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到邑朝
“她一辈子未嫁?”樊渊伯问。
“没有。”云浅依苦笑一声,“在我死之后,我就不知道了,历史上可有她的记载。”
“据记载,在你……在云贵妃薨后,画师荀若雨,下落不明!”
“她莫不是被洛索杀了?”云浅依又重新端详着画像,指着画像上的云贵妃,惊愕不已,“画像上怎么没粉宝石金链了,怎么会这样?”
“画中真有粉宝石金链!”樊渊伯激动地看向云浅依,“第一次我也看见了,但后来就消失了,我问了所有人,他们说自始至终就没有粉宝石金链。”
“究竟是为什么?”云浅依觉得匪夷所思。
就在这个时候,博物馆的灯全部写灭,游客尖叫不止,四散而逃。樊渊伯下意识抓住了云浅依的手,贵妃赏鱼图闪闪发光,上面的粉宝石金链又显现了出来。
粉宝石金链化作两道粉光,同时穿透云浅依和樊渊伯的身体,让他们失去了意识。
邑朝正辰二十年,秋,帝都,衡城。
云府,云熙阁。
轻推那扇雕花的木门,踏入这云熙阁,仿佛进入了一个如梦如幻的世界。
房间的一角,放置着一张精致的梳妆台。台上铜镜明亮,映出岁月的温柔。旁侧的首饰盒中,珠翠琳琅,犹如“宝钗楼上妆梳晚,懒上秋千”。
粉色的纱幔轻垂,微风拂过,如梦如幻。绣着花鸟图案的锦被整齐地叠放在雕花的床上,床前的脚踏上,摆放着一双小巧的绣鞋。
窗边的案几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纸上未干的墨迹,似是女子的情思,恰如“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一架古琴静置在角落,弦上似乎还留存着女子弹奏时的余音,仿佛“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墙上挂着几幅书画,笔触细腻,展现着主人的才情与风雅。
一只香炉袅袅生烟,散发着淡雅的香气,让人沉醉,宛如“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闺房中的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女子的温婉与细腻,让人不禁遐想,这方小小的天地里,曾有过怎样的欢喜与忧愁。
一位身着蓝色纱衣身材窈窕的女子,推门而入,走到床榻边,轻轻换着熟睡中的云家大小姐,云浅依。
“小姐,您快醒过来啊!”女子的声音略带哭调,她媚眼如丝,熔岩较好,正是云浅依的贴身侍女荀若雨。
三日前,云浅依在后花园游玩,不慎坠井至今昏迷不醒,大夫说,三日内不醒过来就需要准备后事了。
云浅依忽然睁开眼睛,猛然地坐了起来,吓得荀若雨跌倒在地。
“樊大哥!”云浅依喊道,去看见了荀若雨,指着她,“若雨,你怎么在这里?”
云浅依东张西望,看此情形,她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连忙奔出房外,荀若雨怕她再出意外,急忙跟了出去。
云浅依踏出了殿门,跑到云府大门口,再进去,仿佛穿越回了久远的时光。朱红色的大门庄重而威严,门环上的铜锈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恰如“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入门处,一方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向前,两侧是修剪整齐的矮灌木丛,翠绿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小径尽头,一座小巧的假山矗立,山上飞瀑流泉,水花溅落在下方的清池中,发出清脆的声响,正应了“清泉石上流”的诗意。
庭院四周,环绕着雕花的回廊。廊柱上绘着精美的图案,色彩虽已略显斑驳,却仍能想象出昔日的辉煌,好似“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廊下每隔几步便挂着一盏红灯笼,在夜色中散发着昏黄而温暖的光。
庭院中央,是一片开阔的空地,种着几株古老的桂花树。每逢金秋,满院飘香,细碎的金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下了一场花雨,真可谓“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空地一侧,有一座八角亭。亭顶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亭内摆放着石桌石凳,可供人休憩品茗,颇有“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的悠然意境。
再往深处走去,是一片幽静的竹林。修长的竹子轻轻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恰似“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竹林间,偶尔有几只小鸟穿梭其中,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庭院的角落,还有一间小小的书房。雕花的窗户敞开着,微风拂过,案上的宣纸沙沙作响。书架上摆满了古籍经典,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仿若“读书不觉春已深,一寸光阴一寸金”。
整个庭院,宁静而典雅,处处透着古朴的韵味,让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我回来了……”云浅依喃喃地道,不可思议地抽动着嘴角,她心想,既然她是在云府,荀若雨称她为小姐,说明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嫁给洛索。
“小姐,你究竟是怎么了?”荀若雨蹙眉问。
“今年是什么年份?”云浅依问道。
“大邑正辰二十年,秋,啊!”荀若雨小心翼翼地回道,她猜测小姐很有可能失去了记忆。不过小姐能醒过来,性命无忧,便好。
云浅依若有所思地回到了闺房,难道是那道粉光把她送了回来,那,樊渊伯呢,他们明明手拉着手的,怎么不见他了?
