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魔法少女

衍看着眼前唯一存活的祭品，正无意识的重塑着自身，已死伪神的力量，自己杀死伪神时残留在四周的力量，逝者的冤魂，亡者的血肉。统统吸收，破碎的灵魂于新生的躯体中重铸，升华。绽放出将整个洞穴点亮的光芒。

“怎么，还有二阶段。”

举起一把长剑，这是刚刚用来杀死伪神所创造的物品“一把很锋利的剑”，长约一米半，重约五斤，银白的剑身很干净，不具有任何可辨识的装饰性纹路或铭文，配有红褐色的剑柄与护手。

衍举着剑，对着正在重铸自身灵魂与躯体的幸存者，比划了一下，要砍，又把剑收入鞘中。

“承受住了吗，将这里千百年的罪孽，整合进了自己的灵魂里，没有腐化。”衍有点遗憾不能继续战斗爽，但对此前场景的好奇弥补了这点。

躯体上爆发的一阵强烈的白光，后转为一阵短促的红光，逐渐熄灭。

冰冷，抖动。

“不错，你是我见过素质比较好的现实扭曲者了。”

寒冷的气流自上方灌下，天上一轮皎洁的银月，一个红黑相间的人形生物正持剑而立，新生的皮肉在其上生长，头顶留下黑色的长发，银色的丝线编织出修身的衣袍，用那无神的双眼打量着眼前的倒在地上少女。

惨白，是衍对少女的第一映象，纯白的发丝间隙中是血红的双瞳，看着少女血红的双眼，以及中映照出的暴虐，衍想到的是‘身体的色素还没有合成。’

衍弯腰，伸出手“还有意识吗”便被少女下意识一把抓住，似乎是想起身，又踉跄一头扑进衍的怀里，紧紧抱住衍的身躯。双眼流露出惊恐，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银色的丝线从衍的衣服上分离，为少女编织出一身合身的袍子。

微微用力，将少女同自己分开，衍与少女对视着，看着少女血色瞳孔中的依恋，与正不断放大的惊恐，“不要，不要抛弃我。”

这是“雏鸟效应吗。”——新生的鸟儿，会将第一次见到的生物认作是自己的母亲，并为此产生依恋。

“好了，听我说，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或者说你觉得你是谁。”衍就这么直勾勾的与眼前的少女对视着。

对视着一双空洞而深邃的眼睛，像是黑洞一样，吸引少女的思绪回到过去，作为谋取筹码降生，而又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利益所抛弃，以及夹杂痛苦，混乱，不知谁人的记忆片段。

“我是------”少女陷入了沉默，垂下头，双手逐渐从衍的身上滑落，似乎是过去的抗拒，不愿意承认过去的自己。

衍看着少女垂下头，一言不语。

那这么说吧“你的肉体和灵魂刚刚都被你自己重装了一遍，相当于已经重获新生了，记不住也正常。”衍看着沉默的少女。

过了半晌。

少女的头更低了，带着脊背垂下，头发遮住脸，从那白色的发丝间传来一句话。

“记得，我被我的母亲抛弃了，为了一个男人的遗产。”

衍分析着这句话中蕴含的信息量，并结合当前的实际情况得出一个结论。

衍选择这样开口了，“那个，你还记得你的名字，你母亲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吗？”一边说着，一边拔出那把“很锋利的剑”。

而眼前的少女，在看到长剑那一刻，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恶寒，一种没来由的恐惧直冲心头。

“抱歉，有一个模仿至高存在的伪神，被我用这个劈碎后，碎片被你跟你自己装在一起了，还有我的当时溢出部分的力量。”衍把剑收了起来，伸出手掌，按在了少女的头顶，自身的精神力温和迅速没入少女的意识空间内，最后检查一下。

混乱的思绪，破碎的片段同原主的记忆与思绪杂糅在一起，将意识空间充斥成一团乱麻的，连带着造成人格意识的混乱。

最后在那混乱的统治下献祭伪神为代价换来力量，只需稍微牵引，便可撕裂现实。

就像是一台重装过程中出现的问题的电脑，读取的存储中是一片乱码，最后显示出来的是报错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但如果这台错乱电脑全权控制一辆泥头车的运行，在错误的运行下一定是破坏力十足。

衍摩挲着少女的脑袋，内心中蹦出了想要立刻寸劲开天灵的想法，“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算了，可能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试一下。”通过手掌感受少女的体温，衍最终只是揉了一下少女的头，感受手部与发丝间的摩擦，松开了手。

