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祭祀
“我被母亲卖掉了,是昨天,还是很早以前。只记得母亲,什么都没说,我是知道的,用那个男人的大部分财产,作为交换。”
现在的我被抛弃了,作为祭品来提现我的最后价值。从出生开始,我已知晓,我是一枚筹码,一枚带来价值的筹码,一枚失去价值就随时可以被抛弃的东西。
这便是母亲生下我后,所想的,她什么都没说,我是知道的。毒药也好,欺骗也好,在我不是那个男人的孩子时,便失去了价值。没有价值的东西是要被抛弃的,可为什么,这便是我吗?
我是,我是,我是,是……
无数的思绪涌上,痛苦,恐惧,被撕碎,分解重铸,这是我们的的矛盾,我们的冲突,我们的渴望,以及那降临的希望。
一人形实体正发出猖狂大笑着,伴随着生锈的器械搅动刺耳的杂音,走在昏暗的走廊里,一抬手隔空将前方一道着一副奇怪盔甲的人影直接撕开,一分为二,又碾压在前方的墙上,向前延伸,像是迎接恶魔登台的血色帷幕。
只留下一只苍白的短笛,落在一只银色金属与血肉混杂成的人形实体上,红色的血肉穿过银色的金属纹路从掌心翻出,攀上短笛,顷刻又收缩回去,:“是个小姑娘,右腿。先收着,小心轻放”
一只机械构成带爪的手掌从阴影中伸出接过,那是有一人多高拟人的机械玩偶,以金黄色的熊为外形。
在多道墙壁阻隔之处,一间小房间里,内部端坐着的几人,正爆发着热烈的争吵。
“防御装置在他身上不起作用。”
“我们的奇术都被无效化了。”
“支援,我们需要支援。”
“砰”的一声,其中一人便被压碎的,身体组织遍布着狭小房间,遮蔽了上方的灯光。没有人发声,也许是灵魂压迫感过于强烈,亦或是溅入口鼻内的同伴导致的窒息。
一名高大,像是红的血肉与黑的金属杂糅在一起的人形生物出现在房间内,其上涌动的血肉,颤动的金属,相互排斥,又互相融合,驱动出一片混沌。
他动了,抬起手臂,带出一团白花花夹杂血丝的神经组织,读取,分析。
他知晓了一切,离开了,只留下一地红的黑的和豆腐渣一样的东西。
衍来到这个新世界,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这是一个曾经的异常早已转换为常态的世界,人类与异常共生被异常肆虐的同时又利用着异常,同时科学化、系统化、工业化了的魔法,用来完成普通物理手段无法达到的效果,也称之为奇术,并广泛传播促进生活的发展。
然后衍发现这个世界本质与曾经遭到覆灭的世界似乎相差不大,甚至还有可能是同一个世界。
原因是衍在路边的电视机上看到,通过对太古代遗迹的逆向考古研究,有望极大程度促进科技发展,然后古代遗迹其实是一些基金会、破碎神教的设施。
更为重要的是,就连文字,语言都是一样的,唯一能明显看出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就一块大陆,就是把先前七大洲都拼一块,成为一块叫阿美西亚的超级大陆。
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变弱了,但好像也没有什么厉害的异常,根据自己两个月跑图的观察,自己应该还是处于天花板级别的。
而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当该溜子跑图发现的。同时一路上也还在进行创作,几个成人大小的人形动物机械玩偶从阴影里走出来,为首的是一只棕色的大熊,正扛着一把重机枪,衍总是会给自己的造物按上一些奇怪的设定,如用于辅助瞄准的火控系统,后备隐藏能源,难以破坏等。
这里正在举办一场血腥的献祭仪式,由人所假象出来的灾厄,是千百年来由人所亲手塑造的孽。
为贪欲,盲目,无意义的献祭而诞生出的献祭之神。
但每一次献祭,每一次的苦痛的残念,每一次灵魂湮灭时的哀嚎,自然相互汇聚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恶意实体。自此代价与力量之间的等价交换,成为了一场彻底的献祭,一位由人类自己所孕育的神。
无数无辜的灵魂于此受尽折磨,受尽痛苦,以无辜的灵魂背负人的恶。这里可以说是一间兵工厂,通过献祭灵魂向所谓“神”来换取力量,遗留的躯壳则成为盛放力量的容器。而无辜,纯洁的灵魂,或是特殊的灵魂却是上好的祭品,而纯真的孩童是上好的。真是作呕。
而一切的起源,所谓的祭坛是一片空旷的地下洞穴,四周的岩壁遍布着暗紫色的肉芽,底下是一片黑色的花海。洞穴中的的空气沉闷,像是一塘死水,有着液体的粘稠质感。
“吾名衍,愿在这个荒谬的仪式中的徘徊灵魂得以安息。”
血肉与金属混杂成的躯体飞过花海,来到花海的中心,这里祭品早已献上,根据翻找到的记忆来看,一次标准的献祭,二十一道无辜,纯洁带有创伤的灵魂作为祭品,躯体作为承载力量的容器。大多是年龄在八岁到十四岁之间孩童。
有二十具躯体已经失去生命迹象,身前脊椎被打断了,死因为严重的神经系统紊乱所引起的,包括休克在内的连锁生理应激反应。衍精密的内置脑机快速分析着,他们的精神被什么东西暴力的压碎了。
“还有人活着的,是一名现实扭曲者,她在精神重构,被动攫取周围的精神碎片不断拼装着自己的精神,不过也救了她一命。”那是一名女孩,十二三岁,嘴巴微张,无神的双眼不时跳动着光芒。
最后我看见,那破碎的万物,协同呼啸着的生命,多么旺盛,野蛮,纯粹,凶猛,将我看到,我所知道的世界彻底撕碎。
这片古老的祭坛,在狂暴的力量下彻底被撕碎,原本被封印于此的灾厄,孕育出的伪神,则成为了血祭的对象,而作为盛放力量的容器则得到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