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床边的茶话会
“看去有些傻乎乎的，容易受欺负。”
“样貌有些差异，它的鼻子更接近于女性的小巧。”
“他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很好看，可以给我做娃娃吗？”
“有趣的圣痕...”
“看，流口水了...”
柯里安半梦半醒间听到如同梦呓般的耳语，就像是过年时大姨子小姨妈表姐表妹在你还没有起床时围坐在床边唠嗑...这不是梦！
柯里安一下清醒过来，从床上半坐起来擦了擦口水。
等看了一眼房间的情况后，他恨不得闷头睡下去...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这是，害羞了？”
“我们或许应该给孩子留点隐私。”
“可是刚才我们不是都全部看过了吗，似乎没什么必要了。”
“客观事实和主观认知还是有所差别的...”
床边，或站或坐，或依靠躺，总共八个人，算上柯里安就是九个，也就是这里全部的住客了。柯里安把脑袋蒙在被子，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的边缘。
“好了，别躲了，早就都看过了。”科琳娜侧躺在一旁，依旧穿着那身紫色的吊带睡裙，看上去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关乎你自己的小命，还是别躲躲藏藏地了。”说着，一把掀开了被子，一柯里安的力气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看这里。”柯里安一脸懵逼地看着身体上哪些密密麻麻的符文，有的像是扭曲的生物结构，有的则是繁复的几何图案，从胸膛上蔓延开来，互相纠结缠绕。
“你们在我睡着的时候就给我画了这些玩意儿？”
人在无语的时候确实会无语，也会放纵自我。
就像现在这样，即使这里的大多数人他压根不认识，他还是撂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应该称他这为乐观吗？还是傻？”
“或许应该给他解释缘由。”
“没救了，还是让他等死吧。”
“等他死了可以把他的眼睛给我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将懵逼中的柯里安拉了回来。
“那我这是怎么了？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炼金矩阵，那这又是什么？”柯里安指着胸膛上哪些纠缠的符文，一边像科琳娜投去疑问的目光。
“你应该问她。”科琳娜双手托着柯里安的头，轻轻地拧向另一边。
“莉薇娅。”
莉薇娅五指轻抚过柯里安的胸膛，那些纠缠的符文竟开始扭曲活动起来，看得他头皮发麻。
“这些，是圣仆修士会的邪神阿耶卡图尔残留在你身体里的力量；而这些，是我的力量构筑的圣痕。”她指着那些扭曲的黑色符文和血红色几何图案先后说到。
“至于这个，是你自己的圣痕。”
柯里安这才注意到，在位于自己胸前的几何图案的中心，有一块硬币大小的空位，那里正孤零零的躺着一枚小小的扳机状金色圣痕。
“啊这，是不是有些太寒碜了？”柯里安费力地看着自己那个还没有硬币大小的圣痕，就像是被打压，不得不畏缩在角落一样。
这好歹是在自己家，你到倒是支棱起来啊！
“莉薇娅，你的圣痕有多大。”
“那并不是重点，圣痕是会反复叠加在一起，形成一个象征性的符号，就像这样。”
莉薇娅还是抬起右手，展现出手背上一把双刃镰刀的图案，只是一眼，柯里安就感觉眼睛被剜掉数十次。
柯里安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摸过被科琳娜掀开的被子给自己套上，然后眼泪汪汪地把自己裹好，像极了受气被欺负的小媳妇。
“那个，你说这关乎我的小命，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快死了...”科琳娜凑到柯里安耳边，一字一顿地轻声说到。
？！！！！
不是姐，我这号还刚新开没几天呢？说好的新手保护期呢？难道昨晚上是临终关怀吗！
那现在呢？八方会诊？
“那个，你们现在给我说这个就意味着还有得救是吧？”
“求我，求姐姐就告诉你...”
“求姐姐救我...”
“嗯？不是，你男人的骨气呢？”科琳娜难得诧异起来。
“骨气能当饭吃吗？骨气能救命吗？”
说到吃饭，柯里安就想到前一天的晚饭被怪物搅黄了，然后昨晚做了一晚上的体力劳动自己居然一点都不饿。
“完了，莉薇娅，你的小狼变小狗了。”科琳娜又开始捏起了柯里安的脸，有些丧气地说到。柯里安双手揪着被子，完全没办法反抗。
“我说...好多人...在呢，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你连骨气都不要了，还在乎这但面子？”
“那不...不一样...”