少女抬起头，眼中突然有了一丝光彩，又黯淡了下去。“我不知道。”

“是不愿意回忆吗？”又或者是出于怜悯，衍起身摊开双手，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凭借刚刚在从少女意识空间中探查到的记忆，结合上个时代的处理准则，像她这种不稳定的现实扭曲个体，就是一颗随时可以爆炸的定时炸弹，妥当的处理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对目标个体进行强制性永久性休眠。

但那些个执行组织也已经不存在了，而衍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内心中玩心渐起。

略微整理开口道“尽管你遭到遗弃，没有了父母，陷入了迷茫的痛苦，但我“衍”完全有能力成为你人生的引导者。”

月光自天穹射下，打在少女的身上，“而你于今日重获新生，那么今天就是你的生日。”

“以上的一切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便随我走吧。不过先说好，我前行的方向可不会有好结果。”

“我愿意，带上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少女再一次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衍的右手。

我突然有点不想带她了，被少女紧紧抓住手臂的衍想到。

“那么”衍将手臂从少女怀中抽出，“不知道你是怀着多大觉悟，但我自由而惨烈的人生可不是你可以背负的，这种沉重的话就轻易说出口牙。”衍看着已经跪倒在地上的少女，“不过，从某种程度上你还是和我一样，都是。。。。。。”

“跟我来吧，既然你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衍主动用右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少女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被衍带出这个已经变成天坑一样的地方，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步踏出就已经到达天坑的边缘了。这里是一个山头，山坡上的积雪扫净，燃着上千只蜡烛；看山脚下是一圈围绕山坡的火焰，纵使雪虐风饕，保烛光不息；望山顶上，几个活动的成人大小的玩偶，堆放着一堆东西。

“这是缩地，一种传送技术，我在山顶等你，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上来，路上切莫乱碰。”衍带着少女踏进火圈，递给一只点燃的蜡烛。

少女手持蜡烛开始攀登，山坡并不高，但依然有一部分蜡油滴落在少女手上，融进皮肤里。

当少女到达山顶时，真真切切看清了那堆造物，有的做工华美，有的造型诡异，还有的依稀可见“人”的部分。

衍和那些人形的动物玩偶着在其中整理着，骨作笛，皮制骨，骨皮串成的甲胄，还有大量散发怪异香味的药丸。

“摆上最后的蜡烛吧。”衍看着少女将蜡烛放下，操纵自身血肉分出一滴血液，滴在地上。

蜡烛火势不变，却迅速被燃烧殆尽，时间像是按下加快键，没留下蜡油，一朵朵火焰开始飞上山顶，将这些器具尽数点燃。

沉闷的鼓声为底，凄凉的笛声吹起，甲胄清脆的震颤，与腾起十余米的火焰加热发出熊熊咆哮。

衍看着腾空的火焰，“愿逝者安息。”

然而逝者们遗留的残念似乎不太愿意。

腾空的焰火汇聚成一条龙形火焰，随后螺旋升天，又与空中的什么东西相撞引发剧烈的爆炸。一片光与热中，火龙向着远方，又接连引发数起爆炸，最后向着天空远去，化作一抹流光消散。

少女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发愣，又被一连串爆鸣震地回过神来。

“再说句实话，其实我和他们类似，我也用那些遇难者创作这件作品。”

“你不一样。”

“说的也是，至少他是自由的，已经去了他想去的地方。”

衍扭头打量，月光自天穹射下，打在少女的身上，“你于今日重获新生，那么今天就是你的生日。”

自那天之后，我被这个名为衍的奇怪但令我感到安心的“人”，取名为“沙耶”——理由是我是带着耀眼光亮重生的。

虽然一开始，衍准备用沙耶生日日期来命名，叫腊月十五，但后来想想算了。

在一所福利院内，沙耶凝视着窗外，看着微微发白的天空，“已经一天过去了”只觉的有些烦闷，昨日被衍送来后，便开始了自己的孤儿生活。

“你可以在那里待一会吗？那是一间孤儿院，放心那里的人都很善良，有着24小时的暖气，与足以填饱肚子的食物。你放心等一下直接进去就行了，那里的管理者脑子记忆力不太好。”这是衍与自己分别前所说的话。

