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这,才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辽东,宁远城。
自从辽河大战之后,距今已经过去半个月时间。
大战的结果也如马士英所言,战报会说谎,但是战线不会:明军在辽东的最前线阵地已经推进到了三岔河以东的耀州驿,这里距离满清最南端的重镇海州卫只有不到八十里的路程。
而海州卫以南,如今全都被大明光复。
甚至山东巡抚卢应元都带着兵马从辽南登陆,占据了复州卫,就等待崇祯皇帝一声令下,往北继续推进至沈阳城了。
吁!!!
崇祯今日心情不错,带着骆养性,曹变蛟,王廷臣等人外出打猎。
微风吹拂,松柏苍翠,辽东的大地一望无垠的起伏山峦令人胸怀激荡。
“陛下虽然久居深宫,但是这一手神射术,却是百发百中,弹无虚发!”王廷臣看着远处被一枪射中后退倒地不起的梅花鹿,张着嘴半晌都合不住:“陛下真是神了!!”
“当初甘宁所言,其箭术得自陛下教授,臣还当是谄媚之言,如今再看,原来是我等不识陛下之神技!”曹变蛟在一旁亦是啧啧称奇。
王廷臣和曹变蛟两人从辽河战场回来之后,便是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堪堪起身。
每个人都是身中数十疮口,深见白骨,血色横流,当时医治时候的场景,如今想来仍然让人心惊胆战。
“朕这手射术,只能是游猎君子艺,算不得杀人术,真要上了战场,朕恐怕要大失准头了,”崇祯将鸟铳还给羽林卫,但是目光仍旧盯着远处的灌木丛,有些跃跃欲试。
此时骆养性已经带人将崇祯射获的猎物带了过来。
“陛下,祥瑞啊,祥瑞,这是一只头生犄角的圣兽!”骆养性面带喜色,跪在地上,两个羽林卫将梅花鹿捧着到了崇祯面前。
“金色梅花鹿?”曹变蛟看着梅花鹿通体长了淡黄色的绒毛,额头偏生了一支独角,甚至其淡黄色的绒毛在阳光的照射下,萦绕着一圈金色的光芒:“当真是异兽啊!”
“陛下,确实是少见的祥瑞!”王廷臣拱手向着崇祯拱手道:“臣恭喜陛下射获祥瑞之兽!”
“此金色瑞兽预示着在圣皇帝的治下,我大明天朝将千秋万万代,一统万世!”骆养性向着崇祯一叩首,脸上带了崇敬。
“异类梅花鹿罢了,”崇祯大笑一声:“收起来,今晚做成野味,你我都有口福,尝尝这祥瑞的味道!”
“陛下,这等代表煌煌天意的祥瑞别人想要还没处寻呢,您怎么?”骆养性不明白,这等祥瑞都是要上史书记载的——某月某日,皇帝于某地射获金黄瑞兽一支,如何如何神异,天地变色,彩霞漫天......
怎么到了崇祯这里,好似一文不值似的。
“代表煌煌天意?朕让你看看什么是天意!”崇祯招了招手,羽林卫重新将鸟铳递给皇帝。
崇祯拿过鸟铳,枪膛笔直,随意对着远处灌木处,上膛点火......
砰!
枪声响过,一声震啸山林的怒吼传来!!!
虎啸如同山崩,众人坐下战马直接不受控制的仰天长嘶,几欲奔走。
“大虫!有大虫!保护陛下!!!”曹变蛟最先反应过来,驭马抽刀就往崇祯身前冲去。
一时间,王廷臣,骆养性等人亦向前护持。
只见一头吊睛白额大虫拖着受伤前肢就向众人扑来。
坐在马上的崇祯从掏枪射击到猛虎袭来,未曾有丝毫的慌张,眼看猛虎袭来。
依旧面不改色,继续上膛点火。
砰!
第二声枪响刚起,大虫再次痛苦嘶吼一声,另一个前肢已经炸开了血花,扑向众人的速度也开始减缓,有种前后退缩不定的犹豫感。
但是崇祯的动作没有停下,面沉似水,仍旧点火上膛。
砰!
这一声枪声响起。
吊睛白额大虫的额头处绽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小洞,红白血水正从里面吨吨流出。
扑通通......
大花臂膀的猛虎直接滚伏在灌木丛中,其冲势之强,压倒了大片的林木和灌草,硕大的身子躺在那里,半晌再也没有动静。
“死,死了?”骆养性咽了一口口水,而后对着身后的羽林卫唤了一声:“随我来!”
不多时,一只近五百斤的黄白相间花纹的大虫被抬到了众人面前。
“陛下神威,您独自一人射杀了一只大虫!”骆养性跪在地上,神情崇敬,嘴里抖抖索索,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其他人也是惊骇不已,这一刻,用什么语言来赞扬崇祯都是稍显苍白了。
一切迹象显示,皇帝在射杀梅花鹿之前,已经看到了灌木丛中蛰伏在侧的猛虎!
这是什么样神威盖世,勇冠天下的君主啊!
“并非朕神威如何如何,”崇祯伸手拍了拍鸟铳:“我要告诉你们的,这,才是煌煌天意!谁掌握了它,谁就掌握了天底下最大的道理!你们可明白?”
道理谁都懂。
但是......曹变蛟等人自问,就算是方才鸟铳在自己手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三枪射杀突然袭来的猛虎!
驾驾驾!
正在此时,远处探马疾驰而来。
“陛下,洪承畴带着人马穿越界岭山,从蒙古方向回来了!”探马跪在地上,向崇祯汇报消息。
“他洪承畴去了近两个月,总算是将山西的一摊子烂账整了整,理了理,”崇祯挥动马鞭:“那就走吧,既然洪承畴回来了,那北京城的粮食也就快了!回宁远城!”
此刻,界岭山南麓向东三十里处。
洪承畴正骑马带着大批大批的货物向着宁远城方向进发。
八大家的事情已经料理的差不多了。
洪承畴知道,只要自己的银子到了,那么皇帝陛下就要开始真正对满清开启灭国性的大战。
这一仗,无论如何自己不能错过!
封侯拜相,灭国之战啊!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洪承畴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和袍带:“要见皇上了,都精神点!”
“大人,”甘宁驭马紧随洪承畴的神色,轻声道:“这一次,这么多的银子,账册的事情还未理清,您不怕皇上怀疑您暗中私吞吗?”
跟随洪承畴多日,甘宁也算是心腹之人,说起话来,也不算见怪。
“私吞?”洪承畴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挺直腰板拱手对着东面道:“在当今皇上面前,不用解释什么,只要做事,陛下天心便能知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