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所谓，朕是崇祯（求追读）
当祖大寿降金的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崇祯正在检查太子朱慈烺的功课。
“皇明祖训，四书五经，贞观正要，这些书要读，但是没有必要每日诵写，我倒是觉得王阳明的一些书，很好，很值得去多看看，多写写，然后去按照你的理解去付诸于行动！这就叫心在事上磨，”崇祯将手中的书放下，看向乖巧站在前面的朱慈烺：
“朕想要你，先去经历一些磨砺，所谓心在事上磨，即是如此，要经历世事，办过差事，才能懂得人心世情，只是通读四书五经的话，不过是纸上得来终觉浅！”
“父皇指的磨砺.......儿臣不太明白？”朱慈烺手指卷着衣角，语气糯糯。
不知道为何，自从父皇上次昏厥之后，如今每次再见父亲的时候，总是有一种畏惧和隔阂的感觉。
朱慈烺只觉得父皇看向自己的眼神，只有审视，而没有带丝毫的爱意，这让朱慈烺分外的痛苦。
“朕过几日便要去外北巡，届时你以太子身份监国，朝中诸事，可问于内阁诸臣，也可问于母后，当然，也可来信给朕，朕帮你解惑，此即为心在事上磨，”崇祯从桌子上拿起王阳明的《传习录》：“这本书，要好好读。”
“父皇要北巡？”朱慈烺闻言睁大了眼睛，带着惶恐：“若是父皇离京，儿臣难当大任！且北虏凶蛮，父皇若是冒矢受伤，则天下根基异动，儿臣恳请，代替父皇出京！”
说着，朱慈烺便跪在地上，向着崇祯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情真意切，满是悲意，小小年纪，倒是做不得假。
“你的孝心，父皇知道了，但是朕的话，你更要听，”崇祯靠在椅子上，不愿意多做解释：“你且下去吧。”
“父皇！”朱慈烺抬起头，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朕还有要事处理，把这本书拿上，”崇祯看向殿外，早就等候多时的太子宫里贴身太监上前，将太子扶了起来。
朱慈烺上前接过《传习录》，而后抹了抹眼泪：“儿臣，儿臣告退！”
太子离开，崇祯才招了招手：“进来吧。”
站在殿外的王承恩终于是躬着腰，进了大殿：“陛下，几个阁老都在文华殿候着了！”
“走吧，起驾文华殿！锦州失陷，朝野议论纷纷，民间更是群情激愤，朕也想听听史可法，马士英几个人的见解！”
崇祯好似一点都不担心锦州失陷造成的后续影响，对于朝野的议论更是没有丝毫的理会。
“陛下，您真的要去往辽东？”王承恩跟在崇祯身后，明显是忧虑异常。
方才在殿外，王承恩听到了崇祯对太子说的话，北巡二字一出，除了去往辽东，还有其他的目的地吗？
如今的辽东如同绞肉机一般，大明已经往里面填了数十万人的性命。
金国本就对辽东虎视眈眈，如今崇祯一旦亲临辽东，则皇太极必然率兵来攻，到时候，两帝对垒，谁生谁死，这可说不准！
“毕竟天子不陷险境，”王承恩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崇祯低头看着王承恩，语气平缓至极：“无所谓，朕是崇祯。”
在既然重生一次，崇祯便没有畏缩的理由！
内有史可法，马士英等人主持朝局，甘陕农民军有孙传庭镇压，太子监国，周皇后署理六宫，崇祯安排妥当之后，已经没有后顾之忧！
既然皇太极能够御驾亲征，将辽东搅的天翻地覆！
那崇祯就会让其知道，神器有德者居之！
酋奴者，蛮夷也！
不多时，文华殿。
“臣等拜见陛下！”
“平身吧！”
君臣见礼之后，各自坐下。
“陛下，”崇祯刚刚落座，史可法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进言：“锦州祖大寿投降的消息传来，京中哗然，大有己巳之变时候的惶惶然之感，还有人上书，要斩洪承畴以谢天下！京城内外，都是乱糟糟一片！臣进宫的时候，东华门口已经围了很多百姓和读书人，都在声讨洪承畴！”
史可法作为新晋阁臣，自然想要在皇帝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向来回答给上位者汇报时候，提出问题的同时，还需要提出最少三个策略，以供上位者选择，这样既能表现出臣下的能力，也把决策权交给了皇帝，一举两得！
所以史可法只是语气顿了一瞬，便紧接着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应对之策：“臣以为，首先应当安抚百姓，对内宣传朝廷的对敌策略，对百姓而言，强硬的主战策略是最好的兴奋剂，这样才能稳定人心！其二应当立刻去旨洪承畴，命其稳定局势，至少将宁远城及周边六十四堡的防御工事加紧修葺！以防金国趁机进攻！至于第三点，臣以为，应当派遣监军往辽东常驻，以达到监督和贯彻朝廷目标的目的！”
史可法说完深深一躬：“以上为臣粗浅之论，还请陛下评判！”
崇祯端椅子上，抬眸扫了一眼史可法，只是吐出一句话：“第一条可行，其余了了。”
一路上绞尽脑汁的方案，被皇上简单一句就给否了，腾的一下，史可法的脸色通红。
一旁的马士英见状立刻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除了安抚百姓，稳定人心之外，应当加紧训练京营和京畿各路府道兵马，以求可战之兵源源不断，可供辽东之战所用！”
“嗯，”崇祯眉头微挑：“算是一条长远之策，但是朝廷没银子！”
两位阁臣的建议都被皇上三言两语的给否了，其余阁臣互相看了看，皆是低下头，不敢言语。
“安抚百姓，稳定人心，这是你们需要做的，”崇祯放下手中的糕点，下了自己的旨意：“朕三天后出发北巡，太子留京监国，你们做好辅佐！”
什么？
皇帝北巡？
太子监国？
这一瞬间，史可法和马士英难得的心思一致：皇帝怕不是要趁机南迁吧？毕竟，宋高宗故事在前，史可法等人也不敢赌啊！万一皇帝跑了，那可真是江山沦陷，贻笑大方了！
“陛下！臣死谏，天子身负宗庙之器，当远离兵戈之事，北巡云云，请陛下收回！”史可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天喊地。
“臣亦死谏！天子负天下安危，岂能临阵陷于险境？若陛下北巡，则将臣碾死于车马之下！”马士英决绝至极。
“臣等亦死谏！”其余阁臣皆跪地不起。
目光在史可法等人身上扫视一圈，崇祯淡淡道：“朕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们来管，辅佐好太子便是你们的职责所在！至于什么死谏之类的荒唐话，朕不想要听！都散了吧！”
言罢，崇祯起身，脚步迈过跪伏在地上的诸阁臣，头也不回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