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代号
秦深右手下垂，手上眼睛所呈现的画面犹如相机置于低处向上拍摄一般。
他急忙不动声色地将长着眼睛的右手遮掩起来。
“莫要遮遮掩掩了，发现你之时，我们便已瞧见。”被唤作林老的老人敏锐地察觉到了秦深的动作。
秦深抓挠着头发疑惑问道：“你们是谁？这里又是何处？”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林老轻抚胡须，双眸仔细打量秦深。
“我叫……叶深。”想到之前说自己叫秦深时那裹脸女人发疯似的要杀自己，秦深便未吐露真名。
他问道，“你们呢？这里又是哪？”
“这里是驭鬼寮组织若水县分舵。”
林老神色肃穆，缓缓介绍，“唤我林老即可。
“这个瘦高的小孩，你叫他葛寿便好。
“至于这位……”
“我叫路漫漫，你可以叫我漫漫。”长相乖巧的女孩率先开口，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秦深默默记住三人的称呼，又问道：“你口中的驭鬼寮组织，究竟是何组织？”
“驭鬼寮组织，顾名思义，此组织成员皆为驭鬼者。而你，如今也是一名驭鬼者。”
“那个女人呢？似乎姓李…嗯，还裹着脸。”秦深追问道。
“你所说的，应是代号为‘鬼眼李菡’的驭鬼者吧？”
林老微微思索，“虽不知具体发生何事，但我敢断定，你手上的鬼眼，定是来自于她……
“所以，她一定是死了。”
“死了？”秦深惊讶。
他尚不知那女人为何听到自己叫秦深便要痛下杀手，甚至连其模样都未曾看到过。
“当时我们在她的房间里只看到你，并未发现她，亦未找到她的尸体。
“而之前葛寿去敲门之时，人还在，并且声称发现小偷了……”
林老深邃的目光紧紧落在秦深脸上，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所以，那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如你们所见，我的眼睛看不见，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至于手上这鬼眼，我亦不知其为何出现在我手上。”
秦深说着，索性将右手抬起，置于脸前。
手放于下方，他总会情不自禁地看向某些地方，而这般看着三人，有一种三人高高在上俯瞰自己的感觉。
“即便眼睛看不见，你总该能听到或者感受到什么吧？”
“有‘砰，砰砰……’的声响，那个叫李菡的说是叫‘囍棂’的分舵主……”
秦深仔细回忆起来，“还有很多手……似乎是八只…不，九只！”
“你是说，你们遇到了分舵主驾驭的鬼？！”林老震惊得瞪大双眼。
葛寿和路漫漫亦是满脸惊愕。
“应该吧，反正那个李菡好像是这样说的。”秦深答道。
“简直不可思议啊，如此看来，鬼眼李菡应是死在恶鬼囍棂的手下了……”
林老说着，目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秦深，“照你的说法，你是一个瞎子。
“一个瞎子，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就算是我一个人我也没有把握逃出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也不清楚，似乎有一只手引导了我一下……”秦深并没有将体内有鬼血的事说出来。
“一只怎样的手？”
“断手，似乎没有身体。”
林老眉头紧皱，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露出气愤之色。
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受了气的老头。
“林老，你知道那是什么吗？”秦深敏锐察觉到林老的神情变化。
“小偷，一个没有职业道德的小偷！”
林老不顾形象地骂了起来，“让我逮住他，非让他生不如死！”
秦深心中暗自嘀咕：该不会是棺材本被偷了吧？
老人本就比较稳重，如此失态，必是气愤到了极点。
“但当时那只手似乎帮了我，它为什么要帮我？”
秦深有些疑惑，“我的匕首应该也是它偷走的！”
众人沉默，愤怒的沉默，心里都在暗骂那天杀的小偷。
“你有兴趣加入驭鬼寮吗？”林老打破沉默，努力收起情绪，满脸期待地看着秦深。
“有什么好处吗？”
“一旦有灵异事件，我们可以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可以比其他没有加入组织的人率先获得一些消息。”林老郑重说道。
“……”秦深无语，这算什么好处？
“你刚成为驭鬼者，或许并不清楚一个驭鬼者究竟要如何活下去，你听我慢慢说。”
林老顿了顿，神色严肃起来，“驭鬼者驾驭的鬼通常都是被杀死的，但鬼会复生。
“一旦鬼彻底复生，驭鬼者极有可能因此而死。
“而解决办法只有一个，不断平衡灵异，也就是，不断地给驾驭的鬼输送灵异力量。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通过杀死一些鬼，让两只或以上的鬼复生互相抑制，达成平衡，延缓复生。”
“必须一直这样？”秦深皱眉问道。
“对，永无止境。”
林老的语气重了几分，“使用鬼的力量越多，鬼复生就会越快。”
“就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让鬼永远无法复生吗？”
“没有，至少我这么一把年纪了，没见过。”
林老话锋一转，“按理说，鬼眼李菡死了，鬼眼应该已经复苏了才对。
“但似乎并没有，否则你已经死了。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姜还是老的辣！
秦深心头一颤，连忙说道：“我就是个刚成为驭鬼者的倒霉蛋，能有什么秘密？”
“不说也罢，谁身上还没点小秘密？”
林老语重心长道，“年轻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随意使用鬼的力量。
“不要随意暴露自己驭鬼者的身份，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深拱手道：“多谢林老提醒。”
林老摆摆手，眼珠子一转，又问道：“所以，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算了，我这个人比较喜欢自由，无拘无束的。”秦深拒绝道。
“加入我们并不会影响你的私生活，只需要遵守一些守则即可。”
林老急忙说道，“而且，我们还会给与你一些驾驭鬼的经验，可以让你少走很多弯路。”
“哦？”听到不会影响私生活，秦深来了兴趣，“什么守则？”
“不能随意伤害普通人，不能随意攻击其他驭鬼者。”林老严肃说道。
“攻击其他驭鬼者？”秦深喃喃道，突然明白了什么。
驭鬼者需要不断延缓所驾驭的鬼的复生，而这个过程需要杀死其他鬼。
因此，一些驭鬼者会直接攻击其他驭鬼者，杀死对方，再杀死对方的鬼！
如此，自己是驭鬼者的身份确实要保密，不能随便告诉他人，否则真的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着，他问道：“如果我加入了，组织会对我的身份保密吗？”
“当然，你可以为自己取一个代号，平时我们称呼你只喊代号。”
“那行，我加入，至于代号么…就叫…庄神，庄稼的庄，神棍的神。”秦深嘴角微微上扬。
不管奇不奇怪，他很满意这个代号——庄神，弄鬼。
“庄神？”林老面露疑惑，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代号。
但他并未多问，只是拿来一些纸张让秦深写下一些个人信息。
静下心来，秦深却莫名感觉后背瘙痒、麻木。
他不顾形象地挠了挠，却似乎什么都没有。
“你在干嘛？”林老察觉秦深的动作，有些厌恶。
“感觉背上很痒，林老，你能帮我看看吗？”
“洗洗澡就好了。”林老十分不愿意地拒绝。
“……”秦深无语，“我每天都洗澡的，不是你想的那种痒，我感觉很诡异，说不出来的诡异，你还是赶紧帮我看看。”
“行吧。”林老有些嫌弃地掀开那脏衣服。仔细看去，目光瞬间呆住。
那片肌肤上，一个诡异的“囍”字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