云浅依痴痴地笑笑,正辰二十年秋,再过半年,正辰二十一年春,她就会被赐婚给洛索为册封。既然命运给她重生的机会,她一定不能重蹈覆辙,她绝不能嫁给洛索。
云浅依画了一张樊渊伯的画像,交给荀若雨,让她去寻找画中人。
“小姐。”荀若雨指了指画中人的短发,“这位公子是何人,怎穿的如此怪异,头发还那么短?”
“这你别管,交代下去就是。”云浅依一边研磨一边吩咐道,“如果衡城找不到,就去城外找,务必用最快的时间,把人找到,带回来,不许惊动父亲和哥哥。”
“是的,小姐。”荀若雨道。
云浅依很担心,如果樊渊伯真的来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他该怎么过。还有,自己该如何拒绝皇上赐婚呢,拒绝赐婚就是抗旨,会连累家里人的。
晚些时候,云浅依的父亲云邺,哥哥云危蓝下朝回来,一前一后走入了云熙阁。
云邺六十多岁,身体强健,双目有神,头发虽然白了大半,却很精神。哥哥云危蓝是云家独子,云危蓝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却没有养大,云危蓝出生之后,云邺夫妇对他无微不至,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云危蓝十岁的时候,云夫人再次怀孕,由于已经年过四十,再次产子怕有性命之忧,大夫建议不要这个孩子。
可是云夫人说自己梦见怀的是个女孩,坚持要生下她。数月后,云浅依出生,云夫人元气大伤,三年后病亡。
云邺无以复加地爱这个女儿,云危蓝也很疼爱妹妹,一家三口过得其乐融融。就算云危蓝成了家,也还是生活在一起。
“浅依,你怎么样?”云邺担忧地问,
云浅依从床榻上起身,直视着他们二人,想起了在那个时代,看到的关于他们的记载,就忍不住泪奔,拱手道:“父亲,哥哥!”
父亲云邺在得知云贵妃薨逝,伤心欲绝,同月病亡。
一年后,哥哥云危蓝,再一次外出的途中,被歹徒截杀,头颅被砍下,死无全尸。
云家在大邑。烟消云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危蓝见云浅依毫发无损,顿时松了一口气,“好,浅依,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坠井呢?”
“这我不知道啊!”云浅依如实说,上辈子他没有经历过这些啊,因此毫无头绪。“若雨这么说?”
“若雨说你是意外失足,井边杂草丛生,你没看见,她去拉你,没有拉住。”云危蓝说。
“原来如此啊!”云浅依认同地点点头。
“孩子,以后要小心!”云邺握住云浅依的手,紧张道,“这两天吓死为父了,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为父怎么跟你娘亲交代?”
“爹爹,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云浅依抱着失而复得的父兄,“以后,我不会再跟你们分开了,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半个月后,禾王妃在王府办赏菊宴,宴请衡城闺阁小姐们前往王府一举,云浅依自然在列。
这是什么情况,云浅依惊愕不已,怎么跟从前经历过的事完全不一样?她记得成婚之前她从未进过洛索的禾王府,更没有接触过洛索本人和禾王府所有女眷。她本来想称病婉拒,可荀若雨告诉她,曾有人看见她找的那个短发男子,出现在禾王府。
云浅依拨弄地琴弦,痴痴地笑着:“樊大哥啊樊大哥,想不到你来到这里,还是和他那么有缘啊!”
“小姐,这樊大哥是谁?”荀若雨问道,“是您吩咐我找的奇怪的短发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