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二嫁偏执帝王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2章 立身持正

谢泽妘原本是北疆边军里的鳏夫军医之女。

她自幼随父学医,时常协助父亲照料病患,也因此结识了镇北将军养子燕昶。

二人日渐交心,彼此情浓,本该结为夫妻。

可世事难料。

某一日,燕昶忽然消失不见,只留给她一封信,信中唯有二字:等我。

谢泽妘揣着信,一心等待,可不久后望阳城破,北戎大军入城后大开杀戒,谢父拼死送了谢泽妘离开。

她就此流落。

独自奔波求生的路太苦,谢泽妘因容貌过人饱受苦楚,在一次被欺凌时,被顾姓将军所救。

实在等不起了,她委身恩人顾将军。

他们彼此八年相伴情意,她从姨娘成了将军夫人。

月前顾将军领兵大胜,被帝王召他回朝,封骠骑大将军,谢泽妘亦跟随回京。

她头一回作为大将军夫人进宫赴庆功宴,却没想到,御宇之上的威严帝王燕昶,竟是昔日旧情。

燕昶为帝多年,沉下脸时气势逼人:“怎地不回话?”

提及往日,谢泽妘蹙了蹙眉。

彼此之间到底阴差阳错,这么多年过去,早已再无可能。

而今她与夫君顾持明情分深厚,自是不愿因往日纠葛横生枝节。

谢泽妘垂眸道:“陛下向来立身持正,臣妇知晓。”

燕昶闻言脸色更冷几分。

谢泽妘低头福身告退。

半晌,燕昶才叫她起来,又举高了伞,递给谢泽妘,侍从赶忙再撑起一把。

转瞬间雨已下大了。

燕昶转身道:“正巧朕也要下山,便送夫人一程。”

谢泽妘举着伞再次福身:“臣妇多谢陛下。”

燕昶淡声:“何必多礼?”

此后出了寺庙,下了山,谢泽妘跟在皇帝随扈之后,秉持君臣男女之别。

一路默不做声。

好似皇帝当真只是顺手庇护将军夫人雨中下山。

下山之路确实不好走,谢泽妘到将军府马车上时,衣裙已经沾了泥水,身上也有了凉意。

燕昶随意瞥过一眼,上了御驾。

片刻后,御驾上的宫人送来了姜汤。

马车前白面笑脸的太监尖着嗓子道:“御驾上早有备好的驱寒姜汤,陛下顾及夫人身体,特遣奴才送来。”

谢泽妘犹豫:“……臣妇惶恐。”

那太监笑眯眯地:“大将军为国建功,得陛下看重,您为大将军家眷,陛下少不了多眷顾几分,夫人莫要妄自菲薄了。”

谢泽妘最终接过青瓷碗,嘴上恭谨:“多谢陛下。”

白面太监适时催她道:“夫人快些饮尽,奴才还等着带着空碗回去复命呢。”

谢泽妘当即便抬手,将碗中姜汤一饮而尽。

白面太监接过碗,笑得更深:“夫人自便,奴才这便告辞了!”

谢泽妘压下喉中的辛辣,又叫住太监,将手中雨伞递还:“有劳公公走一趟。”

一碗热姜汤灌下,谢泽妘身上暖融几分,掀帘见御驾起程,转眼不见踪影。

她放下车帘,吩咐车夫道:“走罢。”

那厢御驾之上。

燕昶撑脸盯着几案上被送呈回来的青瓷碗与油纸伞,目光深深,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后他冷声问:“御医看过顾持明病情,能活多久来着?”

侍候在侧的白面太监垂头敛眸:“约莫……就在这个月底了。”

而今已是廿一。

燕昶皱了皱眉,并不言语。

太监擅自揣摩圣意,应当是嫌大将军去得晚。

正思忖着,上首男人忽然开口:“将这两样物件好生收起来。”

“是。”

……

谢泽妘回到将军府时,雨又变得淅沥起来。

谢泽妘顶着朦胧雨丝进了府。

管家迎上来,急匆匆道:“夫人,老夫人嘱咐,叫您回了府去蕴华堂见她。”

婆母见她,无非是与先前她与继女争执有关,多半是要训斥一番。

谢泽妘声音温和:“知晓了。”

等过了垂花门,进了后院,她却不曾往老夫人住的蕴华堂去,径自回了夫妻二人居住的正院。

进了内室,扑鼻草药之气涌来。

谢泽妘夫君骠骑大将军顾持明甫一入京,便以伤病为由上交兵权,这并非激流而退的说辞,他确实病得起不来身了。

顾持明躺在床上,面色消瘦,双目阖起。

伺候在侧的人说将军用过药,现下起了药劲,刚睡着。

谢泽妘便在床侧看了看,坐在桌前用了几块糕点,等婢女备好了热水,起身去耳室沐浴更衣。

换过一身干爽衣裳,又重新梳妆,谢泽妘起身去老夫人的蕴华堂。

眼下正是晚膳时分,顾老夫人并非独自用膳。

她的继女顾洛云也在。

祖孙二人言笑晏晏,气氛融融。

谢泽妘进门,气氛有些冷下来。

顾持明常年镇守边关,他的前夫人与一双儿女则一直留在京城陪伴老夫人。

祖孙之间情分深厚,顾洛云对父亲顾持明却不亲近,对谢泽妘这个常伴在边关长伴父亲身侧的姨娘更没甚么情意。

顾洛云见了谢泽妘,当即收敛笑意,在顾老夫人的眼色下,还是叫了声“母亲”。

顾老夫人也眉目慈和。

谢泽妘颇觉稀奇。

原以为进了屋门迎来的是婆母的训斥,哪知二人如此温和。

谢泽妘有些莫名,面上不显,心却提起来,她恭顺道:“母亲寻我有何事?”

顾老夫人却不急着说事,笑盈盈叫她入座。

谢泽妘闻言坐下,却并不提筷,听婆母问过夫君病情,又提及她与顾洛云因支取银两而起的争执。

顾老夫人放下筷子叹气:“云姐儿被我与她生母养得娇了些,平日吃穿用度都是最好,我也知你掌府里中馈不易,往后云姐儿用度超出的那些,就从我的份例里出。”

谢泽妘怎能委屈婆母,这岂非大不孝?

她微笑:“您不必如此,往后云姐儿的超额份例,我寻夫君的私房填补就是。”

女债父偿,很是在理。

顾老夫人闻言一噎。

儿子顾持明手上的钱票,当作朝堂应酬打点之用,怎能随意挪至它处?

这谢氏太过不懂事!

只是顾及其他,顾老夫人绕过此事暂且不提。

她又随意提了提谢泽妘今日上香之事,最后转了话音:“听闻文华长公主府上送来了请柬?”

谢泽妘一听,顿时了然这祖孙二人此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