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脚怪

衍保持着持枪的姿势，瞄着车厢内毛发浓密的大汉的脑袋，那大汉也不再掩饰，一把撕开下了脸上的面皮。那是一张猩猩一样的面孔，但又拥有着人类的五官。像极了人类但可以看出明显的差别，虽犯不上恐怖谷效应，但焰美优纪却觉得毛骨悚然。

沙耶看着面前的类人生物，感觉内心的暴虐的思绪翻腾，只要衍一开枪，自己就把小熊一扔使用能力把它撕碎。

“这是大脚怪吗，我还以为这只是存在荒野里的传说呢。”焰美优纪也拿着刀摆出了战斗架势。

那名大脚怪，提着宽大的提包从列车上走下来，用一种古怪的口音，带着古老生物浑厚的腔调，“你身上有狱卒与杀人犯的气息，但你更像一位战士。”其中一名乘客的腿部，突然开始像气球一样膨胀，并炸裂开来。“放下武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这些乘客的生命安全。”对方显然带有着急躁。

焰美优纪，面对此等情境，开始陷入了犹豫与摇摆不定的姿态。

“听好了，解除武装，退后，我只是想离开。”

率先作出决定的是衍，把金色的狙击枪往地上一扔，向后退开五十多米，沙耶随即跟上，焰美优纪在犹豫不决后还是退后解除了魔法少女变身。

“很好，你们都是人类中的佼佼者，听着，”

“我们可以原谅你们；”

“你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过期不候；”

“让我们回来。”

随后一声枪响，那名大脚怪的胸口出现五个透明窟窿，血液着咕咕往外喷，随即这名大脚怪向后倒去，高大的身子靠在满是窟窿眼的列车墙壁上。伤口没有快速愈合，是某种附带有阻断机体自愈的攻击吗。

“他确实是个战士，完全不在意他人的死活，还是很有信心。”机技术改造赋予的大脚怪顽强的生命力。

这时衍正在手上转着一把红色的转轮手枪，迈进车厢来到这名大脚怪身前。“是指封闭大脑里的高级功能，迫使成为山林间的野兽，把人类像畜生一样圈养把骨头作为上等的壮阳药。”

“你应该打头的。”沉闷的嗓音响起，大脚怪催动了自己布置在周围的术式，附近的血肉都已经变成了一颗颗高威力炸弹，只要自己通过定向爆破，就还有逃跑的机会，一定要远离这些庞大的泰坦。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衍与靠墙坐着的大脚怪对视，看着那铜铃大的眼睛流露出的震惊。“我曾在与你族最鼎盛之时爆发过战争，大战半百，小战不可数。战火所至，涸泽作土，化土为沙，干戈不休百年有余，你们的奇术，那些有机技术虽不善使用，但破解起来还是很擅长的。”

衍对着大脚怪那张类人的面孔伸出手，对方想要反抗，身子又软了下来，身体上午个透明窟窿已经止住了血，眼睛失去了聚焦，头不时颤抖一下。衍想要探明一下这只大脚怪的智力和知识，看一下这个物种在曾经的战争中恢复的如何了。

几缕银色的丝线好似无形之物，从衍手上弹出没入对方的大脑内。正当衍探查对方的大脑时，海岸边上飘荡起浓雾，像是直接从海洋中刷新出的一样，一位百米高的巨大人型生物，从雾气中迈出，踏在海岸上，大地发出震颤，对着衍的方向一拳轰出。

拳头挥到一半，似乎是发现了下面的衍，收拳换指，用自己五指中间那一根，一指戳下。

“定”

从海雾中出现的巨人便保持着用中指向下戳出的姿势，被定住了，没有五官的头颅上正悬浮着一个硕大的“定”字。全身皮肤为雾气一样的灰色，手臂奇长垂到膝盖，有人类一样的五指，其他身体部位近似于人的巨大实体。

附着火焰的刀光劈在它伸出的中指上，炸出一片包裹整个拳头的火焰。随后毁灭一切的暴虐将现实扭曲，将这根手指炸的粉碎。焰美优纪与沙耶出手了，而这时衍也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掌，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这些人猿已经恢复了大部分机能与刻在基因里的知识了。

衍提着大脚怪的衣领子走出了列车，把大脚怪扔在一边，对着二女说“都停手吧。”沙耶正准备一个爆发把这个巨人直接腰斩，便停止了对现实的扭曲。随即衍解除了定身术，随后这名巨人由拳变掌，一巴掌拍在衍边上，完全覆盖了这只昏迷过去的大脚怪。

手掌抬起，没有成为平面状的血肉，只有破碎的衣物。

血肉被他吸收了，衍看着这一幕想到。

“高危目标已清除，检测到您身边出现具有威胁性异常生命体，建议您立即远离，是否需要我带您到安全的地点。”一种奇怪的波动传来，那巨人将另一只完好的手臂伸到衍的边上。

衍看向二女，“你们听，感受不到吗？”

“先不要动手，我跟它谈谈。”衍示意先不要动手。

“你是谁，来干什么？”衍问道。

“我是由（数据删除）所制造的察打一体化自动战斗武器，编号灰雾250。遵循以下运行逻辑协议。”

“协议一，保护人类。”

“协议二，保证人类在这颗星球上的支配地位。”

“协议三，消灭威胁到人类统治的高威胁单位。”

衍问道：“对你来说，人类是什么？列车上的人算吗？”

“您是人类，经检测列车上为低威胁性生命体。”得知这个巨人已经把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都开除人籍了，衍已经猜测人类是否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反正自己没仔细看，毕竟人类本来就挺脏的。

