来的将军夫人，惹不得。
可现在，府中的女主人，变成了柳如烟。
我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从早到晚待在湖心亭，足不出户。
我在长椅上打盹，梦到了那天晚上，我救回了沈毅的命。
残留的余毒，让沈毅神志不清。
他压抑了很久，垂着眼睛不肯看我。
我知道他在忍。
但没忍过漫漫夜色。
他欺身上来的时候，我害怕的颤抖。
曾经痛苦的回忆浮现在我的脑子里。
他抓着我的手，十指紧扣，轻轻说：“别怕。”。
事后，沈毅喘着气，头埋在我脖颈间。
他说，他会负责，许我妻子之位。
“沈毅。”我半梦半醒，轻唤出声。
沈毅正坐在我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不枉我绝食一天，他总算想起我这个人了。
我起身到湖边，故意当没看到他，脚放进水里，漫不经心的晃。
“还闹脾气吗？”
他语气温柔，一边说着，一边将我的脚放在他身上擦拭：“水凉，别伤了身体。”
他擦的认真，一点不怕脏了他的衣裳。
我气消了大半。
沈毅还是宠我的。
他拿起旁边的鞋袜，替我穿好。
“对不起，伤了你的心。袅袅，你别记恨我。”
他的眼睛忽闪忽闪，一脸讨好的看着我。
我心中一酸，红了眼眶，委屈的往他怀里钻。
他摸摸我的头，环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说“袅袅，柳姑娘她……当日已经与我有了肌肤之亲。”
“救了我性命，又把清白给了我,我得给她一个名分。”
“我一个男人不懂女儿家的东西，以后的事，还得你多照顾她”
我低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轻轻的点了头。
那天的真相，我不敢告诉沈毅。
他若知道我是九命猫，定会恨我。
4
沈毅要我陪着柳如烟去街市上置办大婚的用品。
我只得同她一起出了门。
其实将军府什么名贵的珠宝和衣料没有？
他特意叫我带她采买，不过就是怕我以后刁难她，故意叫我们多些机会相处。
他替她，倒是想的周到。
我与她同乘一辆马车，一路上都未曾发一言。
“江姑娘，是对我什么意见?"
柳如烟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淡淡看向她，哼笑一声:“柳姑娘生了一副好相貌，不费吹灰之力，便使得将军奉你为掌中宝。”
“可这靠顶替得来的爱和富贵，你真的受得起吗？”
她挑眉看我，似是疑惑：“江姑娘为何总不愿信我？”
转瞬，她无辜的表情退去，嘴边勾起一抹嘲笑：“可就算我是假的，江姑娘又能怎么样呢？”
我气的正欲反驳，却瞥见锦玉轩门口的一袭红衣。
我冲她笑笑，率先下了马车：“要叫你失望了，这将军夫人的身份，恐怕带来的不是富贵呢。”
沈毅位居高位，又早已到婚配之年，却无妻无妾。
将军夫人的位子是多少名门贵女都求不来的。
不是她们不想求。
是她们不敢求。
5
“臣女参见长宁郡主。”
我冲锦玉轩中的女子行礼，她抬眼打量我，带着疑惑。
平时我俩见面总是针尖对麦芒，今日我乖巧行礼，她倒是觉得不习惯了。
长宁郡主自小就倾心沈毅，倾心到非君不嫁。
早些年，也有不少高官想同沈家结个亲。
可只要有女子接近沈毅，便会被这位长宁郡主视为眼中钉，借机刁难。
更是多次寻死觅活，不许沈毅娶她人。
昭阳王心疼独女，也多次奏请皇上赐婚，可均被皇上找理由拒绝。
她自己嫁不成，也不许别人嫁。
人人都怕长宁郡主真的为爱赴死。
久而久之，也就无人敢嫁进将军府了。
“江袅袅，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你？”
长宁郡主瞪大了杏眼，目光在我和柳如烟之间转来转去。
我在将军府住了十年，沈毅又待我很好。
我怕是她眼中最碍事的那根钉子。
但今天的主角不是我。
“我陪着柳姑娘，出来购置些日常用品。我默默后退一步，将柳如烟让出来：“没想到会碰到郡主。”
沈毅找到了救命恩人，全城都传遍了。
她自然看得出柳如烟是谁。
果然，经我这么一暗示，她立刻三步并两步，走到柳如烟面前，怒目圆睁：“我警告你，你别以为救过沈将军的命，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皇上不过开个玩笑，你一个平民女子，皇上是不会让你嫁进将军府的。”
“我劝你，得些赏赐，就赶紧离开。”
人人都说我刁蛮，可同这位郡主比起来，我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是柳如烟也并不像表面看着那么人畜无害：“我从未奢求什么名分，能得到将军的青睐，已经很是欢喜。”