饶是柯里安，也不禁老脸一红，说话磕巴起来。
两人旁若无人地打闹着，完全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包括莉薇娅。
“我们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多于了。”
“我也可以捏一下吗？看上去手感不错。”
于是乎柯里安感觉脸上多了一只手。
“算了，先介绍认识一下这里的其他住户吧。”科琳娜松开手，任由柯里安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莉薇娅，我的衣服呢？”柯里安在在被子里偷摸摸地问道。
“被科琳娜撕成碎片了，你不是挺喜欢在房间里裸奔的吗？我们不介意的。”
莉薇娅用着平常的语气说到，声音不大，但咬字清晰，房间内传来各式各样的反应伴随着明显的好奇。
丸辣，这会真的是连屁股的脸都丢掉了，就像自己老妈对着丈母娘一家讲自己多大了还尿床一样。柯里安把最后的一丝缝隙合上，他已经没有什么脸面去见人了，死不死，什么时候死已经不重要了，社会性死亡的坟头都已经堆起来了。
“那还是要认识一下的嘛，以后要打交道的日子还多着呢。”
“以后？那也就是说还有得救了？”柯里安小心地探出半张脸，鬼鬼祟祟地问到。
“诶，我说，莉薇娅，这小玩意儿可真有意思，能借我玩玩吗。”一旁坐在书桌上的赤着脚身影突然插话到，宽大衣裙看起来松松垮垮的，完全不合身的样子，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在不住地扑腾，身后探出来一条粗大的毛茸茸的尾巴正缠在她的右腿上。
“那得看他愿不愿意了。”莉薇娅的语气中满是威胁的意味，针对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怎样啊，小家伙。”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嘴唇上轻轻地舔了一下，充满诱惑。
约翰知道这一刻他必需要娶了珍妮，但柯里安不想。因为那性感的舌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条分叉的细长的蛇的舌头，原本性感的身躯变得更加高挑，将那件宽松的睡裙完美地撑了起来，耳朵和尾巴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妖异的竖瞳，正直勾勾滴打量着自己。
猫娘秒变蛇女！喜欢兽耳娘的兄弟有福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形态可以选。
旋即，柯里安拍了拍自己突然抽风的大脑。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不...不了。”
“西黛，你吓到他了。”依旧穿着那套繁复仪式长裙的莱妮丝开口说到，但那语气怎么看都像在打趣他。被称作西黛的女性变得更为娇小，宽大的睡裙几乎要在她的身体上挂不住了，圆圆的耳朵和细长的尾巴表明了她现在的状态。
“莱妮丝阁下，你确定是我吓到他了吗？他好像对我还挺感兴趣的。”西黛用手托着下巴，笑容变得越发顽劣起来。
“别忙着否认，你的心跳声变化我全听见了，看上去你更喜欢这样的。”
毛茸茸的耳朵重新出现，但更加宽大，一条粗大的狐狸尾巴从身后探出，被她搂在怀里，身体也重新把那件宽大的睡裙撑了起来。
“要摸摸看吗？”
他很想试试，撸过猫撸过狗，自己还没有撸过狐狸，更何况还是...这种情况应该是叫狐耳娘还是狐狸精来着？柯里安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疯狂摇头，感觉脑浆都给自己摇匀了。
老虎的尾巴摸不得，狐狸的尾巴...以后可以试试。
柯里安又拍了拍自己抽风的脑子。
“都说了让你少刷点网络上的东西，看吧，把自己玩坏了吧。”
柯里安一边自我吐槽道，一边悻悻地缩了缩肩膀，像只乖巧的小狗那样窝在那里，全然忘记了自己才是讨论的主角。
“瓦伦蒂娜，你不说点什么吗？”书桌上的少女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高挑女性。
“他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来自另一个世界，莉薇娅得遮掩不算完美。”
她的打扮像是一位神秘的女巫，金色纹样的黑色头纱掩住了面容，只露出那尖细的下巴和一张水润的双唇，那掩藏在面纱下的充满了神性气息的瓦伦蒂娜话语中显露出一丝异样的兴奋。
听到这句话，柯里安整个人直接愣住了，冰冷爬上脊背，脖颈僵硬，大脑都出现了片刻滞空。铺天盖地的威压向他笼罩而来，压得他直将要喘不过气来，流动的气息像手一样抚过周身的每一个角落，沿着体表直入灵魂...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回荡在房间，那铺天盖地的无形压力消逝无形，另一个更加恐怖的气息野蛮地压落。
“你是刻意让我发现的？”
“一个测试罢了，如果你可以发现，那就意味着存在我不允许存在的可能。”
“所以下一步是杀了我们灭口吗？”
科琳娜看热闹不嫌事大，兴致颇高。
“各位知道这么多就可以了，其它的...都是秘密，而换取秘密是需要代价的。”
“是吧，陈乐先生。”他的耳边响起了如同梦呓般的耳语，那是莉薇娅的声音。
一双白皙的手臂轻轻地环抱住在被子中惊恐地抽动的柯里安，那些不安的躁动竟然慢慢平复下去。
这是承诺，也是要挟。
“你的身份瞒不住的，之后你会明白的。现在，你可以用这个价码去她们那里要你想要的东西了。至于其他的，还有我。”
