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贵妃赏鱼图
樊渊伯走到云贵妃的画像前,从上到下,细细端详。画中的云贵妃穿着月色纱衣,清新飘逸,拿着一把团扇,脖子上挂着红宝石金链,悠闲坐在莲池边,看池中鱼儿嬉戏。这一幅画叫贵妃赏鱼图,落款是邑朝宫廷女画师荀若雨。
“浅依,画中的你笑的那么开心,可曾想到这般结局!”樊渊伯望着画像,自言自语地说。“如果可以,浅依,我希望你永远留在这里,不要再会那个给你无尽伤害的封建王朝,浅依,说实话,如果找到粉宝石金链你就能回去,那么我希望,永远找不着。”
可奇怪的是,等第二天,樊渊伯再去看这幅画的时候,画中的云贵妃挂着的粉宝石金链,竟然消失了。
“这怎么会?”樊渊伯上前两步,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再睁开,还是没有。
书画展区的工作人员,都说这幅画出土的时候,就没有画粉宝石金链,肯定是他一时眼花看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看错!”樊渊伯又去监控室调取了监控,从监控刚好看不见那幅画的上半部分。
午休的时候,樊渊伯坐在博物馆的餐吧里,想着那幅画,饭盒里的鸡腿都要被他戳烂。
“喝杯咖啡吧。”
樊渊伯抬起头,看到负责书画展区的凌薇博士坐在他的对面,还给他买来了一杯咖啡。
凌薇,今年三十三岁,是樊渊伯的同门师姐,比他高两届。由于她身高只有一米六,身材娇小,顶着一张娃娃脸,谁也看不出来她已经三十多岁。
“谢谢师姐。”樊渊伯抿了一口咖啡,神情依旧凝重。
“还在想那幅画?”
“师姐怎么知道?”
“你在书画区那么闹,还去监控室,我想不知道也难!”凌薇无奈地耸了耸肩,“小樊,我以负责人的身份,郑重其事地告诉你,那幅画上的云贵妃,脖子上并没有挂任何饰物!”
“师姐,我真的看见了,你要相信我!”樊渊伯对凌薇投以渴望的眼神,希望她能相信她,“如果我没看见,我为什么要杜撰这件事?”
“小樊,我真的想相信你,可是,子虚乌有的事儿,你让我怎么相信?”凌薇拍了拍樊渊伯的肩膀,“或许是粉宝石金链丢失对你的刺激太大了,让你产生幻觉,一时看错了。”
“可是……”
“小樊,干咱们这一行,第一位就是严谨,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冒冒失失了,别影响了你的前途。”
“师姐。我明白了。”
“想好博士毕业去哪工作了吗?”凌薇一边吃饭,一边问,“是留在这个博物馆,还是去考考A市的博物馆?”
“留在这里,就能直接工作,工作环境也很熟悉。”樊渊伯摇了摇咖啡,“我爸妈当然希望我考回A市,毕竟,家在那里,父母也在那里。”
“是啊。H市距离A市。一千公里,就算坐飞机也很麻烦,我要是你,我也考回去。”
“可是我喜欢这里。”樊渊伯会心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前出现了云浅依的音容笑貌,他下定了决心,没有为云浅依寻回粉宝石金链的时候,他是不会离开H市的。
与此同时,云浅依正在超市采购食材,虽然樊渊伯叮嘱她没事不要出门,但她也想力所能及地干些活。数月过去,她基本上适应了现代生活,还学会了扫码支付,甚至还学会了拖上家里的购物车。
一个小时后,她拖着沉重的购物车走出了超市。超市门口停着一辆百万级别的豪车,林松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
“方以漫,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林松一把抓住了云浅依的手,就往车上拽,“走,快跟我回家!”
“你放开,你认错人了!”云浅依甩开他的手,冷静地解释说,“先生,上次不是解释清楚了吗?您认错人了!不要再来冒犯我!”
“方以漫,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你少跟我巧言令色!”林松抄着手说,“好啊,你是我太太,却跟那个小白脸同居,你可真厚颜无耻啊!”
“你混账!”
云浅依本来就烦林松长了一张跟洛索一模一样的脸而厌烦,现下听到这些话,她的愤怒值达到顶峰,怒不可遏地打了林松一耳光!