从那个地狱般的地方出来后，在黎明时来到一处悬崖边上，地面的积雪反射昏暗的光线，远处的城市散发出一串灯光。

“是不想去吗？”衍放下沙耶，同她立在山头。周围顿时挤入刺骨的寒冷，沙耶下意识抱住衍，却从衍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凌冽的寒风咆哮而过，之后便感觉天旋地转，接着玻璃的脆响与钢铁碰撞的回声撞进自己的耳朵里。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又被后背划过的寒风吹散。沙耶回过神来，自己是在一条走廊里，温暖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包裹住了自己，正如同这个孤儿院接纳了自己，好像自己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了一样。

唯一的缺憾是自己来时撞坏了一扇窗户，不准参加明天的话剧表演，孤儿院的管理员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并未为难自己，还为自己准备一个单独的房间。现在那里已经用木板暂时封上了，通过缝隙可以看到断裂的铁栏杆。

当时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又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再说那衍在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向着南方行去。

爆炸，哀嚎的声响传入风中，向四方扩散。数颗照明弹打上天空，方圆几百米的地面上形同白昼。那是一片地狱般的场景。

一团血红色的肉块，像是一团血红蚯蚓的聚合物一样的东西，在一士兵的阵地中横冲直撞，将一名名士兵碾碎，吞没。“见鬼我们的奇术装备根本就没用，”一名士兵肩扛起一个筒子，打出一发高爆弹，没入肉块中就哑火了，又被肉块吐了回来，在士兵中间炸开来。“怪物，怪物。”看着这团肉块像是章鱼对付螃蟹一样，给一辆坦克开了罐头，抛出腐蚀严重的坦克顶盖“啊——妈妈，不是说只是一个二级异常吗。”

军队的指挥官，正在后方用着电台，拿着话筒咆哮，“这里是游骑兵一团，我们需要支援，情报错误，对方的异常指数达300，至少需要三级以上的支援。重复一遍******”

“米勒上校支援三分钟后抵达，坚持住。”

而此时这团肉块已经从给刚才坦克开罐头，到给新的装甲车开罐头了。“快使用奇术弹头。”砰！砰！砰！十多颗奇术弹高速旋转出膛，在表面奇术纹路的加持下，速度进一步提升带出一连串音爆。与其哑火的高爆弹不同，借着着奇术与化学爆炸而达到超高出膛速度的穿甲弹，依然凭借着巨大的动能与坚硬的质地，迫使红色的肉块伸出触手，举起刚开盒的装甲车挡在了前方，开始退却，随即速度越来越快，向着远方逃遁。

天空传来螺旋桨的轰鸣，随即便是一道金色的流光砸下，伴随十余米高的火焰卷着烟尘，笼罩了血红的怪物。一团有坦克大小的肉块从焰光中冲出，烧焦的表面满是裂纹粘着尘土，中间裂开一张大嘴，露出稀疏的尖牙，刚发出一阵嘶吼，随即在地上翻滚，躲过了一道金色的流光，又随即被数到金色流光封住退路，贯穿，在身上开出大大小小难以愈合的缺口。

而发动这一猛烈攻势的是一位金色头发的少女，身穿一套做工考究的黄白相间衣裙，凸显出窈窕的身段，梦幻的流光点缀其上，增添不可亵渎的神圣。

“太好了，是魔法少女，还是最有资历的金色魔法少女，前来增员，我们有救了。”后面的阵地上的士兵激动的欢呼着，米勒上校也下令，“全体后撤，做好火力支援金色魔法少女的准备。”

对此肉块身体高速蠕动，刚打出的缺口肉块的挤压下严丝合缝，高速远离少女。

“肮脏的杂碎，今天可是我的十六岁生日喂。”金色魔法少女碎了一句，身体上变生出了一只只华丽的火枪，一字排开，对着已是猎物的肉块一轮齐射。将那肉块多次洞穿，减缓了速度。“化为灰烬吧，危害世界的家伙。”魔法少女撩起额前的金发，准备速战速决，召唤出一门口径至少三人合抱的巨炮，对准这自己今晚的猎物。耀眼的光柱如潮水迸发，淹没了红色的血肉。

待光柱熄灭，前方的血肉缩水一半，一层淡淡的薄膜包裹在残存的肉体上，周围的土地开始被转化为猩红色的血肉一样的东西。

“活，活，活，逃避，面对，吃掉，吃。”

“也不过如此嘛，不对！”

不等少女有所反应，，一张巨大的嘴巴撕破薄膜，之后是连同长蛇一般的躯体冲出，口中呼出的唾液侵蚀魔法少女金色的光彩，一口咬下，吞掉了整个魔法少女的头部。

啪嗒，少女无头的身躯落在地上，金色的裙摆消散，留下穿着一身睡衣的躯体。

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围观众人的心上。