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乖巧的小丫头
刘熊对方纵的态度十分满意，方纵又何尝不是如此？
旁人或许不清楚内情，但身为九品上的武士且又是捕头的刘熊，多半能看出来，老何并没有教自己真正的进阶之法。
而穿越过来以后，莫名其妙地开了气窍丹田，这件事没法跟人解释，也解释不清。
现在好了，能光明正大地跟刘熊学习灵猿寸劲，这个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至于那四十两，就算再眼馋也不能拿！
“小方，”刘熊想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干脆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咱们捡日不如撞日，明天早上寅正时分你来我家，我先教你点基本功。”
寅正时分就是凌晨四点，比平日点卯早半个时辰。
“多谢捕头！”方纵大喜，又是深深一揖。
昨夜蹲在城外一夜未眠，想了很多很多，其中最重要的认知就是——
想要在这个异世界好好地活下去，只有不断提升实力，而超强的自愈能力就是自己最大的凭仗！
能得到刘熊的指点，总比一个人对着蛮牛厚劲观想图瞎琢磨强。
“刘捕头，不是小的小气，小人家里什么情况您知道，”方纵又加了一个筹码，“回头领了赏格，小的分文不要，全都孝敬给您，就当是谢师礼！”
这个谢礼惠而不费。
县里开出来的八十两赏格，七扣八扣，落到自己手上能有个一二十两就不错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全拿出来。
刘熊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不过听着这话还是很舒服，对方纵的印象不免又好了几分。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很不错，”刘熊满意地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教你，能不能学出来就看你自己了。”
终于等来了想要的结果，方纵长舒了口气：“承蒙捕头看得起小人，小的就算不吃饭不睡觉，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不吃饭可不行，不但要吃饱，还要吃好！”刘熊很大度地挥了挥手，“回头我帮你去领赏格，给你留二十两，好好把身体补一补。”
“捕头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方纵千恩万谢，这二十两实在是意外之喜。
等到大队人马赶到，刘熊立即开始调配。
留一队人继续搜查，将整个院子挖地三尺，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其余人手则分头询问村民，把一切与马家兄弟有关的事情，无论大小全都打听清楚。
苦水村鸡飞狗跳，乱哄哄一直忙到黄昏时分才结束。
刘熊没敢在苦水村驻留，带着人马连夜返回县城，只留下苦水村村民在夜色中凌乱。
……
进了南门，方纵跟刘熊告了个假，直奔西市。
所谓西市，其实就是西街大小几十家店铺凑到一块，形成的所谓商业街。
有了刘熊许诺的二十两赏格，以及从老何身上搜来的二两多横财，方纵决定买点吃食，晚上和小丫头一起吃顿好的。
之前忙忙碌碌，加上心中有事，也没顾得上领略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
这个时候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可以好好看看古代风貌。
此时已过了戌正时分，也就是后世的晚上八点多，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随便选了一条巷子，放眼四望，巷子里点灯的人家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点光亮。
破旧的青石板路遍布裂痕，除了中间常走的部分，两边已经长出不少杂草。
街道两侧的房屋基本上都是木质，外墙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霉斑和污秽。
街上也没多少行人，迎面碰到几个，脸上也尽是木然之色。
穷，看不到希望的穷！
这是方纵此刻最大的感受。
很快便没了访古探幽的兴致，顺着巷子朝北一拐来到西街。
到底是西市所在，西街除了路面宽敞许多，灯火也多了许多。
沿着西街往西而行，两边多了不少砖瓦房，也看到了几块像样的招牌。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西街北边的一个大宅院，大门口悬挂了两个大红灯笼，将门前照得大亮。
这所宅院大门修的比衙门都气派，尤其是门口那两尊石狮子，更是彰显出主人的富贵与地位。
看到大门上高悬的烫金匾额，方纵忍不住心中冷笑。
这就是盘芝县最大的富户——曹家！
也是老何一直极力巴结的所谓大人物！
曹家到底有什么背景，前身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信息，只知道县太爷都不敢得罪曹家。
方纵默默看了眼宽大的曹府匾额，转头继续朝前走。
记忆中，小丫头最大的心愿就是吃一口香芝斋的酥饼，方纵一口气买了十个。
又买了一点熟食和小菜，打了一壶酒，这才往回走。
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在后世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已经早早睡了。
方纵推开院门，吱呀声立刻惊醒了里屋的小丫头。
“哥？”小丫头的声音带着些许警惕。
“小离，我回来了。”方纵顺手把院门关上。
“啊，你总算回来了，”里屋传来一阵动静，小丫头欣喜道，“我给你留了豆饼，你还没吃吧？”
说话间，小丫头打开房门冲了出来。
方纵怜爱地看着又黑又瘦的小丫头，晃了晃手中的荷叶包：“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小丫头一看就知道是吃食，凑到跟前闻了闻，忽闪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有些不太确定：“好香啊，闻着好像是——”
方纵俯身将妹妹抱了起来：“哥立功了，给你买了香芝斋的酥饼，敞开了吃，管够！”
“啊？”小丫头一顿，关切地盯着哥哥，“哥，你没受伤吧？”
居然没理令人垂涎的酥饼，反而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方纵一下子呆住了。
在后世，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姑娘，绝对是父母眼中的小公主，别说主动关心人，只要不是熊孩子就算教育得法。
可眼前，这个天天吃不饱饭饿肚子的小丫头，遇事首先想到的却是亲人的安危。
小小年纪，到底要经历多少苦难，才会有这样的领悟！
方纵不由得鼻子一酸，凑过去蹭了蹭小丫头的小脑袋。
“哥没事，哥以后会努力让你吃饱穿暖，让你读书认字，只要你愿意，哥还会教你本事！”
“我不要，我只要哥平平安安！”小丫头搂着哥哥的脖子，给出了小孩子最纯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