“我同沈将军是两情相悦，并非贪图富贵。”
柳如烟很聪明。
她从郊外来，却能从三言两语中明白长宁郡主对沈毅的心思。
还句句提及沈毅对她有情。
这是长宁最忌讳的。
她一声令下：“跪下！”
长宁生了气，身上的红衣像是燃烧的怒火。
柳如烟不似刚刚那般锋利，突然眼里噙满了泪水，欲言又止，好像换了个人。
她站着不动，长宁身边的护卫立刻会意，过来扭住她的胳膊要往地下按。
我沉默不言，如果长宁郡主能揭穿她的真面目，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突然，嗖的一声，一支箭从门外射入，正中护卫的肩头。
沈毅的箭术万里挑一，射肩膀，护卫吃痛，立刻就会松手。
“谁敢？”
沈毅进来时，周身一股肃杀的气息。
自小征战沙场，他严肃起来，自带震慑。
他扶起柳如烟，将她拦在怀里，“长宁郡主，沈某的家事，长宁郡主何须过问？沈某的家人，长宁郡主也无权责罚。”
“若郡主一意孤行，我便去向王爷讨个说法。”
沈毅向来敬重昭阳王，这话属实算是说的很重。
他冷着脸，拉着柳如烟转身就走。
出门前，他回看我一眼，眼里尽是失望与冷漠。
他在气我，气我没有替柳如烟解围，气我没有护着她。
可是在柳如烟出现之前，受长宁刁难的人，一直是我。
他不知道，他没看见。
很多次，我都是在自己护着自己。
我本可以不怕她的，但他视昭阳王如兄如父。
我不敢得罪长宁，因为我怕他为难。
6
自我入将军府，就不曾受过什么亏待
可今天沈毅带走了柳如烟，却不曾喊上我。
我是自己一个人独自走回来的。
小桃在门口等我，一见我回来，就急匆匆的奔过来：“姑娘，你去哪里了，沈将军早就回府了，你怎么才回来？”
我不应她，也不看她，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记得，十年前也是这样，沈毅一支箭救下了我，带我回家。
那年我十岁，法力低微，刚刚能维持人形，落难时，被一群小兵围住羞辱。
是沈毅，一箭射死了那撕扯我衣物的人。
他说：“欺辱无辜女子，不配当宋国的士兵。”
他将我从难民中带出。
拉着我，进了将军府。
彼时，他也不过刚到束发之年，自小便从父上战场，更是继承了几分顶天立地的担当，
他跟我说：“袅袅，从今往后，我护着你，没人再敢欺负你。”
只是现在他多了个要护着的人。
小桃一直在后面追着我，我充耳不闻。
她急了，拉住我的衣袖：“姑娘，将军今日进宫了。他同柳姑娘的婚事，皇上答应了，圣旨马上就下来了。”
我终于停下了脚步。
长宁郡主说，柳如烟的身份，担不起将军夫人之名。
可是她不懂。
当今圣上，巴不得沈毅娶一个普通女子。
沈家将门世家，沈毅自小就熟读兵书，又在军营长大。
他在沙场度过了十几年，骁勇善战，运筹帷幄，替宋国打了不少胜仗。
沈老将军是在当年宋辰交战中，力挽狂澜，奠定了宋国的胜局，自己却在最后交战中，死于敌方将领之手。
沈家父子在百姓心中是战神一般的存在。
而自古帝王，最怕功高盖主。
皇上需要沈毅，但也忌惮沈毅。
沈将军之妻无权无势，是帝王最想看到的。
我默默叹了口气。
哦，原来是忙着告诉她赐婚的事，所以才急着去街市寻她吗。
他们婚事，恐怕没人能阻拦了。
我跟沈毅没有善果，也许从相遇时就注定了。
只是我以为只要我瞒的好，就总能偷一个缘分。
7
赐婚圣旨都还没踪影，长宁郡主的人就已经杀到了将军府。
“沈毅呢？给我叫他出来。”
她在前厅胡闹，沈毅今日不在，柳如烟也不在。
我没办法，只能出去应付。
“郡主还是不要在这里闹了。”
我安抚她坐下，告诉她沈毅并不在府中。
她的怒气扑了个空，无处发泄，反而开始嘲讽我：“江袅袅，你在沈毅身边这么久，现在却看着他娶别人，你真是好大的心胸。”
昭阳王三十多岁才得一爱女，从小自当是娇纵她。
这位郡主行事素来肆无忌惮。
可她现在还没看懂吗
她若继续这样下去，怕是会害了昭阳王。
我抬眼看她，此时我与她都是失意的人，反而对她有了几分同情：“郡主，为了王爷，你还是放弃沈毅吧。”
“昭阳王是皇上胞弟，又素来有贤德之名。”
“昭阳王与护国将军结亲，得民心，握兵权。”
皇上，怕是会睡不安稳。
这最后一句，我没有明说，她应当懂。
她若继续这样一意孤行，惹了皇上不悦，昭阳王怕是难有立足之地。
长宁听闻此言，没有再继续。
可能是终于想起，她不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儿家，还是昭阳王府的郡主。
正当我忙着应付郡主时，沈毅带着柳如烟从门外回来了。
他们身后的丫鬟手里抱着不少绸缎。