一巴掌下去,云浅依惊呆了,她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她,也有这般英勇的时候,既然打了,气势就不能落下去。她叉着腰,颐指气使地指着林松:“洛索,没想到一千二百年过去了,你经历了无数个轮混,怎么还是如此无情?”
“你竟敢打我!”
林松似乎要还手,云浅依迅速从购物车里抽出一个瓷瓶,拍碎了指着林松:“不论什么年代,搞出人命都不是小事,我打不过你,但也不能任你欺凌,我会拼死反抗。”
“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
就在这危机时刻,一位警察路过,把他们二人带去了派出所。在派出所里,林松已然趾高气昂,指认云浅依就是方以漫,还把方以漫的身份证给警察,让他对比。
警察看了一眼身份证,又看着云浅依,认同地说:“确实长得一模一样,你,确实不是方以漫?”
“先生您好!”云浅依下意识给警察行了个屈膝礼,又拱手说,“我叫云浅依,根本不认识这位先生,更加不是她口中的方以漫!”
“让我看一下你的身份证!”警察对云浅依说。
“何为身份证?”云浅依一脸迷茫地看向警察。
一旁的林松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方以漫啊,你还要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好,有本事你让警官看看你的身份证,你如果能拿出身份证来,证明你叫云浅依,我就再也不纠缠你。”
“我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还咄咄逼人!”云浅依忽然双眼如烈焰般通红,她走向林松,咬牙说,“我已经被你害的体无完肤,成为这世间游魂,你竟然还不放过我!”
“方以漫,你冷静!”林松被吓得连连后退,他躲到警察身后,小声地说,“警官,不好意思啊,是我认错了人,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我先走了。”
林松小跑着离开了派出所,一路上都在责怪自己,不该这么急功近利,万一露出马脚,让警察查出来方家车祸是他一手策划,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他钻入豪车,望着派出所,狡黠一笑:“方以漫,你给我等着,你逃得了这次,还逃得了下次吗?”
林松走后,云浅依直接昏了过去,警察吓了一跳,赶紧把她送去了医院,并联系了她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樊渊伯。
樊渊伯赶到医院的时候,云浅依已经苏醒多时,就静静地坐在病床上,透过窗户,朝下张望。无论警察和医护人员怎么询问,她都不开口。
“警察同志,麻烦你了!”樊渊伯同警察握了握手,警察把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他听得胆战心惊,心疼地望着病房内的云浅依。
“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我刚才让她出示身份证,她居然问什么是身份证?”警察匪夷所思地挠挠头,“还给我行礼,对我拱手……”
“是,她精神确实有点不正常!”樊渊伯只好硬着头皮这样说,要不然他无法解释云浅依怪异的行为,“我这个妹妹是一个群众演员,总接一些古装剧,入戏太深,又太想大火……就成了这样!”
“那抓紧给她治治吧,兴许能治好!”警察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又严肃地说,“那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方以漫,你说实话,你知道欺骗警察的下场!”
“她叫云浅依,不是方以漫!”樊渊伯郑重其事地说,“方家出车祸,你们一定留下他们家的DNA,警察通知如果不信,可以验DNA。”
“那倒也不用!”警察拍拍樊渊伯的肩膀,“我信你,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她,她今天受了不小的刺激。”
病房门被缓缓推开,樊渊伯慢慢地走了进来,走到云浅依身边,云浅依扑到他怀中,委屈地哭了起来。
“浅依,对不起,我来晚了,”樊渊伯一边轻轻拍着云浅依的脊背,一边安慰她。
“樊大哥,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云浅依不舍地推开他,别过脸去,“你还是别理我了,我除了麻烦你,还是麻烦你!”
“浅依,你不要这么说!”樊渊伯坐到病床边,对她说,“你我相识,就是有缘分,我们要珍惜这段缘分。”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洛索还是不肯放过我。”云浅依委屈地咬着嘴唇。
“浅依,洛索早已化作枯骨,那个人是林松,只是跟洛索长得一模一样而已,他们不是一个人!”
“可我一看见他的脸,就会想到他对我的爱,都是逢场作戏,最后那碗毒药,才是他对我的……”云浅依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我虽然不知道林松的夫人为什么会失踪,但肯定跟他有关系。”
“你是说林松杀妻?”樊渊伯蹙着眉,看向云浅依,“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方以漫的尸体去了哪?如果方以漫真的死了,林松不会把你错认成她而纠缠你,亦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