衍问出了第四个问题，“还有除了我以外的人类吗？”

“很抱歉，您是在该星球公转6000周内检测到的第一个人类。”看着这个巨人与那个鲨鱼，总给衍一种熟悉的感觉，是一种运行结构上的熟悉，只要稍加观察，就可以分辨出是如何运行的，如何使其停摆，给衍一种抄袭自己作品的感觉。

“那那条鲨鱼呢？”

“这是海空一体战术武器。”

“那你们本来在干什么。”

“消灭威胁到人类统治的高威胁单位。”

衍对着自己头顶挥了一下手改变了自己对于对方的识别信息，名叫灰雾250的巨人收回了手臂，退回雾中，鲨鱼也吭哧吭哧的缓慢起飞，消失在了天边。

焰美优纪送了一口气，“那可是号称雾之巨人的远古泰坦，评定为三级异常，还有那条那么大的鲨鱼，我本来还以为飞天鲨鱼还只是个传说呢。幸好走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了。衍你……”看着衍那被海风吹起披肩长发流露出的侧脸，焰美优纪的脸微微发红，说话有些吱吱呜呜起来。

“那个……我，既然你已经成为一名魔法少男了，我还有几位同伴介绍一下，要不你跟我回高天原吧。”焰美优纪低下了头却鼓起了勇气，说出了这番话。

而衍则是一把拉过头顶隐约冒着黑气的沙耶，从她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大狙，“沙耶谢谢，刚刚做的很不错。”

焰美优纪，我刚刚是小丑了。

总之，在太阳落山前，救援队终于赶来了，所幸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后没有人因此死亡，大部分人只是缺胳膊断腿，撞断了脊椎，震聋了耳朵，不过这些伤痛在奇术加持的医疗体系下都不是问题。

这趟列车上的大部分乘客非富即贵，救援非常迅速高效，众人被运往了最近的大城市救助，运营公司给予了高额补偿，同时为此安排了后继行程。

衍与沙耶坐在另一辆列车的高档包厢里，一路上衍有些沉默寡言，好像在思考什么，那焰美优纪的魔法少女倒是很活跃，如今她被安排到隔壁的包厢里，弄得沙耶好像要把这辆列车炸了。

是夜，包厢里没有开灯，天亮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到高天原了。

时不时有一束光线射入，照亮了相对而坐的二人。尽管光线昏暗，但沙耶依然看清了衍一脸认真的样子。

他这么认真，他想要干什么，要对我下手了吗，有点期待呀。

“听我说，沙耶。”

“在的，我在听。”

“我要将一个故事，或者说是一段历史。记得我们之前看到的大脚怪吗？”

“记得。”

“它们数量稀少，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传说动物。”

“你要记住，它们对于当前的人类来说非常危险。”

通过之前对那个大脚怪记忆的探查，衍明白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衍开始讲述了他发掘出的故事。

在这个世界里，在过去人类本与大脚怪一同进化，可是大脚怪突然突变了，文明迅速发展，创造出人类难以理解的有机技术，使鸟和树木成长为快速的船舶，使兽群变为列车，使灌木变为飞行器，用昆虫和鸽子制造了像手机、电视、电脑、原子弹的东西。人口爆发到了百亿，足迹遍布世界各地，最深的海洋，最高的山峰，建立了横跨冰川的城市。

而人类则变成了稀有动物，远离了它们，成为了被保护，被猎杀，骨骼被制作催情药，壮阳药一类东西。后来他们的文明坠落了，人类学会了它们的技术，创造了百万的巨物泰坦，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又有一种死亡光环一样的模因病毒开始传播重创了大脚怪的文明，杀死了剩余百分之九十九的幸存者，而人类则成为了赢家，成为了这颗星球的支配者。

成为赢家的人类，用着大脚怪们的生物机器，将最后的幸存者变得疯狂，从遗传上阻断大脑的高级功能，变成像普通的猿猴一样自生自灭。

奇怪的是，那些泰坦巨物在将城市摧毁后，人们抹除了自己的记忆又回归了原始社会。

我们把他们从历史和记忆中抹杀。我们摧毁了他们的文明，屠杀他们的物种。问问你自己，如果他们有机会，他们会对我们做什么？

“但是沙耶，我今天发现这些猿人们将要回归，或许一场世界大战将要爆发，是一场关于猿人，人类，泰坦巨物的战争，而且我猜测泰坦巨物会连另外两方一起打。”衍对着沙耶说道。

“会死吗？”沙耶问。

“不会”衍回答，“战争的持续时间可能不会超过一个月。”

这个世界的大脚怪科技发展比衍想的要弱一点，不像衍世界上一次迭代前的夏王朝，那才叫惨烈，自己杀过的大脚怪都是百万计数。

大战数百，小战不计其数，削平山脉，蒸干河流，化沃土为黄沙，交战数百年，地貌都改变好几次了。

最后双方和谈，认为双方出处同源，应当停止战争，在地球各执东西方，又瓜分了太阳系。

“只对我说吗？我会做好准备的。”沙耶讲话有些奇怪。

“目前只对你说，放松一点。”衍抓起沙耶的小手捏了一下。

“那另一个，目击者呢？焰美优纪。”沙耶怀揣着奇怪的占有欲。

“她的话，过于依赖魔法魔法少女的力量了，那种力量可不好，我怀疑战争还没开始，她就可能因为魔法反噬而满地都是了。”

早上，焰美优纪看沙耶看自己的眼神不再像是要杀了自己一样，而是带着一种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