沈毅淡淡的冲我们打了声招呼。
他很清楚长宁为什么在这里。
反观是柳如烟，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招呼着丫鬟将绸缎收起来：“
将它们放在我房中吧，我想亲自绣我的嫁衣。”
她摩挲着衣料，说给我们听。
我翻了个白眼，看向沈毅，沈毅也正看着我。
长宁上去抢过绸缎：“也不是多好的料子。”
她到底是小孩子脾气，爱逞口舌之风。
柳如烟却不知怎的，当着沈毅的面也争了起来。着急去拿回长宁手中的衣料。
“郡主不知道，这是沈将军同我挑……啊！”
大厅中突然冒出一只黑猫，是我的自小养着的煤球。
她从桌下窜出，而柳如烟正巧站在桌前。
她尖叫出声，跌坐在地上，捂着脚踝，像是受伤。
沈毅赶紧蹲下，查看她的伤势。
她的脚踝上，赫然三道血红的划痕。
柳如烟面色惨白，抽抽泣泣：“将军，这猫……”
沈毅忙着查看她的伤痕：“你没事吧？”
柳如烟泪眼动人摇摇头，靠在沈毅怀中：“我自小怕猫，这猫能不能送到别处去？”
沈毅读懂了她的意思。
可是这次，他没接话，只是劝她：“你若怕，以后煤球待在西院就是了。”
柳如烟不再言语，她只知道这猫是我养的。
却不知道，煤球是沈毅送我的。
他知道，它有多重要，是断不会将它送走的。
“快请大夫。”
沈毅一把抱起她，匆匆回了房。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在原地发呆。
煤球素来不会往前厅跑，更何况刚才，它明明没有碰到她啊。
8
之后的几天，我都将西院的门关着，防止它再跑出去。
我很确定，当日煤球并没有伤它
它素来温顺，不会无缘无故去攻击一个不相干的人。
柳如烟分明就是计划好的。
她针对我的猫，怕只是预谋的开始。
可近日一连几天，我都不曾见过煤球的身影。
小桃说西院并未有其他人进来过。
我想起，这几日晚上，附近总有野狗打架的叫声。
扰得人晚上睡不安宁。
我心中一紧，如果煤球自己跑出去，碰到野狗怎么办。
我走到西院的角落，那里之前给煤球留了个小门，方便它进出。
它虽然比不得我是九命猫。
但若是能在神山异水之地吸收灵气，说不定也能通些人性。
因此我常常骗沈毅，它是贪玩跑出去了，其实都是被我带去了追疾山。
可是平时我不在，这个门我都是用巨石挡住的。
今天我过来，门却开着。
我心里不安，悄悄用法力探查。
我与猫族同气连枝，感应它不是难事。
我指间释放着法力，心里却空空荡荡。
没有气息，一丝都没有。
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我让全府的家丁彻底搜索整个将军府。
终于在荷塘中打捞出了煤球的尸体。
它是溺死的，早就没了气。
哪怕是我也救不了。
我手指颤抖，去触碰它的眼睛。
我与猫灵意想通，能倒放它死前看到的影像。
低矮的视角中，我只看到一双素白绣花的鞋子，蹲在荷塘，将“我”死死压在水中，直到“我”无法挣扎。
我攥紧了手，这绣花鞋好生眼熟。
那日柳如烟声称被抓伤，沈毅看她的伤势
我记得，她脚上穿的就是这个样式的鞋子。
9
沈毅得到了消息，匆匆从宫里赶回来。
煤球尸体我没收拾，就放在荷塘边。
他喊我：“袅袅。”伸出手轻轻过来摸我的头。
“煤球死了。”我说：“沈毅，煤球死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早些年沈父沈母早亡，沈毅又因边境战事频发，整日待在军营里。
诺大的将军府，除了我，便只剩丫鬟小厮。
我总是独自守在府内，替他担心，等他回来。
后来，沈毅害怕我孤单，送了煤球给我。
他欲言又止，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我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任由泪水连珠般滴落：“我没有朋友了，沈毅。”
他轻抚我的背，低头凑在我耳边：“不会的，你还有我。”
我不似凡人女子，能在父母的教导中长大。
也不似官宦小姐，有先生教琴棋书画。
十岁前，我在山中当一只猫。
十岁后，我跟在沈毅身边学着做女孩子。
他教我舞剑，教我耍鞭。
我每天在门口守着。
等他回来，就扑上去抱着他，喊他哥哥。
后来，我懂了情爱。
他再回府时，我抱着他，喊他沈毅。
沈毅抱着我的手愈发收紧，我却猛的推开他：“这府中只有你、我、她，你说还能有谁想它死？”
沈毅皱着眉头，紧闭双唇，征征的看着我。
我说：“我不逼你，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