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一位客人
小二正为难呢，见宝钗出来了可算有了主心骨了，忙说道：“姑娘，这二位爷……小姐……”
那公子看了一眼宝钗道：“你就是这茶楼的东家？”
宝钗一看便知这是哪家大户的小姐穿了男装出来玩儿了，因笑道：“正是，两位贵客快里边请~”
将二人让进了院子，那女公子却见一处小院里都是些未上漆涂蜡的原色粗木家具，还摆着几件农具以及用柳条编的筐、竹条编的笸箩等物顿觉有趣。
因问道：“这里也是吃茶的地方？”
尤三姐道：“正是！这是仿着外头农户家的摆设布置的！”
女公子点点头：“这里倒是有趣，我便在这里吃茶了！”
说着率先进去，也不落座，这里摸摸那里瞧瞧，似乎看什么都新奇。
尤三姐见了又是觉得好笑又是心中佩服。
好笑的是这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姐，这么没见过世面，连纺线用的纺车都没见过。
佩服的却是薛蟠实在有些头脑。
头一次来茶楼的时候尤三姐还觉得把茶楼弄成跟农家院似的谁会来这里吃茶？
薛蟠却说这些成立深宅大院的小姐没见过肯定觉得新鲜有趣。
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第一位客人就看中了这里！
女公子看了一圈儿，这才在长凳上坐了，接过丫鬟早已拿在手里的茶牌看了一回。
微微一皱眉便说道：“你这里各种口味的茶，一样给我来一壶！”
尤三姐更是暗暗咂舌：这里的茶可不便宜！便宜的二三百文，贵的要二两银子一壶呢！
这是谁家的小姐这么有钱？
宝钗却笑道：“姑娘只有你们主仆两个，都点了怕是吃不完这么多的。”
女公子道：“我也不用都吃完，每样都尝尝就是了！怎么，你开茶楼还怕客人喝得多么？”
宝钗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卖得越多越好，只是要留住长客才好。
姑娘这次来先尝两样，下次再来了又尝尝别样的，每次都有新鲜的茶。
姑娘也有个期待，下回还会来。我们也有个常客，岂不好么？”
女公子笑道：“你这妹妹倒是实在！如此就听你的，你就给我安排着上吧！”
宝钗笑道：“姑娘头一回来，就尝尝我家的原味珍珠奶茶好了，再配上几样坚果蜜饯。”
不一会儿小吃先上来了，宝钗便说道：“茶正在煮，请姑娘慢用吧，我就不多打扰了。”
刚要走，女公子却拦住了说道：“哎！听说你们店出了两个上联，在征集下联？”
宝钗笑道：“正是呢，姑娘要对个下联么？现在我们有活动，本月对得最好的，可以带十个人来我们碧桐茶楼免费品茶小聚一回。”
“哦？这样一来你们不是要亏钱了？”
“弄个店，赚钱亏钱是小事，倒是寻些乐子打发打发时间是要紧。”
“既然如此，我能不能先看看别人对的下联？”
宝钗莞尔一笑道：“实不相瞒，姑娘是头一位客人，这两幅对联也暂时没人给下联呢。”
“是吗？我是头一位？”女公子先是有些惊喜：“这倒是有些意思了！如此一来，我胡乱对上个下联，若是你们茶楼再没客人上门，岂不是就我的是最好了？”
宝钗笑道：“正是！”
女公子笑了两声，又有些惋惜：“你门上那个‘烟锁池塘柳’实在太难了，我本来想看看有没有人能对个好的下联出来呢，看来是看不到了。”
宝钗道：“这倒也不会，虽然没有客人来对，也有几个下联了。”
女公子忙说道：“那快拿来我瞧瞧？”
宝钗示意，丫鬟不一会儿拿出一本册子来。
女公子接过来一面看一面品头论足：“‘浪暖锦堤桃’，这个好！宝钗？宝钗是谁？”
宝钗道：“便是我了。”
“哟！”女公子不由得又看了宝钗一眼笑道：“原来你叫宝钗，还是个才女，失敬失敬！”
宝钗笑说不敢当。
又往下看，却是黛玉的‘杆钓墨江秋’，又赞了一回：“却不知这黛玉又是谁？”
“是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宝钗答道。
“林如海？哦！是那个前科探花，这就难怪了，果然虎父无犬女。”
终于看到了薛蟠的‘桃燃锦江堤’，女公子连声赞道：
“看了这几个下联，还是这个对得最好！这个下头怎么没有署名？不知这个又是谁家小姐对的？”
宝钗莞尔一笑道：“好叫小姐知道，这个下联是我哥哥对的，上联也是他出的！”
虽然到现在宝钗还怀疑这样的绝对是薛蟠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未必是他自己想的。
可她和荣国府里一众姊妹也都是博览群书的，既然她们没听过，多半别人也没听过。
为了尽快将茶楼的名头打出去，宝钗倒是觉得将薛蟠树立成一个风流才子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女公子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这样一说，你们兄妹两个的下联还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你哥哥的更巧妙一些。却不知他怎么称呼？”
宝钗道：“鄙姓薛，家兄单名一个蟠字。”
“薛蟠……”
女公子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搜索自己的脑海，可是终于还是没想起来什么时候长安城里有过这么一号才子了。
正说着，却是原味珍珠奶茶煮好上来了。
女公子尝了一口赞不绝口，又跟宝钗东拉西扯的倒也聊得投机。
坐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奶茶也吃了两种了，女公子站起身来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这奶茶不错，下回我再来尝尝别的！”
不用吩咐，跟着的男装丫鬟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这是我们小姐的茶钱。”
宝钗便吩咐去找钱，丫鬟道：“不用找了，多的是我们小姐赏你的！”
女公子却呵斥道：“玉蝉！休要胡说！什么赏不赏的？”
又对宝钗说道：“小丫头不懂事儿，有唐突之处宝钗姑娘别往心里去。”
宝钗微微一笑道：“小姐不必如此，我们是开门做生意，客来了多给些赏钱也是对小店的支持与肯定。”
女公子笑道：“正是正是！你这茶楼我喜欢得紧，下回是一定要来的！
只是茶楼生意也太惨淡了些，还是多些人，大家一起热闹吃茶才好。”
宝钗道：“刚刚开业，也没什么回头客，还请小姐多帮我们宣传宣传！”
“这……也好！”女公子似乎有些为难。
送走了茶楼的第一位客人，尤三姐忍不住笑道：“可算是开张了！半个月第一位客人，赚了一两银子呢！”
宝钗也笑道：“都说了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个，不久就会有第二个了。慢慢等就是了。”
见宝钗都不着急，尤三姐也不好再说什么，又问道：“也不知这是哪家的小姐，还穿着一身男装，带了个丫鬟就出来瞎溜达！”
宝钗这次却正色道：“三姐儿难道忘了我哥哥的话了么？这些都是顾客的隐私，人家不说，咱们也别问也别猜。”
“知道了，我又没问，这不是好奇胡乱猜猜么……”尤三姐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