柯里安依旧把自己包裹在被子中，他现在信不过任何人，但却又无能为力。
过了许久，柯里安探出了一个冒着热气的脑袋，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又或者说想通了。
自己还能怎么样呢？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金手指，没有外挂，还是让别人从邪恶祭祀里捞回来的，甚至于在一开始就把自己全乎卖了。
在探出头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名为贪婪的目光，层层地刮过脊背。
“想好了？”
“没...没有。”
“瓦伦蒂娜，他在想什么？”西黛对着身旁的瓦伦蒂娜问到。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
卧槽，这还有人会读心，怎么不早说。
柯里安目光落到那位女巫打扮的女士身上，黑色的长裙上用许多彩色的宝石和某种彩色羽毛、以及些许已经干燥的植物做装饰，包裹着惊人曲线的身姿，黑色的头纱笼罩下只露出一张水润的双唇，引人遐想。
他此刻不自觉地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又赶紧憋了回去。
“他想要什么？”
“或许是我们也说不一定呢。”
瓦伦蒂娜说出了一句和她的气质极不相称的一句话，柯里安顿时就意识到完了。
“科琳娜，先给他介绍一下，至于你的自我介绍就免了，他已经知根知底了。”
“那个，能先给我弄身衣服吗？”柯里安卷着被子，对着扭头莉薇娅说到，莉莉安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床边，赖进了莉薇娅的怀里，那向往之物相互挤压，展现出惊人的诱惑。
他咽了口唾沫，这种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莉薇娅的眼睛，给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这里。”科琳娜从衣柜里找出了一条很严实的黑色连衣裙丢给了柯里安。
“将就穿吧。”
“我不。”
“那就光着。”
人总是折中的，所以柯里安选择继续裹着被子，听这一些大佬准备怎么瓜分自己，社死已经习惯了，生理性死亡就已经无所谓了。
“你才盯着想入非非的那位是瓦伦蒂娜，圣痕的代号是【欲望】，与灵魂有关，以你的等阶在她面前思想等于不设防。旁边书桌上那位随地大小变的是西黛，圣痕的代号是【原始】，你已经见过她的圣痕效果了。”
听到科琳娜的介绍，柯里安从脸上艰难地挤出一抹微笑，向她点头致意。
而西黛明显就更容易让人亲近一点，他都不敢想把这样一个女孩娶回家该有多快乐，一点都不敢想。
“这位是【先知】莱妮丝女士，你喜欢这种别具风情的美女吗？对了，她也能一定程度上读取对方在想什么，而且是可以查阅以往你想过什么的那种，可怕吧。”
这位穿着繁复仪式长裙的黑色皮肤的女士浑身散发着一种古朴的神秘感，那对幽绿色的眼睛让柯里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求你了，不要去翻我的黑历史。柯里安都快哭出来了，因为他看见莱妮丝眼神里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
“然后是这位想要你的眼睛做娃娃的薇妮，她的圣痕代号是【梦魇】，和梦境有关。”
薇妮应该是各位这里最矮的一位，而且相较于其她女士而言来说有些贫瘠，或许和自己一样没长开。
一身典型的黑色洛丽塔长裙，搭配二次元里常出现的标配超大螺旋双马尾，以及一张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的可爱脸蛋，无属性的人设一下就立起来了。
但怀里抱着的那个半人高布偶却添上了些许邪门的感觉，如果那真的能称之为布偶的话——像是用无数其他布偶的残躯剪碎拼凑的尸体，杂乱无章，只是隐约可以辨认出人的形态。
“可以给我你的眼睛吗？我可以和你换。”柯里安的眉头顿时挑的老高，同一个信息，转述和直接叙述是又差别的。
小妹...啊不，小姐姐，你该不会是说的生理意义上的那个眼睛吧！那玩意儿是可以给的吗？
“那个，我也只有一对，抱歉啊。”
“一只...也可以的。”
柯里安默默把她标榜到了这里对自己危险程度的第二顺位，第一自然是哪位现在赖在莉薇娅怀里的莉莉安娜小姐，毕竟现在她就差把要弄死自己写脸上了。
“最后一位是洛薇缇娅，圣痕代号是【镜灾】，字面意思，和镜子有关，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能力她大多都可以做到。”
“你好。”
两声几乎同时的问好，在发音和语速上完全的一致，给人一种怪异的恐惧感。她们穿着完全相同的哥特式长裙，一样的容貌和身形，做了一个同样贵族女士问候礼仪。柯里安准备起身回礼，刚要起身就被科琳娜按了回去。
“喏，这就是她的圣痕效果之一。”
这在游戏副本里高低的是个关底BOSS，还是极难杀的那种。
柯里安冲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的那个想法没能控制得住。
克里斯提娜女士这是有什么特殊收集癖好吗？冰颜疯批战斗狂、神性欲望占星师、黑皮女祭祀、无属性黑暗少女...还有一个冰山女同！那我是什么？傻白甜吗？
柯里安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活着’的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