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依靠
从地下监牢通往地面的路并不是那么顺利，艾莉安娜看着囚笼里玉体横陈的场景，心里面更加确定了阿格尔斯之前的说法，诺西尔王城的惨剧，绝对是出自神迹之手……
没有谁会闲的跑到地下监牢里把每个人都杀一遍。
可即使是理智告诉自己这就是导致诺西尔王城被灭的原因，艾莉安娜也很难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力量能做到这般地步，掌握这股力量的人，又和神有什么分别？
而更不对劲的是，希埃娜居然能够从这里活着出来。
一时间，艾莉安娜脑海中回响起记忆中对方的样子，却发现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不过，她的性格倒是一直忘不了。
和正常人来说，希埃娜要冷淡许多，无论是性格亦或是处理事情的思路，她太过纯粹了，如果不是在同样的环境一起训练、一起成长，自己或许会觉得她是被洗脑了。
就像那些禁卫骑士一样……
“你在做什么？”
一旁的阿格尔斯见她愣在原地，忍不住上来问道。
“没，只是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
“没想到你还挺念旧的。”
阿格尔斯有些意外，本以为诺西尔王城给她的全是心理阴影，没想到现在还怀念起来了。
“……”
听到阿格尔斯的话，艾莉安娜白了他一眼，随后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见状，阿格尔斯开口道：
“刚才那边，咱们不是刚走过吗。”
说着，阿格尔斯伸手指了指墙上之前留下来的记号。
事实证明，时间太久，无论谁都没办法记得太清楚，艾莉安娜带着阿格尔斯来回走了两圈也没能找到出路，没办法最后就只能像现在这样一边留下记号一边避免走错路。
但阿格尔斯也没有抱怨的余地，毕竟就像艾莉安娜所说的，这个复杂的地牢是自己母亲设计的，自己连问‘谁他妈设计的’这样的资格都没有。
而听到阿格尔斯的声音，艾莉安娜立刻回过了神，刚才怅然若失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转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眉心。
阿格尔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又继续走过一个悬空的监牢，一道通往上方的梯子终于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是这里吗？”
阿格尔斯回过头，朝着艾莉安娜的方向问道。
“嗯……”
察觉到对方的语气有些低沉，阿格尔斯开口问道：
“怎么了？”
“没事。”
视野很黑，两人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也看不清彼此的脸，但阿格尔斯能够明显感觉到艾莉安娜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
沉默了一秒后，阿格尔斯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想法，开口道：
“那我先上去？”
“还是我来吧。”
艾莉安娜说着，走到了阿格尔斯的身前，双手抓住了梯子，快速向上爬去。
走到了最上面的位置，又和之前一样，艾莉安娜的铁拳疯狂地落在头顶的铁板上。
‘砰砰砰！’
一阵沉闷的敲击声后，一股清冷的空气瞬间落了下来，驱散着两人之间沉闷的空气。
艾莉安娜的身形快速钻了上去，确认没有问题后给还在下面的阿格尔斯打了个手势。
见状，阿格尔斯也快速爬了上去。
钻上来后，一束月光正巧打在阿格尔斯的脸上。
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目光透过窗户，刚好能够看见外面有些泛红的月光。
彻底上来后，有了之前的经验，为了避免皮肤上那股灼烧的疼痛感，阿格尔斯给自己和艾莉安娜都加了一个治愈术。
随后他便观察起眼前的场所，没想到这地牢的上面还真是一间屋子。
趁着月光，不难看出这里和外面差不多，也是一副衰败的场景，而且肮脏的尸骨也不是没有。
阿格尔斯一眼就看到了床边还有一具尸骨，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只能通过长裙推测出是个女人。
在检查过房间没有什么问题后，阿格尔斯准备出门看看，看看自己现在是处在什么位置上。
艾莉安娜看见阿格尔斯迈着步子往外面走去，忽然走过去，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嗯？”
阿格尔斯回过头，刚好触碰到艾莉安娜的眼眸，清冷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蓝色的眼眸好像发出淡淡的光晕。
“你……”
迎着少年的眼眸，艾莉安娜脸上的神情忽然犹豫了下来。
阿格尔斯没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眼前这一幕，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从艾莉安娜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察觉到了。
没有人能够无视生死之间的恐怖，即使她是身经百战的骑士也是一样。
无论面对过多少次，在没有强大的精神依托下，她都会陷入彷徨与恐惧之中。
从见到艾莉安娜的第一眼，阿格尔斯就知道，她并不是一个有信仰的人。
艾莉安娜的眼里没有光。
相比之下更奇怪的是，她好像也并不是为自己而活，究竟是为什么而这样生活下去，阿格尔斯觉得她自己或许也是不知道的。
在下水道的时候，自己的确是给她施加了精神压力，将不久后将要面对的绝望赤裸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但这是迟早的，迟早她还是会陷入无措，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活。
阿格尔斯看着她那百分之就是的追随进度词条，觉得或许这就是自己出现的意义。
在这样的世界活下去，总得有点信仰不是吗？
面对着身前的少年，艾莉安娜手有些颤抖，心脏加速跳动，喉咙也变得有些干涸，半响，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眸道：
“阿格尔斯，你真的决定好去……”
话说到一般，她犹豫地停下了。
“你是想说去送死？”
阿格尔斯不在意地接过了她的话，艾莉安娜沉默了，尽管阿格尔斯说的的确有些过于直白了，但这确实是心里想表达的意思。
那样的怪物，就算是自己也没有办法，更不要说阿格尔斯了。
“好吧，其实要是说一点不怕是不可能的。”
阿格尔斯望着她的眼睛道：
“不过同样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就像我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能活着见到你，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个奇迹吗？”
“累了的话，不如试着依靠一下别人。”
说完，阿格尔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抓过艾莉安娜的手腕，拉着她朝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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