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报酬
“你上一句说逍遥宗。”苍苍提醒它，认真的盯着它。
感觉到不小心说错了话的小红鸟惦着一只爪子转了个圈就晕乎乎的要回去睡觉。
苍苍一把抓住它的身体：“你都吃了我的酥饼了，南星！”
小鸟委屈巴巴的眨眼睛：“我只能说一点点哦，苍苍。”
苍苍点了点头。
南星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虚的模模糊糊形容道：“咳咳，和竹砚有关，他前几天去了逍遥宗，又出来了逍遥宗。那些人就是来找他的。”
难道说，竹砚他曾是逍遥宗的……弟子。既然如此嘛……
苍苍想着把剩下的酥饼全给了南星。
小红鸟一瞬间就溜跑了。
刚刚看见竹砚的亭子，已经空无一人。
小厨娘和厨子都在心无旁骛地忙自己的事情。
苍苍无处可去，只好又顺着来时的路回去。
只是心里已经悄悄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
残阳西坠，余晖洒处，光影斑驳。
苍苍震惊的把帕子在日暮下照了又照。
怎么会呐！帕子洁白无瑕，昨天那滴血呢。
苍苍揉了揉眼睛，目光撇到手上多出来的手链。
红色宝石……
晚风徐来，凉意渐生，“沙沙”的树叶声中混杂着重一步轻一步的脚步声。
苍苍的心提了起来，快速的站起来跑回了竹砚的房间，找到了昨晚被抢走的那把短刀，紧紧握在手里。
“吱呀。”
竹砚推开木门，缓缓而入。
苍苍顿时长舒一口气，刚刚的紧张感消失殆尽。
“竹砚，我在这儿等你一天了。”
男人的玄色长袍淡雅出尘，只腰间莹润的玉佩歪向一侧，丝绦有气无力地耷拉着，透出主人的一丝疲惫。
这句话让他愣了一瞬，随即看过去，这才细细打量了这个昨日闯进来的女孩。
苍苍的衣领上沾染了点点尘灰，几处污渍若隐若现，一个人跑山上送信，怕是吃了不少苦。
也挺胆大。
绿衣相称之下，肌肤洁白似雪，细腻如羊脂玉，双眸明澈，带着微微怨意瞪向自己。
“这颗红色珠子，是不是你的血。”
手串随着她纤细的手腕晃动而跟着晃动。
“嗯。”他语气波澜不惊。
得到回答的苍苍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为什么给我，这个。”
“我答应了你，就不会自己偷偷走的。”
她想了又想，把这当做可以监视她的东西。
男人自顾自绕过苍苍，坐到床铺上，开始闭目养神，言简意赅：“报酬。”
是送信的报酬吗？像昨夜那样会在自己怕黑的时候发光？苍苍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倒是个不错的宝物。
今夜是初一，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天幕像是一块巨大的墨色绸缎。
然后到这个月十五，月亮最圆的那个夜晚，她要去参加武林大会，见到逍遥宗的六长老，据说她是唯一一个知道神山桃花谢在哪的人。
传闻住在神山桃花谢上的人可医百病，使人起死回生，她要去桃花谢。
待她送完信，就启程去武林大会！
“竹砚，你可以教我武功吗？”
苍苍回头，打算多说点好话，从这位疑似前逍遥宗弟子的人身上学点东西，却看见床上的人双眸紧闭，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一粒粒滑下。
“竹砚，你怎么了。”
苍苍小心翼翼的靠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微弱湿润的气息落到手指，苍苍又探向他的额头。
竹砚猛的睁开了眼睛，邪魅的丹凤眼里布满一根根突兀的红血丝，像守护领地的孤狼那样紧绷。
“你发烧了。”
“滚。”
担忧的女声与愠怒的男声同时响起。
苍苍被他冷峻的气场吓到后退，隔了几步与竹砚对视。
少女杏眼里的担忧和害怕混杂在一起，圆滚滚，湿漉漉，像一头小鹿，几缕碎发乖顺的垂落在白皙如雪的颈边。
竹砚微微低头，先错开了她的视线。
苍苍却带着一股子良善的固执走过来。
“你躺下，我给你盖被子，好好睡一觉。”
竹砚微微动了一下身子，捂着心口就咳了起来。
“是心口痛吗？”
苍苍着急的踱步，“我要去找谁帮你，这院子里可有医士。”
竹砚摇了摇头：“无事，娘胎里带出的怪病，明日便好。”
他面容苍白，看着苍苍的样子微微扬起了唇角，虚弱的气息像一只小兽，此刻是在等面前的人去轻轻抚摸他的脑袋。
苍苍莲步轻移靠近，有些拘谨的坐在了竹砚旁边：“你既不能移动，就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会吧。”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背直直的挺着，高她一头的男人僵了一下，试着侧身靠近。
苍苍第一次与男人靠这么近，脸颊泛起红晕……
夜渐深，一缕乌发与秀发纠缠到一起。
苍苍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小时候养的那只狸奴一个劲的往她身上扑。
她笑出了声，惺忪睁开眼睛。
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凤眼，静静的望着她，又紧紧的缠着她。
苍苍不自然的伸手打了个哈欠：“早上好呀，你身体怎么样了。”
竹砚已整衣束带，他今日穿的是一身白色锦袍，整个人显得温润许多：“没事了，昨晚，多谢。”
有些尴尬的气氛被欢快的女声打破
“少主！哥哥说你找我。”
身着红色罗裙的女孩蹦蹦跳跳，身旁跟着一个和她三分相似的高大男子：“花玉，不得无礼。”
被唤作花玉的小姑娘不服气的乖乖站好，瞪了他一眼。
男人这才朝竹砚微微颔首，尊敬的喊了一声：“少主。”
竹砚：“琪树，这位就是苍苍姑娘。”
花玉再次冲到了琪树面前：“原来你就是苍苍姐姐，少主托我照顾的人，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苍苍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觉得花玉此刻朝自己伸出的手简直就是救星。
搭上她的手，两个女孩提着裙摆，迈着轻盈的步子跑了出去，在晨雾与霞光中渐行渐远。
竹砚伫立在庭院之中，眼神深邃而专注，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开口：“计划提前，今日我便离开。”
“可……”琪树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生生忍住：“是，少主，我一定守好桃花谢，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